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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齊侯的。吳糾不認識曹劌,他只是從課本上得知曹劌這個人,曹劌這個人秉性很奇怪,算是個怪人,從曹劌論戰(zhàn)這篇古文就能窺伺一般,文中曹劌一直在追問魯公,你憑什么去和齊國打仗。的確,當時是作為一個戰(zhàn)敗國,而且并非東方第一大強國的魯國來說,無論是版圖還是兵力,都不如齊國。曹劌并不怕魯公的威嚴,直言敢諫,也不需要榮華富貴,只是要求魯公的公平可以遍布每一個百姓。在曹劌幫助魯公大勝以少勝多的著名戰(zhàn)役長勺之戰(zhàn)之后,在齊魯會盟上,曹劌還冒死挾持齊侯,這也看得出來,曹劌是個性格很古怪的人,因為他不怕死……不怕死的人,真的很可怕,起碼吳糾是這么認為的,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的吳糾,雖然上輩子在絕望中選擇了死亡,但是那種解脫的恐懼讓吳糾再也不敢這么輕而易舉的選擇死亡了。說到底,其實吳糾也是個怕死的人,所以才這樣小心謹慎的折服,有大無畏的人,心中一定不是那種絕望而毫無寄托的人,而是心中有大目標的人。吳糾看著眼前毫無畏懼的曹劌,心里竟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情。而齊侯呢?吳糾只是在課本上見過曹劌,而齊侯則是上輩子和曹劌面對面接觸過的人,齊侯不管經(jīng)歷幾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那個在會盟上劫持自己的“亂臣賊子”。那時候的曹劌沒有這么年輕,他蓄了胡子,顯得穩(wěn)重不少,穿著一身鎧甲,在會盟盛典上,突然搶上,用劍架在齊侯的脖子上。堂堂國君,被一個他國人架住脖子,還要低三下四的歸還魯國土地,曹劌此人的相貌,齊侯怎么能忘記?眼前這個年輕人,身材高大,光著膀子,袒露著他古銅色的肌rou,整個人桀驁不馴,眼中倒是光芒四射、鋒芒畢露,總之化成灰,齊侯也認得,就算他沒有承認,齊侯也認得,就是曹劌本人!只不過如今的曹劌,比齊侯見到的時候,年輕了太多。齊侯冷冷的看著曹劌,因為齊侯也走過來了,后面的部隊也跟著過來,公孫隰朋領(lǐng)著兵,剛過來就聽到那個沒穿衣裳的樵夫命令齊侯砍柴。公孫隰朋怎能咽下這口氣,拔劍就要沖上來,東郭牙趕緊出手攔住公孫隰朋,說:“大司行,稍待一會兒?!?/br>公孫隰朋被他按著腰間佩劍,東郭牙的力氣竟然大的出奇,一瞬間愣是沒能拔出佩劍。召忽站在旁邊,看見東郭牙壓住公孫隰朋拔劍的手,突然“哼”的冷笑了一聲,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這一瞬間公孫隰朋有點懵,先是被少庶子,一個文人壓住了佩劍,愣是拔不開,又是被中庶子冷笑了一聲,也不知召忽是在冷笑公孫隰朋還是冷笑東郭牙,總之意義不明。公孫隰朋一愣之間,就聽到齊侯突然笑了一聲,已經(jīng)收斂了臉上的殺意,笑瞇瞇的說:“好?!?/br>公孫隰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當?shù)貛缀鮿硬涣?,東郭牙這才收回手來,剛收回手來,就聽到召忽又是“哼”的冷笑了一聲,仍然意義不明。東郭牙轉(zhuǎn)頭看了召忽一眼,召忽瞪了他一眼,然后就錯開目光去了,東郭牙也沒有跟他說話,因著昨夜睡眠不足,東郭牙的氣壓一直有些低,他也轉(zhuǎn)開目光,似乎在望天發(fā)呆。召忽一見東郭牙也轉(zhuǎn)開了目光,心里那個氣啊,這破牙竟然不理自己,結(jié)果就聽到東郭牙突然說:“天色要變了,要下雨了。”召忽雖然也學(xué)過觀天象這種學(xué)問,但是他這方面的學(xué)問實在遠遠不及他的大哥和二哥,召忽的學(xué)問多在排兵布陣上,可以說是兵法如神。召忽抬頭看了看天色,也沒看出個端倪來。那邊齊侯說了一聲“好”,然后就“刺啦——”一聲將佩劍拔鞘而出,青銅的佩劍,可不像之后的佩劍那么輕巧,齊侯的臂力卻十分驚人,“唰”的一聲,直接挽了一個劍花,長劍“唰!”又是一聲,直指曹劌的鼻尖兒,劍尖兒和鼻尖兒之間甚至只剩下一寸的距離。吳糾嚇了一跳,替曹劌捏了一把汗,而曹劌則是搖頭又搖手,“啪”一聲,只是一彈,彈在齊侯的劍背上,說:“不好看不中看,花把勢,砍得柴再來花花?!?/br>吳糾一瞬間差點笑出來,發(fā)出“噗嗤”一聲,見齊侯突然側(cè)頭看過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咳嗽了兩聲。曹劌彈開齊侯的劍,就轉(zhuǎn)身走到一棵大樹下,靠著大樹坐下來,說:“快砍罷?!?/br>曹劌坐下來,就閉目休息了,一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竟然還打上了呼嚕,那呼嚕聲震天而響,好像示威一般的吶喊聲,齊侯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陰霾的冷冷看著曹劌。不過齊侯看了兩眼,就收回目光,竟然真的提著自己的佩劍走過去,猛地舉起佩劍,“啪?。。 币宦暱诚聛?,一瞬間樹木被砍了一個大豁口。眾人都沒想到,齊侯竟然真的砍上了樹,一下一下的砍樹聲回蕩在整個樹林里,“乓!乓!乓——?。 ?/br>吳糾看著齊侯臉色陰霾的砍樹,仿佛他砍得不是,而是曹劌的脖子一樣,不過曹劌的脖子估計沒有樹干那么結(jié)實,只要齊侯一下就夠了。吳糾看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些累了,就找了個地方,也席地坐了下來,轉(zhuǎn)頭對子清說:“子清,我有些渴了,弄些水來?!?/br>他說著話,那邊齊侯砍柴的聲音鮮明停頓了一下,然后側(cè)目看過來一眼,子清感覺壓力很大,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跑過去,弄了些水,然后快速跑回來,把水杯遞給吳糾。吳糾用袖子擋著喝了幾口水,畢竟剛才趕路有些累,吳糾感覺嗓子眼兒都要燒著了,如今坐下來歇息會兒,喝口涼水也好。吳糾剛喝完水,那邊呼嚕震天的曹劌突然不打呼嚕了,睜開眼睛,揮手說:“那個小姑娘,你也給我來口水喝。”子清一聽,先是一愣,隨即怒目說:“你這該死樵夫,誰說是姑娘!?”曹劌完全睜開眼睛,笑瞇瞇的說:“說的便是你,端杯水過來?!?/br>子清一瞬間氣的臉色漲紅,恨不得喘粗氣,看了一眼吳糾,吳糾卻點了點頭,子清沒有辦法,只好又端了半杯水過去,一路走過去恨不得又灑了半杯,最后遞過去的時候,好像只有一個杯子底兒的水了。曹劌坐在地上,靠著大樹,伸手去接,子清剛要抽回手,哪知道曹劌一把就抓住了子清的手腕。子清嚇了一跳,連忙去抽,但是竟然沒有抽動,曹劌的手很不老實,抓住子清的手腕,手指卻順著子清的手腕磨蹭,子清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快速按住自己的袖口,不讓他的手指伸進去。子清隨即瞪著眼睛,說:“你做什……”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