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平臺約, 全是陸北堯在負責(zé)。

    白天開劇本會議, 晚上奔走在各個飯局。

    連續(xù)幾天飯局，陸北堯的胃就不好了。他的胃病高中就有，那時候為了省錢不吃早餐，落下的毛病。大學(xué)期間更糟糕, 他忙著讀書忙著賺錢, 也就跟周西一起吃飯是細嚼慢咽, 其他恨不得兩分鐘解決。

    后來做藝人拍戲，劇組瘋狂壓縮藝人的時間，他也是不爭不搶的性格，合同出什么樣他簽什么樣。懶得多說什么, 經(jīng)常性一天只吃一頓飯。

    這幾年他很少喝酒，喝多了胃疼。

    陸北堯跟合作方喝了兩杯酒，找了個借口出門, 在前臺要了一瓶水打開喝了一口戴上口罩大步走向洗手間。

    沒吐出來東西，陸北堯又把口罩戴回去拿出手機翻到周西的微信, 對話框還停留在昨天，陸北堯看了許久，按著手機打字, “睡了嗎？”

    “北哥?！钡统恋穆曇粼谏砗箜懫穑懕眻蛱а劭吹搅岁愔?。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陳舟了，陳舟瘦了很多，也狼狽了很多，頭發(fā)有些亂。穿著黑色T恤站在另一邊，陸北堯抬眼環(huán)視四周，隨即冷淡的目光看向他。

    陳舟最近的日子不好過，陸北堯是把公司留給他了，但那個公司最有價值的就是陸北堯。陸北堯走了之后，他才知道，他才是離開陸北堯屁都不是。

    他從云端跌落，一腳踩進了泥沼里。

    沒有陸北堯，那些所謂的資源也是個空。大家沖著陸北堯，才會給他面子，才會跟他合作。

    沒有陸北堯這條大腿，陳舟四處碰壁，他不知道那些之前明明笑臉迎人的合作方，怎么就會翻臉不認人。沒有資源給藝人，隨后工作室的藝人開始解約，打官司。

    陳舟為了維持公司運營，貼進去不少錢給藝人找出路，但這種砸錢是有限的。他手底下那些人也是不爭氣，沒有現(xiàn)象級爆。惡性循環(huán)，這一個行業(yè)，起也容易落也容易，他已經(jīng)走上了絕路。他就這么一步步把全部積蓄都套進去了，公司依舊完蛋?，F(xiàn)在雞飛蛋打，一無所有。他到處找機會，求人，希望能有一線生機。

    而陸北堯脫離他之后確實任性，但這個任性是在顏值與能力的范圍內(nèi)，有能力有臉怎么都翻不了車。陸北堯逆風(fēng)翻盤，翻紅對于陸北堯來說玩似的。紅不紅，看他的心情。

    陸北堯單手插兜，抬起眼打量陳舟，嗓音冷淡，“有事？”

    陳舟的手貼著褲子邊緣，狠狠擦了一下，喉結(jié)滾動盯著陸北堯，揚起客套的笑，“北哥，過去多有得罪，不過我始終是沒有壞心。我也是為你著想，一心一意的為你，一時心急，沒有注意語言分寸，希望你不要怪罪也不要記仇。如今能看到你翻紅站起來，我很高興。你的能力被大家認可，你被粉絲認可。”

    陸北堯戴著口罩，臉上平靜淡漠，單手插兜往旁邊挪了一些。這個動作陳舟很熟悉，陸北堯曾經(jīng)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和所有人保持著距離。

    “你應(yīng)該不會怪罪我吧？”陳舟鼓起勇氣把話說完，觀察著陸北堯的臉，“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兄弟。我們曾經(jīng)同甘共苦，一起創(chuàng)業(yè)。”

    陸北堯這個人很念舊，重感情，雖然他不說，但陳舟知道。就對待周西這件事，陳舟能看得出來。還有一方面，陳舟跟陸北堯多年，知道陸北堯不少私事。他當(dāng)紅，陳舟出來踩他，大約也能讓陸北堯掉一層皮，大約吧，具體他也不確定。

    陸北堯還看著他，目光冷沉。

    “北哥，希望我們能冰釋前嫌?！?/br>
    “什么事？”陸北堯嗓音淡淡，透著股寒。

    “你們公司的新項目，能不能給我一個角色？不用女二女三，女四號就可以。我們公司有個藝人，資質(zhì)不錯，就是少個機會。北哥，看在我們過去的感情上，希望你能幫我?guī)??！?/br>
    陸北堯再次抬頭，確定這邊沒監(jiān)控。抬手拎著陳舟就撞到了墻上，他手勁兒特別大，陳舟一下子就撞懵了，腦袋撞到墻嗡的一聲，他抬眼，“北哥？”

    “求我辦事？”陸北堯嗓音緩慢，嗤笑一聲。拇指緩緩?fù)?，抵在陳舟的喉嚨上，“你給西西發(fā)詛咒短信，你找我辦事？陳舟，怎么想的？是不是我脾氣太好了，讓你覺得我還可以再踩一腳？”

    陳舟渾身僵住，他感受到了陸北堯的威脅。陸北堯根本就沒有看上去那么和善，陸北堯想干什么？他生出一些恐懼，他從陸北堯的眼里看到了戾氣。

    陳舟反應(yīng)過來，“北哥，你聽我說，我不是想讓西姐怎么樣。她那段時間在網(wǎng)上跟網(wǎng)友吵架，對你影響太大！另一方面她透露出那么多個人信息一旦被私生飯或者黑粉揪住，你們兩個都有危險！我就想讓她收斂一點！我并沒有把號碼透露給很多人！我也是為你們好——”

    如果能因此陸北堯和周西分手就更好了，陳舟非常不喜歡周西，頂流就不應(yīng)該有女朋友?？烧l能想到，陸北堯就是瘋子。

    “我也是為你好，換個行業(yè)?！标懕眻蛩墒滞撕笠徊?，抽紙擦手，目光冷到了極致，“這個行業(yè)不適合你?！?/br>
    什么意思？陸北堯的話是什么意思？

    陸北堯把紙扔進垃圾桶，都是成年人也懶得多說什么。大家共同賺錢，一人一半，陸北堯只要還在這個圈子里，就不會讓陳舟沒飯吃?？申愔巯胍母啵隽怂牡拙€。不能送他進監(jiān)獄是個遺憾，讓他離開這個行業(yè)，陸北堯還是能做到。

    “陸北堯！”陳舟明白了，為什么他寸步難行。如果有人搞事，像陸北堯這種咖位，會不會有人給他讓路呢？陳舟頭皮發(fā)麻，陸北堯搞他？“北哥！我從十八歲進入這個行業(yè)，十幾年，到這個年紀(jì)我能換什么行業(yè)？求你幫幫我，過去我們之間有誤會，北哥——”

    “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滾遠一點，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标懕眻虻穆曇粢琅f很輕，那些事他不敢想，他怕想一下就失控。盡管他跟周西復(fù)合了，周西還在他懷里，但過去那些事他也不能想。太多自責(zé)，太多痛苦，太多傷害，那一條條短信字字誅心，如同刀劃在他的心臟上，“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br>
    這句話輕的簡直不像是威脅，但確實是威脅。

    陸北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邁開筆挺長腿大步就走，這次再沒有回頭。他在拐角處消失，徹底沒了影蹤。

    陳舟甚至沒說出來威脅的話，他攥緊了拳頭。他已經(jīng)全部清楚了，陸北堯就是整他的人，他們翻臉了，翻的非常徹底。想想也是，陸北堯怎么會散伙的那么輕易？

    陳舟狠狠抹了一把臉，咬牙切齒，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舟哥?！?/br>
    陳舟抬頭看到小飛，他直直看著小飛，陸北堯把小飛留下了，其他人全部踢出局。小飛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