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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君還是虞子矜?我若是仙君,則仙君不得安息,我消失殆盡。我若是虞子矜,如何面對不歸屬我的回憶?世間紛擾,多從于此?!?/br>“那又如何?你不是想死嗎?”我噎住了,覺得他說這話時頗些地痞流氓的意味,倘若再挑個眉歪下嘴,滿可以簡化成四個字兒:“活該找死。”我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提了那一壺不開的水:“仙君為門派而死時,是何感覺?”他沉默地看著我,重又恢復(fù)成死尸狀,仿佛又什么都不記得了。失憶真是萬能的法寶。我坐在他身邊,苦笑:“仙君,你要是兇一點,直接奪舍多好啊,我一點都不用猶豫??墒悄阕屛疫x擇,我即便很高尚,可是,在我有能力不高尚的時候,還是想齷齪一把?!?/br>“仙君,我想活,我還有個弟子巴望著我活??墒切b把我養(yǎng)到這么大,讓我撒手不管,我也……不太忍心。你說我該怎么辦呢?先前啊,我以為這是我無法更改的命運,也就認了。你說現(xiàn)在是個什么事兒呢?”他僵硬而冰冷,執(zhí)著地相信自己是一具尸體。我和他枯坐相對,算是有一點理解當(dāng)年他的滿腔苦悶。如若你有勝過眾人的天分,眾人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赜X得天降大任于斯人,從此你要為天下所活。如果這人偏偏又沒有胸懷天下的情懷,實在是一種煎熬。我說:“你他媽真是個懦夫,你沒有死,你只是不敢面對把你當(dāng)成英雄來索取的人,你有本事丟了浮名拒絕啊,逃跑算什么能耐?”死尸紋絲不動,我壯了膽控訴:“你不敢面對,所以捏造出我來面對?我不是你的轉(zhuǎn)世,你也沒有入輪回,你只是創(chuàng)造了一個傀儡!”“……那什么,傀儡是怎么創(chuàng)造的?”他很有仙氣地不再搭理我。我一個人喋喋不休,一刻后終于悲從中來,可以放聲一哭。淚眼模糊里,我朦朦朧朧地看見一個人的臉,還有一段模模糊糊的琵琶聲。琵琶聲停下時,我看見一個女孩子的臉:“師兄啊?!?/br>我努力辨認了一刻,抽抽噎噎道:“四師妹?”她向我點點頭,溫柔地笑了笑,然后撇過頭,運氣靈氣大喊:“師父師兄師弟師妹蒼鷹梧桐,我?guī)熜钟葑玉嫘褋砹??!?/br>他們并沒有立刻蹦出來。我偏過頭:“怎么是你?”“今日輪到我?!?/br>“我不是逍桐。”“我知道,逍桐不會喊我四師妹?!?/br>“你失望嗎?”她偏過頭看我:“我?guī)熜中蚜?,我為什么失望??/br>有一刻我突然知道自己為何愿意為玄遙而死,并非大義,無關(guān)高尚。我是為了師門中人,是為了三師弟,四師妹還有師父。她說:“大師兄,我覺得以你的脾性,是逍桐的可能性和三師兄是靈月的可能性差不多大。但凡仙君還有點靈氣存在,都沒有這么……二的。所以,咱勸勸師父,別做夢了?!?/br>我決定太太平平,安安生生地活下去,玄遙派誰愛救誰救。在我再暈過去前,師父師弟等人魚貫而入,他們帶了一個一看就知道是鳥和一個一看就知道很木的人。四師妹不緊不慢,大聲地說:“師兄,你知道嗎,師侄估摸著要沖出云冥山,回來啦。眼下門派飄零,一路艱險,你要不要親自去迎接?”懷仞我站在大街上,看到了一片兵荒馬亂。武子珈依舊在我身邊聒噪:“你不后悔嗎?我?guī)熜终娴氖且粋€十分做作的蠢貨,你一定要想好,別對他失望,也讓他失望。”我強忍怒氣,不甚其煩:“哪怕我?guī)煾杆较吕锵矏圩鲖D人打扮,也與你何干?”“你不幻滅嗎?”“虞子矜就是虞子矜。”一輛馬車轟隆隆地趕過去,向城門外飛奔,沿途有徒步而行的,乞丐似的人拖家?guī)Э凇?/br>這才幾日,便物是人非了。我在人間呆了許久,也見過這樣的情景,并不大驚小怪。若不是武子珈實在煩人,我是打算提點他兩回。起碼叫他明白現(xiàn)下的城與鄉(xiāng),鄉(xiāng)與縣的關(guān)系。否則怎么助人間君王?干什么之前都算一卦嗎?“我要去玄遙派,”我打定主意和他分道揚鑣,“你去哪里?”他辛酸地看了我一眼:“別人家的弟子,果然難親近?!?/br>我看了他一眼,玄遙派里除了我?guī)煾?,怎么盡是這種貨色。“師叔,你若是想活下去,就去找我的一位好友,他叫無圭,是龜妖。此人見多識廣,聰明果斷,跟著他定能活命,還能活得好。你若是想去逆改天命,便去懿城,彼處為兵家必爭之地,能鎮(zhèn)守住的人,定為龍鳳。好自為之。”他深沉地望著我:“你見到你師父,也把這話對他說一遍,成嗎?”我扭過頭,對他一擺手:“師叔,多謝你告知我此事。往后各自珍重?!?/br>“好,各自珍重?!?/br>我向玄遙派的方向狂奔。我仿佛一直在追逐虞子矜的腳步,只是少有追得上的時候。我不知道此番如何,是不是來得及。當(dāng)初我投入云冥派,的確是負氣,我想成為他都不能小覷的大能,有一天他會愿意與我并肩。甚至哪怕有一天他為玄遙而死,我也能上天入地地湊齊魂魄。可是,現(xiàn)下他生死不知,即便我不是大能,也忍不住棄了可能成為大能的機會前去看望。萬一……他死了,萬一他的魂魄連大能也湊不齊呢?入夜,我不敢停歇,一路前行。遠遠地能望見玄遙山時,聽到了山間傳來的鐘聲。鐘聲震撼到人心底,仿佛能攪和起心中最深沉的血性。我近鄉(xiāng)情怯,茫然無措。“那是什么聲音?”我問山腳下一片藥田里的藥農(nóng)。此處雖在玄遙山腳下,種的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草藥,到底掛了一個名號,到底知道些事情。一群人帶著點惶恐與得意:“你不曉得嗎?前幾日有好手上山行刺,結(jié)果逍桐仙人彼時蘇醒啦,喚起河神將他們淹了。逍桐仙人愛聽鐘聲,從此山上就敲鐘了?!?/br>我踉蹌一下,覺得一口血幾乎從七竅里流出。“那虞子矜呢?虞子矜呢?”他們惶恐地看著我,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他是誰???”有人怯怯道。我張口結(jié)舌,突然發(fā)覺自己竟然無從描繪。然后我聽見一人的聲音,隨著一柄刀而來:“自然是死了。”那一縷殘魂手執(zhí)蘭川劍而出,他信守承諾,說護我三次,絕無欺瞞:“你不該來。”你是一個資質(zhì)不錯的妖,為何每每碰到此事便方寸大亂?”我奪過他的劍,大開大合地砍上去。云冥山那吸人魂魄的云霧似乎又在眼前:“我不用你保護,我從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