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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身玄衣,跨坐在馬上,他單身握住馬繩,姿態(tài)瀟灑嫻熟,一看便知是經(jīng)常騎馬的,他的腳上蹬著一雙做工一般的黑靴,但細看下來,鞋面上的料子卻是少見的昂貴面料,其玄色的衣袍上繡著幾叢綠竹,細看下來,那繡工只能算是一般。 他的身材是習武之人獨有的精壯感,四肢修長,手大腳也大,其五官給人一種凌厲之感,但卻又不失精致,他的鼻子高挺,杏眼薄唇,皮膚偏古銅色。旁邊的侍從朝他道,“將軍,前面就是姑蘇城了,約莫還有一個時辰便能到城門。” 男子微點了點頭,他朝姑蘇城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有些復雜,既有悵惘也有回憶,但更多的卻是掩不住的激動與期意。 一個時辰后,姑蘇城城門處。守門的士兵看了文書之后立即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隨后又朝里面打了個手勢。 城門被緩緩打開,一行人進了城,姑蘇城雖沒有京城古樸繁華,但熱鬧程度卻不下于京城,因著姑蘇城臨近大運河,是商人的聚集地,每日出城進城的人很多,所以他們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城中百姓們過多的關(guān)注,但其中還是有人看出來,這一行人絕非商人,也絕非是一般人。 白馬在走至杜府門前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馬上男子的眼神復雜的讓人看不清。 “將軍,是否要先去杜府拜訪?”一旁的侍從問道。 那男子擺了擺手,“不用了,待安頓下來后再去拜訪吧?!?/br> 閑置許久沒有住人的陳府突然開了大門,臨近的住戶都紛紛議論。 “這陳府怎么開門了,幾年前自陳家二老相繼去世,這陳家大門就沒怎么打開過了?!?/br> “是不是杜府的人,陳家在咱們姑蘇城是獨支,沒有什么親近的族人,陳家二老還在時和杜家的關(guān)系最好,這些年杜府時常會派人去打掃。” 一人搖搖頭,“我看不是,杜府每次派人打掃,也都是從角門進,這大門尋常是不打開的?!?/br> “說的也是,但除了杜家,尋常誰還會過來?” “我聽說陳家二老還有個外孫子,他少時在咱們姑蘇城待過幾年,你說會不會是他?” “不會吧,他遠在京城,自陳家二老去后,已是許多年都不回來了,聽說他現(xiàn)在都是將軍了,不愧是林家人,世代勇猛??!” ......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 求收藏呀哇呀呀呀 ☆、再相見 陳府是四進的院子,但比尋常四進要大上許多,第一進是書房和待客的地方,第二進與第三進是臥房,第四進并不是低矮的后罩房,而是建的與前面幾進一樣的青磚瓦房,這一進是留著給下人住的。 林沐清推開院子的門,紅木的大門因著長久沒有打開而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從紅門大門朝里走,青石板路被打掃的干干凈凈的,不見一點青苔,一旁的花園子也未見多少雜草,內(nèi)里立著的大多都是姹紫嫣紅的花兒。 他看著院中的一草一木,既熟悉又陌生,大門前的那棵大榕樹還在,聽外祖母說是曾外祖父少時種下的,需要幾人合抱才能堪堪把它圍住。 大榕樹旁的花園子還在,但里面種的花兒卻變了,外祖母還在時,最愛把整個園子種滿月季,但現(xiàn)下卻只在園子的一角發(fā)現(xiàn)了幾株月季,剩下都是些牡丹芍藥之類的。 園子旁有一處不大不小的池塘,那池塘還在,但外祖父常放在池水邊的那把躺椅卻再也看不到了...... 回憶著往昔的種種,林沐清心間被各種復雜酸澀的情緒充滿,險些讓他落下淚來,他從十四歲便上了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他縱使再艱難都沒流過一滴淚,這會子他拼命壓抑著快要涌出來的酸意,眼角還是不可避免的泛了紅。 幾年前自外祖父母相繼去世后,林沐清便遣散了府內(nèi)所有的下人,并給了一筆不菲的遣散費,只有一人還不愿走,老劉頭是少時便跟著陳老太爺?shù)模咸珷斎ズ?,他怎么也不愿離開,說是要留在這里守門,守著老太爺?shù)母?,林沐清勸不動他,只得由他去了。走之前給他留了一筆銀子,供他平日里花用。 他一年到頭也出不了幾次門,杜家良善,每隔幾日便從西北角門處給他送一次菜,隔個一個月,還會派下人前來灑掃,這么些年宅子還未荒廢,全賴杜家。 老劉頭聽到動靜,顫顫巍巍的從耳房走出來,他年紀只比陳老太爺小一些,今年也六十多歲了,他身量不高,滿頭花白,裸露在外的眉毛胡子也布滿白霜。 老劉頭佝僂著腰,滿是老年斑的手里拄著一根桃木拐杖,見著林沐清,他蒼老的眼中留下了兩行濁淚,“是,是小少爺嗎?” 林沐清少時在姑蘇長大,老劉頭一直稱他為“小少爺”,盡管他后來繼承了國公府的爵位,又上戰(zhàn)場立了功封了將軍,老劉頭還是依舊喚他“小少爺”。 他自五年前離開,便去了西北戰(zhàn)場,一年到頭幾乎全在邊疆處待著,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回京述職,根本抽不出空來姑蘇,近來打了勝仗,大梁短時間內(nèi)又沒什么戰(zhàn)事,五年了,他這才得以回來祭拜。 “劉伯,是我?!绷帚迩宓穆曇袈燥@沉悶。 老劉頭老淚縱橫,他忙擺著雙手,“小少爺,可別,可別這么叫老奴,老奴當不起啊!” 林沐清卻不管,他伸手扶住他,“劉伯年紀大了,這次就跟我回京城吧。” “老奴哪也不去,老奴就在這守著?!崩蟿㈩^搖著頭道,“這是老太爺?shù)母?,老奴要給他守好了?!?/br> 林沐清聽罷心頭又是一哽,他默了默,道,“我心知勸不動劉伯,但留劉伯一人在這,我也不甚放心,待過幾日買幾個小廝過來吧,劉伯年紀大了,便不要再勞累了?!?/br> 這次老劉頭沒說什么,他長嘆一聲,“小少爺舟車勞頓,快些進屋歇息吧,老奴年紀也大了,越來越做不動重活,這么些年都是杜府派人過來灑掃,每月都來一回,前幾日剛來過,院子里屋子里都干凈著呢?!?/br> 林沐清聽到此處眼睛閃了閃,他依言進了屋,又著人扶著老劉頭坐下來,兩人邊飲茶邊聊天,待到日頭落下,林沐清才著人把他扶回了屋。 湊活著用了晚膳,他吩咐貼身侍從趙三明日去買幾個小廝回來,自個兒則圍著整個陳府轉(zhuǎn)了許久,待到亥時,他才去了他少時住的屋子,多年未回來,他對于這間屋子已沒什么印象了,只對紅木高幾上的那個小木馬擺件還記憶深刻。 他用那雙偏古銅色的大手摩挲著棗紅色小木馬的馬尾處,猶記得,這還是少時去杜府時,團團送他的呢,當時兩家走的近,他與團團也常在一處玩耍,兩人有什么小玩意也都是互相分享,但在他六歲那年,母親便帶他回京城了,他帶走了大多數(shù)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