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的冷無求東西夾擊，將藍玉的主力軍就地殲滅。”

朱棣深吸了一口氣道：“此計妙雖妙，風險卻甚大，且容本王三思?！?/br>
見朱能露出愣愣的神色，方瑜解釋道：“進入渭北平原，尤其是渭河北岸的區(qū)域，便隨時有可能被藍玉的斥候發(fā)現(xiàn)，一旦我們這支奇兵暴露，那么奇襲便會立告失敗，此其風險一也。其次潼關(guān)城厚，就算我們出其不意，一旦攻城不利被藍玉守住關(guān)城拖延時間，將陷入孤軍深入的危險境地，此其風險二也。當然，伴隨著風險我們的收益同樣巨大，一旦藍玉所帶的這八萬主力被消滅，雍州涼州之患可謂是彈指可平?！?/br>
朱棣想了想問道：“上策又如何？”

道衍微微一笑，道：“小僧心中本無上策，見到公主殿下后，便有了上策?！?/br>
“哦？”朱玉洛奇道，“可是與長安城有關(guān)？”

“正是。”道衍枯槁的臉上露出些許興奮的神色，“既然已經(jīng)冒險深入渭北平原，與其夾攻潼關(guān)，倒不如奇襲長安城?！?/br>
朱棣動容道：“長安城的靳翔有至少一萬人的部隊，我們?nèi)绾纹瞥?？?/br>
“那便要看公主殿下了。”道衍道，“公主殿下曾率江湖義士力抗靳翔，雖最終失敗，卻給西安府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到時候我們兵至城下只要亮出公主這桿大旗，自會有正義之士為我所用，把西安府攪個天翻地覆，而靳翔將會為他的‘失道’付出慘重的代價?！?/br>
朱棣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道：“說的不錯。靳翔所為，是人神共憤，西安府百姓斷不會容此人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天知道誰家的女兒就會成為下一個公主？”

道衍點頭道：“屆時西安府光復，等若我們在關(guān)中一個堅實的據(jù)點，足以和藍玉長期周旋。”

朱棣連連點頭，正要吩咐朱能傳令，方瑜忽然打斷他道：“大師此計確是神妙，只是到時候如果西安府光復靳翔授首，藍玉必留下小股部隊守住潼關(guān)阻止冷無求西進，自己則親率主力圍攻西安府，到時候必然又是一場慘烈的守城戰(zhàn)。為西安府無辜百姓著想，小將另有一計，不但出其不意，且不必與藍玉周旋，收釜底抽薪之效。”

道衍微露訝色問道：“竟有如此妙計？”

方瑜在桌邊坐下，伸手沾著茶水一邊在桌上畫一邊說道：“藍玉的主力現(xiàn)在潼關(guān)，潼關(guān)以東是冷無求的四萬應(yīng)天軍，潼關(guān)以西則是西安府長安城，此兩處都有堅固的城防，易守難攻。記得去年朝廷命藍玉征討西域，藍玉請求征在當?shù)卣鞅?，皇上下詔不許，藍玉遂抗旨謀反，在涼州衛(wèi)擅自招兵，屯兵自重?！?/br>
朱能不解地道：“這有什么關(guān)系？”

“有。”方瑜肯定地道，“藍玉的叛軍，招募于涼州衛(wèi)，訓練于涼州衛(wèi)，起事于涼州衛(wèi)。既然我們決意奇襲，那么打長安便不如直取涼州衛(wèi)。那是藍玉叛軍的老家，且城防薄弱。一旦得手，藍玉主力部隊將士的父母妻兒將盡入我手，必然不戰(zhàn)自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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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朱能（1370年－1406年），字士弘，懷遠（今安徽懷遠）人，明朝初期名將。朱能早年任燕山中護衛(wèi)副千戶，隨燕王征漠北，驍勇善戰(zhàn)。后累功至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封成國公，加太子太傅。

②道衍：姚廣孝（1335年－1418年），幼名天僖，法名道衍。姚廣孝年輕時在蘇州妙智庵出家為僧，精通佛、道、儒、兵諸家之學，后被明太|祖挑選，隨侍燕王朱棣，主持慶壽寺，成為朱棣的主要謀士。成祖繼位后，姚廣孝擔任僧錄司左善世，又加太子少師，被稱為“黑衣宰相”。永樂十六年（1418年）病逝慶壽寺，追贈推誠輔國協(xié)謀宣力文臣、特進榮祿大夫、上柱國、榮國公，謚號恭靖。

③馬和：鄭和（1371－1433），明朝航海家、外交家、宦官。原姓馬，名和，小名三寶，云南昆陽（今晉寧昆陽街道）寶山鄉(xiāng)知代村人。洪武十三年（1381年）冬明朝軍隊進攻云南，馬和僅十歲，被明軍副統(tǒng)帥藍玉掠走至南京，閹割成太監(jiān)之后，進入朱棣的燕王府。被道衍和尚收為菩薩戒弟子，法名福吉祥。后明成祖朱棣在南京御書“鄭”字賜馬和鄭姓，以紀念戰(zhàn)功，史稱“鄭和”。鄭和有智略，知兵習戰(zhàn)，1405到1433年，鄭和七下西洋，完成了人類歷史上偉大的壯舉。

第26章敗而彌堅

朱棣聽了方瑜的分析，動容道：“果然好計，不但是一戰(zhàn)可定乾坤的巨大戰(zhàn)果，且不會有太大的戰(zhàn)損?！?/br>
朱能也興奮地道：“方參將說得是啊，俺們反正已經(jīng)千里奔襲從北平府跑來了渭北，何不一口氣再跑遠點，直擊藍玉的涼州衛(wèi)老巢呢？這與昔日鄧士載偷渡陰平奇襲江油豈非有異曲同工之妙？”

道衍卻皺著眉頭沉聲道：“計是好計，只是此去涼州不近，我們的軍糧補給恐怕……”

“四哥不必擔心軍糧的事?！闭f話的是朱玉洛，“我隨你們一道去涼州，只要把行軍路線向北偏一下，就可以途徑寧夏衛(wèi)。寧夏衛(wèi)的總兵胡東權(quán)是我的人，他雖然因為兵力薄弱不敢輕舉妄動，給燕王的北平軍補充糧草卻是不成問題?！?/br>
朱棣聞之大喜，一拍桌子說道：“如此便成哩！只要涼州落入我手，藍玉的敗亡將只是時間問題。”

朱能興奮地摩拳擦掌，視線不斷在方瑜的臉上掃來掃去，道：“方參將國士無雙，不知是否一道與我們大軍同行?！?/br>
方瑜輕輕擺了擺手，搖頭道：“有燕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坐鎮(zhèn)，你們?nèi)∠聸鲋菪l(wèi)應(yīng)不成問題，小將便不同你們?nèi)チ?。?/br>
朱棣愕然道：“那方參將意欲何往？”

“到潼關(guān)去。”方瑜故意將視線轉(zhuǎn)向窗外的雨夜，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輕描淡寫地道，“我若再不出現(xiàn)，某些人又該頂不住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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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無求跨坐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之上，手持一柄五尺長刀，刀鋒微微翹曲，狀若流星，本是雪亮而鋒銳，現(xiàn)在卻已沾滿了血跡?？粗悍降膽?zhàn)陣被沖擊得混亂不堪，身旁的新軍戰(zhàn)士一個個被叛軍砍下馬來，他的心痛如刀絞。

藍玉不愧為當朝最偉大的名將之一，他手下軍隊的訓練程度和戰(zhàn)術(shù)執(zhí)行力遠遠超乎了冷無求的預料。兩軍決戰(zhàn)不到兩個時辰，冷無求的新軍就開始逐漸落在下風。藍玉的臨場調(diào)度總是能高他一籌，通過頻繁的陣型變化來拉扯冷無求新軍的戰(zhàn)陣，并派出小分隊切入到冷無求陣型的關(guān)鍵位置阻礙冷無求變陣，然后等到新軍變陣不及的時候再利用他們陣型不整發(fā)動總攻。

三國時漢丞相諸葛亮也曾與魏大將軍司馬懿斗陣于渭河平原，展開雙方總兵力超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