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毫如被蓑,名曰獓骃，是食人。

“虞老板在看什么？”殷家家主——也就是昨日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沒什么，”虞生煙笑笑，“不知貴夫人考慮如何？”

“想必您也看到我書架上的書，沒錯，鬼怪神談這類東西我的確信，或許您真有辦法做這種偷天換命之事……”他搖搖頭，“但是我不能拿自己的妻兒開玩笑?！?/br>
“那就是不同意了，”虞生煙也沒有生氣，“既然如此，那請把玉還給我吧。”

“不！”殷家家主拍拍手，隨后從外面走進(jìn)一位貌美婢女，婢女手中端著精致的盤子，盤子上蓋著繡滿精致花紋，邊垂流蘇的紅布。

殷家家主掀開紅布，紅布下是金燦燦的金子。

“不知黃金百兩可買老板一塊小血玉否？”

“自然是夠的，”虞生煙笑瞇瞇地說，“既然如此，變請您將貴夫人叫過來，今夜，我便讓她見到女兒。”

“不不不！”殷家家主慌了，擺擺手，“先生把血玉給我即可，不必……”

“如果是這樣，血玉不能給你，”虞生煙歪了歪腦袋，“若想要血玉，我是一定要把你女兒還給您……畢竟這是當(dāng)初談好的條件，若不要女兒，就算條件作廢，血玉也不能給您……重點(diǎn)在條件上?！?/br>
殷家家主呆了呆，吶吶說，“那……如果一開始我只要血玉呢？”

“那就給您血玉?！?/br>
顧莫之跑過來，把畫著扭扭歪歪的線條的畫給虞生煙看。

“猜猜我畫的是什么？”

虞生煙認(rèn)真想了想，“你畫的……應(yīng)該是蚯蚓吧？”

“什么嘛，”顧莫之癟嘴，“我畫的明明是你呀！”

虞生煙：“……”

“那……那我不做這樁生意了……”殷家家主皺著眉頭。

虞生煙把顧莫之趕回去再畫一張。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叫婢女放下金子，講夫人叫過來。

殷夫人今日氣色明顯好多了，豎著漂亮的發(fā)髻，臉色畫著淡淡的妝。

“夫君找我何事？”看到虞生煙，她微微做了個揖，“虞老板好?！?/br>
“夫人請把血玉還給老板?！币蠹壹抑鞣隽怂幌隆?/br>
她錯愕地看向虞生煙，“可是……老板不是說要賣給我嗎？沒有血玉……沒有血玉，我怎么見女兒啊？”

“會買下來的，夫人先把血玉拿給虞先生?！币蠹壹抑髂樕幌伦幼兊秒y看起來，隨后又溫和地安慰她。

殷夫人把血玉拿出來猶猶豫豫遞給虞生煙。

“那……這場生意算是做廢了？”殷家家主問。

“算是?！庇萆鸁煂⒀襁谑种?。

“既然如此，”殷家家主把金子端給他，“我想重新買下虞老板的貨，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虞生煙攤開手掌，把玉伸到他面前。

殷家家主伸手準(zhǔn)備取過，虞生煙突然收手，對殷夫人說，“方才我說錯了，昨夜與我交易的人是夫人，該不該結(jié)束這場交易，還由夫人說得算?！?/br>
“既然夫君都這么說了，那就先結(jié)束吧?！币蠓蛉说?。

“沒有問題，那么，現(xiàn)在夫人還想買血玉嗎？”虞生煙接著問。

“要，當(dāng)然要！”殷夫人從虞生煙攤開的手中拿起血玉，問虞生煙，“那我，是不是從今天晚上開始，可以永遠(yuǎn)擁有孩兒了？”

“不行?！庇萆鸁煋u頭，“在下只能給你血玉。”

“為什么！”殷夫人一下子破音，眼淚瞬間流下來，“你不是說，買了你的血玉，我的女兒就能回來嗎？”

“那是上一場交易的事了，而這場交易，您只說要血玉?！?/br>
“那我再次作廢！你把女兒還給我，我就買下你的玉！”

“不！別聽她的，買玉錢是我出，就按我的要求來，只要血玉！”殷家家主一把捂住她的嘴，對虞生煙要求道。

殷夫人狠狠咬了他一口，逼得他不得不松手，她推開他，撕聲說，“你這個沒心肝的！一塊玉有女兒重要嗎？你當(dāng)初瞞著把女兒獻(xiàn)祭給那個妖怪！現(xiàn)在，居然……”

殷夫人被他一掌劈暈。

“讓虞老板見笑了，”殷家家主接下癱倒的夫人，將她橫抱放在書房內(nèi)間的小榻上。

“無事?！弊焐想m是如此說的，虞生煙心知事情沒那么簡單。

獻(xiàn)祭，玄術(shù)，以及食人的獓骃。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二場交易是我先提出的，可否就按此進(jìn)行？”

“自然可以，玉在夫人手中，金子過于貴重，還請家主遣人送入我店中?！庇萆鸁熣f。

“當(dāng)然，當(dāng)然……若是時間允許的話，我親自去虞先生店中拜訪?！?/br>
“恭敬不如從命。”

虞生煙說完，把顧莫之從書桌上提溜下來，“叨擾了。”

“哪里話?！?/br>
虞生煙抱著顧莫之匆匆離去，殷家家主走到書桌前一看，沉默了。

自己的上好宣紙上畫著丑丑的烏龜……或者稱之王八更合適些？

烏龜或是王八下還有一個全身像，看特征，這個人應(yīng)該是虞生煙。

虞生煙走到門口槐樹前停下，虞生煙繞著槐樹轉(zhuǎn)了好幾圈，終于在左邊槐樹側(cè)看到一堆新刨出的泥土。

他伸出腳，在上面撥了撥。

顧莫之抱緊鼻子虞生煙脖子，哆哆嗦嗦說，“咱們快走吧……這里太，太嚇人了……”

“喔？”虞生煙看著離自己白晃晃的身影，問他，“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嗯……鬼……”

虞生煙便抱著他轉(zhuǎn)身離開，一邊走一邊嘲笑他，“你這孩子也太膽小了吧？人家可是個比你還小的小姑娘啊，怎么就把你嚇成這樣子？”

“不知道，她就是很嚇人！”顧莫之悶悶地說。

“無辜慘死的人，能不嚇人嘛？”虞生煙逗他，“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每天晚上我就帶你出去溜兩圈，見識多了自然就不怕?！?/br>
“不要！”顧莫之一口拒絕，在虞生煙耳邊碎碎念，“我的糖葫蘆呢？你說過給我買糖葫蘆的……糖葫蘆，糖葫蘆，糖葫蘆……”

“好好好，跟你買。”

這時候路邊跑過來一群小孩子，才虞生煙身邊走過去后，紛紛討論，“那是哪個小孩呀？怎么這么大了？還要人抱？”

小孩子說話不知道個輕重，虞生煙和顧莫之都聽得清清楚楚。

虞生煙笑絕。

作者有話要說：

獓骃，（ao、yin，都是第三聲）關(guān)于獓骃的說法其實(shí)挺多，有的說專門襲擊單身旅人，喜食人腦。另一種說法就是文中所說的，是食人。

第33章見鬼

顧莫之紅著臉推了推虞生煙肩膀，“放開，我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我要自己走！”

虞生煙放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