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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故友,游玩至此,特來看望,今日一早便啟程離去了?!?/br>“哦?!蔽倚南录韧锵в謶c幸,惋惜的是怕是以后都無緣再見美人了,慶幸的是美人或許尚且未有歸屬。“不用惋惜,日后定能再見的。”我正出神,沈荼似是看出我的想法,一邊說話一邊伸手來夠我放在手邊的話本子,我眼疾手快的將他的手按住,“這是作甚?”我挑眉看他,他眉間有些許尷尬,視線落在我們交疊的手上,卻未收回手,任我按著,這么一來尷尬的倒是我了。我放開他的手摸摸鼻子,他臉上劃過一絲名為可惜的情緒,一雙眼睛仍舊溫柔,看的我不甚自在。我清清嗓子:“午后我還要接著說的,現(xiàn)在給你看了,之后再聽來不就沒甚趣味了嗎?莫要覺得可惜,常來總能聽到全本的?!?/br>他但笑不語,端起茶杯輕呷一口。美人飲茶,姿勢甚是優(yōu)雅,這本是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生生被我腹中的嚎叫給毀了。這也是無奈,我是個不禁餓的,眼下這時辰是該用午飯了。美人失聲笑了出來:“現(xiàn)下已是正午,我也餓了,不知柳兄可愿留我用一餐?”“樂意之至。”我抓起那話本子,引著沈荼從后門進了我家的宅子。“這宅子修得倒是雅致,茶樹也長的喜人。”我還從不知曉這宅子竟擔(dān)得上雅致二字,沈荼果真是客氣了。要不楊叔怎說我趕飯趕得巧呢,這不是,又趕上了。楊叔手里端著湯,正穩(wěn)穩(wěn)的往飯廳去,我拉著沈荼跟上去。楊叔放下湯,我和沈荼也到了。他見著我身后的沈荼,頗為驚訝,我看他啟唇似要問些什么,體貼的先一步作了解釋。“楊叔,這是我昨日結(jié)交的友人,名喚沈荼,今日來茶樓捧場,既已來了,我總得留他吃一頓飯才算得待客之道吧?!闭f著,忽而覺著沈這個姓氏有些耳熟。楊叔收起驚訝的神情,頗古怪的看我一眼,看得我滿心莫名,這是怎么個情形?難不成我又有哪處錯了?莫要說我杯弓蛇影,我與楊叔一同生活了十七年,十七年里,楊叔并非一直這般溫和的,在初初幾年我年幼時,一旦犯了什么過錯,便免不了一頓責(zé)罰。后來楊叔漸漸收斂,待我不再那樣嚴厲,我卻已然養(yǎng)成了習(xí)慣,心底總對楊叔存了一份懼意。被楊叔那一眼看的,用飯時有些心不在焉,菜汁滴到了衣袍上,楊叔又看我一眼,頗嫌棄。“怎么這般大了卻像個孩子,去洗洗?!?/br>我灰溜溜的放下碗筷出去了,待回來時楊叔竟?jié)M臉的盈盈笑意,看沈荼的眼神帶些熱切。我腦中靈光一閃,霎時喜逐顏開,楊叔這形容,莫不是要發(fā)展第二春了?想我楊叔,要相貌有相貌,要頭腦有頭腦,何況還有我這么一個聰穎貌美的侄子,如此超然的條件,早該有人動心了。拖到如今才遇見一個沈荼,倒也不算太晚,只不過這輩分的問題該怎樣算?我的友人與我的叔叔結(jié)親,我還于無形中做了媒人,想來這關(guān)系卻有些復(fù)雜。盡管心中云海翻騰,面上還是要裝作不知,一頓飯下來吃得我甚是心累。楊叔一整天得空便與沈荼搭話,臉上笑意不斷,連帶對我都溫柔不少,更印證了我的猜想,我楊家怕是要辦喜事了。待到楊叔嫁了出去,他便不再有那樣多的精力來cao心將我嫁出去的事,那我——想來心下不禁對未來多了些憧憬。☆、第9章作繭自縛(微修)晚飯時,沈荼早已回家去了,我楊叔卻依然笑意不減,我心下不禁愕然,縱使楊叔尋得了第二春,這形容是不是也頗夸張了些?正想著,楊叔開了口,唇畔都是笑。“阿昔啊,你看沈荼這人如何?”這是作甚?難不成在征求我這小輩的同意?我點頭如搗蒜:“甚好甚好,我再沒見著能勝得過他的人了,若是他不嫌棄,嫁給他我都愿意。”我信誓旦旦的信口開河,楊叔笑意加深,如此便是得了我這唯一的親屬的同意,他似是對我這答復(fù)十分滿意。我腹誹著:那誰說的,沾染了愛情的人皆會變?yōu)樯底?,果真不欺我,看楊叔這一臉春風(fēng)得意便能明了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夜我果真就夢到了一場婚禮。因隔得遠,隱約識得那身形似乎是沈荼。沈荼著一身大紅喜袍,走近看,他唇角微微勾起,五彩祥云間,不遠處一抹同樣大紅的身影在一眾彩衣飄飄的女子的簇擁下徐徐靠近,原以為那定是楊叔無疑了,待那新人走近些才省過來,這身形,分明是個女子!我一驚,從夢中醒了過來,窗外晨光熹微,也該起了。洗漱完畢,出了門去,被眼前這一溜的大紅閃了眼。楊叔啊楊叔,侄兒竟想不到你也是個如此性急的,昨晚我才暗示同意你們的婚事,今日一大早聘禮都送上門了!真真是叫侄兒開了眼界了。我發(fā)了會怔,再回神楊叔竟已走到我跟前,手里拿著一套新裁的衣袍,正要遞給我,我滿心歡喜的接下:“楊叔你放心,大喜之日我定將這衣袍穿出神韻,絕不會丟了你的面子。”楊叔莫名:“大喜之日你自是要穿喜服的,穿這作甚?”一股不祥之感順著脊椎爬了上來,我怯怯地問:“這大喜,是誰的大喜?”楊叔伸手拍拍我的頭,笑罵道:“傻小子,莫不是真高興傻了?還是上次摔得腦袋未能補回來?昨日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若是沈荼不嫌棄,你就嫁給他,這不今日聘禮都送到了。”“那不是你——”我正要問個清楚,楊叔笑著打斷我。“我?我昨日不是說了嗎?有人來說親,午時便來見你,沒想到你兩個原是認識的,倒叫我吃驚。阿昔啊,哪怕是你在用飯時污了衣袍,這般小兒作為,他都不嫌你,對你確實有心。昨日與他談過,我對這個侄婿滿意的很。昨晚我問你,得知你也對他心生傾慕,我便差小林去遞了個信,他倒也心急,一大早就差人把聘禮送到了?!?/br>此時我該怎樣與他說?直接告訴他,昨日是我會錯意,以為要結(jié)親的是你與沈荼?深知楊叔脾性的我,怎會犯這種飛蛾撲火的錯,若我真說了,不日他便會直接將我送到沈荼的府上,以懲戒我對長輩不恭的言行。不知眼下我這番情形算不算得作繭自縛、自掘墳?zāi)埂⒆宰髯允埽股鷮⒆约和七M了火坑。楊叔仍舊笑的滿面春風(fēng),彼時我看見他這神情,滿心皆是即將自由的歡欣,而此時,寒風(fēng)凜冽,呼嘯而過,徒留我一人生生被凍成了冰碴。“這新衣也是他贈的,約你今日去城郊踏春,如你方才所言,定要穿出神韻,可別丟了我的面子。”楊叔丟下一句話,輕飄飄地走了。欲哭無淚,楊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