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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傾洹將酒壺放置梅花樹下,淡笑地看著女子,“你怎么總是改不了?”蓮愫聳肩,故意拉長聲調(diào):“啊~我還是喜歡你一本正經(jīng)地喊我杜程愫,或者阿愫也可以啊。就像,我依舊喜歡喊你阿笙一樣。”傾洹搖搖頭,抬眼看著宋洵屋子的方向:“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前世是前世,如今是如今。我,并不喜歡把前世的事情帶入現(xiàn)在?!?/br>“……包括感情嗎?”蓮愫停頓了一會兒,忽又問道,“我,我們?nèi)罋v劫,那些感情,你……”“你也都說了,那是劫難,不得不渡的劫難?!眱A洹搖搖頭,“靜坐小軒窗,執(zhí)書細品讀?!?/br>蓮愫先是一愣,忽又笑道:“誒,我不過一個玩笑話,你怎的還一副要去西天佛祖那參佛的樣子?怪滲人的?!?/br>“西天參佛?”傾洹重復(fù)了一句,“希望不會有那么一天,那不是一個很好的安心方式。”宋洵向來方向感極強,雖說這商塵宮大了一些,但找到自己的屋子還是很容易的。他的屋子像是被特意隔離開來一般,有一個小小的前院,前院里也種植了梅花,只是不是大前院的那種紅梅而已。推門而入,一股熟悉感鋪面而來。屋子里的陳設(shè)和他之前房間的陳設(shè)一模一樣,恩,之前是指的上一世。那一世,他是傾洹的徒弟,一手教大的徒弟。只可惜……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感動又怎么樣呢?宋洵倚靠在門上,望著門外的梅花,心里像是倒了苦水,苦澀得很。別說,這上神吧可真是狠。不讓他留一絲念想?yún)s又如此對他,何必呢?誰稀罕這些關(guān)心?是吧?誰稀罕呢?他閉上了眼睛,不愿讓已經(jīng)積聚在眼眶中的眼淚流出來。從前,他是他徒弟的時候他就特別討厭他的師父對他好。這個人為何對他如此之好,卻不是獨獨對他好?你瞧,這多讓人難過啊。山中少年莫敢提第五章:舉手投足,不過妄念宋洵來到這商塵宮也有段日子了,可每日除了掃掃屋子之外竟無事可做。他見那些仙童無事之時都會修煉術(shù)法,可他一個凡人哪來的術(shù)法修煉?難道讓他修煉蜀山的那些御劍之術(shù)除妖法術(shù)?“誒?!彼武粗帐幨幍奈葑樱瑖@了一口氣,轉(zhuǎn)眼一看沒有茶點的桌子,更是覺得空得可憐。說道茶點,宋洵倒是更難過了。他不知道別的行宮里的仙人是如何,反正商塵宮是沒有人煮茶做糕點,連一點茶葉渣滓都不見。“怎么了?”傾洹剛踏進他的屋子,便聽到宋洵這一聲長嘆,頗有些哀怨的樣子,“有什么不滿?”宋洵一個激靈,立馬站正,順手整了整自己不整的衣衫才開口回答:“也不是不滿……唔,神仙都不吃茶點?就算辟了谷,那也總需些茶點來調(diào)劑一下吧?”“呵?調(diào)劑?怕是只有你拿茶點調(diào)劑?!眱A洹笑了出來,“這點,你倒是沒變?!?/br>“咳咳?!彼武傺b咳嗽兩聲。“若是想調(diào)劑,主房后面是書房,你大可去那練練字。書房右手邊是藏書閣,你也可看看書?!眱A洹淡笑著看著垂著腦袋的宋洵,“當然,如果這些都不符合你調(diào)劑的方式習(xí)慣,你也可來尋我下棋。”“下棋?”宋洵一愣,悄悄拿眼去瞅傾洹。傾洹背過身去,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懷舊:“是的。你我,好久未下棋了?!?/br>“呵呵~”宋洵干笑兩聲,不知道如何接話。下棋是他們還是師徒時候經(jīng)常做的事情,兩人有段時間日夜不分地對弈,興致來了就下上一盤。幸而,兩人棋力相當,沒有一邊倒的無聊。但,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有空,就下一盤吧?!眱A洹踏出了屋子,聲音卻悠悠傳來,“我的行宮里沒有茶點,你找些其他的事兒做吧?!?/br>宋洵點點頭,卻又想到傾洹根本看不見,不禁笑了笑,笑里帶著幾分諷刺。至于諷刺誰,諷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雖說被傾洹明示暗示地說要和他下棋,宋洵還是沒有去找他,而是窩到了書房。本以為書房里沒人,結(jié)果一進去正好和傾洹面對面地碰上了。“下棋?”傾洹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恩……練字,我想練練字。”宋洵自然不可能會答應(yīng)下棋的,只能隨意諏個理由糊弄過去。傾洹挑眉,放下手中的狼毫筆,一手撐著下巴好笑地看著宋洵:“練字?你?”見到如此的傾洹,宋洵瞳孔猛地放大,腳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了一步。待反應(yīng)過來得時候,他的手都舉到一半了。他尷尬收回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折扇:“我如何不能練字?”傾洹搖頭,站起身給宋洵讓了一個位置出來:“你練,我看看。你的字可有進步?!?/br>“……”宋洵有些尷尬,恩,很尷尬。從前傾洹還是他師傅的時候教過他練字,彼時年少,心性貪玩,根本不可能靜下心來好好練字。于是,每次傾洹一讓他練字,他都把書房弄得四處都是墨,偶爾還來個即興作畫,倒是一副愜意的樣子,弄得傾洹哭笑不得。宋洵走上前接過傾洹手中的筆:“我如今可以寫得很好。”他這么說著,手卻在顫抖。現(xiàn)在的他的確可以寫得很好,只是……他膽怯了。他想把自己最好的字寫給傾洹看,可是卻沒有那個勇氣。又或者,他在傾洹面前根本就寫不了字,更何況是寫得一手好字?傾洹站在宋洵的背后,見他遲遲不下筆不免淡笑。“額!”就在宋洵思索著要不要扔筆逃跑的時候,一只手直接附上了他的手,白皙的手附在他骨骼分明的手上。宋洵的手比傾洹的手略微大了一些,這讓傾洹很不舒服。手在宋洵的手上動了又動,摸了又摸才找到舒服的位置。“這樣……”傾洹邊握著宋洵的手邊寫著字,嘴里還念念叨叨的。宋洵有些發(fā)愣,呆呆看著傾洹的側(cè)臉不知作何反應(yīng)。有些記憶涌入腦海里,慢慢發(fā)酵,讓他手忙腳亂。“別!”宋洵猛地推開傾洹,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慌亂,“我自己會寫,真的。”說著,像是要證明一些什么的,自己抓了筆胡亂寫了一通,寫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