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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橫七豎八的。偃鳩連忙說:“王上,前面緇車似乎行不動了?!?/br>吳糾掀開車簾子一看,前面都是斷樹,洪水席卷了這一片,看起來十分狼藉,緇車沒辦法壓過去,吳糾就吩咐大家下車,準(zhǔn)備走過去。屈重抱著小孩子,大雨還在瓢潑似的下,偃鳩從后面跑過來,連忙將自己避雨的衣裳撐起來,護在屈重和那孩子頭頂。屈重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偃鳩,偃鳩身材高大,就好像將屈重和那孩子都攬在懷里似的,動作竟然溫柔又仔細,看的屈重久久不能回神。偃鳩低頭一看,就看屈重正盯著自己,不由一笑,說:“屈叔叔,我這么好看么?”屈重聽他這么一喊,嚇了一跳,因為當(dāng)年屈重救下舒國小公子的時候,那小公子就是這么叫自己,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突然聽到偃鳩這么叫自己,尤其他們還曾經(jīng)發(fā)生了奇怪的關(guān)系,頓時有些面紅耳赤。眾人趕忙向前走去,果然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個破房子,坍塌了一半,另外一半也沒有了頂棚,雨水嘩嘩的沖刷著破房子。吳糾怕那房子坍塌,連忙說:“快走,去接了孩子的母親,咱們?nèi)ジ舷麻搅??!?/br>眾人連忙點頭,全都跟上,小孩子在門前就自己出溜下地,冒著大雨,懷中抱著濕透了的大餅子,一路快速的“噠噠噠”往前跑,他跑的很踉蹌,因為沒有力氣,餓得跑不動,卻很高興。小孩子一路跑一路奶聲奶氣的大喊:“娘!娘……大餅餅來了,娘快次,不會餓肚肚了……好大、好大的大餅餅!”眾人隨著小孩子走進破敗的不成樣子的房舍,一進去,頓時聞到一股臭味兒,是腐爛發(fā)霉的味道,就看到一個女子倒在地上,那女子餓得骨瘦如柴,雙眼緊閉,臉色發(fā)青,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小孩子高興的跑過去,蹲下來搖了搖那女子,那女子當(dāng)然不可能睜開眼睛,也不可能回應(yīng)孩子,因為那女子早就已經(jīng)沒氣兒了,此時因為環(huán)境潮濕,尸體上竟然撒發(fā)出腐敗的氣味兒。吳糾心里“咯噔”一聲,眾人也都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小孩子蹲下來,拿著懷中的大餅餅,搖著女子,說:“娘親娘親,你快起來哇,有大餅餅次了!好大好大,娘親肯定能次飽!”他說著,不見女子動晃,頓時皺起淡淡的小眉頭,憋著小嘴巴,嗚咽說:“娘親,你怎么不理茲兒,嗚嗚娘親,給你次餅餅,你不要生茲兒的氣,茲兒去給你找吃的了,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所以才回來的這么慢。”小孩子說著,將餅子湊到女子面前,往她嘴里塞,一邊塞一邊說:“娘請你次啊,次嘛?!?/br>吳糾腦子里“轟隆——”一聲,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上輩子,也是這般看著自己的母親,吳糾身子一晃,“嘭!”一聲險些倒在地上,齊侯一把接住他,說:“二哥?!”吳糾腦子里一片黑,短暫的昏暈了一下,很快找回了意識,那孩子仍然在哭泣著,將餅子給他的娘親吃,吳糾實在看不下去了,閉了閉眼睛,說:“把孩子帶走罷,將這母親……葬了罷。”眾人都有些沉默,點了點頭,屈重過去,將小孩子抱起來,說:“乖,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孩子摟著屈重的脖頸,看著地上的女子,說:“我叫茲兒,我想找娘親……”屈重十分不落忍,但是不敢將小孩子放下來,只好帶著小孩子往外走,那小孩子瞬間就哭了出來,手中的大餅子“啪!”一聲就掉在了地上,嗚咽的說:“茲兒……要找娘親,娘親,娘親為什么不理茲兒,是在生氣么?”屈重不知怎么回答他,只管抱著孩子往外走,吳糾這個時候往里走了幾步,就看到那女子手中握著東西,蹲下來打開她的手掌,里面竟然是一個玉佩。說玉佩不太對,應(yīng)該是一個破石頭的吊墜,因為那根本算不上是玉。上面雕刻著兩個字——茲甫。吳糾看到那石頭墜,又想到剛才孩子的自稱,頓時有些瞠目結(jié)舌。茲甫?這不是宋襄公的名諱么?宋公御說的次子就叫做茲甫,不過如今御說只有一個兒子小子魚,因為御說和展雄的關(guān)系,因此御說到如今還沒有娶親,所以更別說是次子了,連個次女也沒有。吳糾看了看那石頭墜子,將墜子放在懷中,這才轉(zhuǎn)頭走出了破敗的房舍。小茲甫還在哭,嗚嗚的,嗆了好多雨水,屈重?zé)o論怎么哄他都不行,眾人輪番哄他,都不管用,大家也十分苦惱。吳糾走出來之后,就將小茲甫抱在懷中,小茲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全被雨水沖下來,抽噎的說:“找……找娘親……茲兒要、要找娘親?!?/br>吳糾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小茲甫上車,然后將那玉墜子套在小茲甫的脖頸上。小茲甫低頭一看,說:“娘親的?!?/br>吳糾說:“從今天開始,是你的,帶著你娘親的念想?!?/br>小茲甫似乎聽不懂,眨著大眼睛,卻慢慢不哭了,趴在吳糾懷中,還有些抽噎,抽噎的直打嗝,慢慢睡了過去。吳糾摸了一下小茲甫的額頭,說:“他發(fā)熱很厲害,先去下榻,事不宜遲。”眾人立刻趕車往下榻的府邸而去,當(dāng)?shù)毓賳T根本不只今日吳糾就已經(jīng)到了,還沒有準(zhǔn)備,緇車開到府邸門口,敲了半天門,沒有人來應(yīng)門。站了良久,小茲甫已經(jīng)燒的昏迷過去,吳糾也冷的不行,齊侯恨不得將門一腳踹開,吳刀又狠狠的拍了好幾下門,里面這才有人應(yīng)門,是府上的管家。管家打開大門,自然不認識他們,吳刀連忙亮出腰佩,不過那管家見識不多,這里不過是個窮鄉(xiāng)僻壤,管家仍然不認識,不讓他們進門,說楚王的隊伍兩天之后才回到,他們不是。偃鳩忍無可忍的走過去,從懷中拿出兵節(jié),那管家就算見識少,也知道兵節(jié)這東西,因為前些日子,旁邊小邑的駐軍過來援助他們搶險,就拿著這么一個兵節(jié)。管家嚇得魂兒都飛了,連忙請他們進來,作禮說:“我王勿怪!我王勿怪!小人有眼無珠!”齊侯冷冷的說:“你們大人何在?”管家連忙說:“大人去重災(zāi)區(qū)搶險了,早上天沒亮就走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小人這就去把大人請回來?!?/br>吳糾抱著昏迷的小茲甫,聽到當(dāng)?shù)氐墓賳T在搶險,心中稍微還舒坦了一些,說:“不必,先給寡人幾間房舍?!?/br>“是是是!”那管家何曾見過這樣的仗勢,連忙讓人準(zhǔn)備房舍。當(dāng)?shù)刈罡叩墓賳T姓曹,名叫曹孝,這片小邑十分貧瘠,可沒有什么駐軍,也不算是個地頭蛇,混的慘莫過于曹孝了。曹府也不大,整個曹府只有一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