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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把信扣在他掌心里,“喏,都給你。”“一起看吧。”荀彧用袖子拍了拍郭嘉皺巴巴揉成一團的衣服,兩個人一起靠在墻上,“聽說他離開了酸棗,回譙縣重頭開始了?!?/br>郭嘉對曹cao沒什么興趣,他折開了另一封信,有關(guān)袁紹在孟津與董卓派出的精銳部隊交戰(zhàn)的戰(zhàn)況,“孟津之役結(jié)果來了,關(guān)東聯(lián)軍鎩羽而歸,這樣一來袁紹的壓力就很大了。如果不能盡快籠絡(luò)穩(wěn)定人心,聯(lián)盟怕是要被董卓打散了?!?/br>荀彧聽到這個消息后輕輕嘆息,“難怪袁紹往幽州去了……幽州……”他突然目光銳利地望著郭嘉。郭嘉馬上想到了一個人,“幽州牧劉虞?”荀彧點點頭,“劉虞性情仁厚,生活簡樸,在幽州為政寬仁,深得民心?!?/br>“他手里能有幾個兵,難道袁紹想打宗室的旗穩(wěn)定人心?”荀彧心頭隱隱閃過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念頭,心情低落地嘆道:“就怕不止如此?!?/br>“你是說,袁紹想另立天子?那他和廢嫡立庶獨攬大權(quán)的董卓有何分別。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郭嘉整理了一下思路,“劉虞是個正直的人,袁紹的目的恐怕不容易達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傳聞,說是天子遷都長安董卓火燒洛陽的時候,傳國玉璽不見了?”“是的,是有個說法。也是因為這個傳聞,各路擁兵自重的諸侯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避鲝]上眼睛,認真思考著什么,良久,忽然道:“我要找袁本初談一談?!?/br>郭嘉道:“人在幽州呢,你得等些日子才行。對了,他給你回信了嗎?”隔了半晌,荀彧才回道:“沒有。”袁紹一連收到荀彧幾封飛鴿尺素,都壓著不回。他聯(lián)合韓馥想以董卓傀儡幼主從此天下無道為由,另立宗室劉虞為新帝,借著這面旗來號令諸候,擴大自己的勢力。沒想到劉虞抵死不答應(yīng),這種篡逆之事沒得商量。這使得袁紹很尷尬,令他更尷尬的還是在酒宴上,他的發(fā)小好友曹cao也不贊同他的做法。本來他們喝酒喝得挺高興的,他摟著曹cao的脖子笑道:“你行啊,在老家重振旗鼓,招募的這些兵居然把東郡那些蠻人都肅清了。”曹cao呵呵笑道:“都是被逼出來的。你又不肯給我點兵耍耍?!?/br>“哪的話,我自己的兵還是韓文節(jié)那里接收來的呢?!?/br>曹cao適時提出他的需求,不管有沒有用,“那借點軍糧給我唄,我現(xiàn)在正愁怎么填飽肚子?!?/br>袁紹皺眉,“我上表你為東郡太守,你隨便弄點軍糧難道還成問題嗎?”“遠水救不了近火啊袁大公子。”曹cao借著酒勁粗聲粗氣地發(fā)泄他的諸多不快,“你指望著快餓死的人能堅持走到糧倉再生火淘米做飯嗎?整天玩這些不實際的,是不是朋友???!”“怎么不是朋友!我又沒騙你……”袁紹紅著臉醉醺醺道,“你不是也一直反對我那些提議么。另擇天子怎么了,就長安那個毛都沒長的娃娃,被董卓囚禁著不敢吭聲,并借那娃娃的名義源源不斷地發(fā)兵打我們?,F(xiàn)在我們又吃了那么多敗仗,人心不穩(wěn),不再來劑猛藥大家遲早要散伙。”曹cao掙開袁紹的手,一臉嫌棄地嘲笑,“得了,你那破主意分明是自取滅亡?!?/br>袁紹忽然從袖子里摸出個方方正正的小玉石亮出來,得意洋洋地問:“那你瞧瞧這是什么東西?”曹cao定睛一看,驚疑道:“玉璽?不可能啊?!?/br>他想拿過來再仔細瞧一瞧,但袁紹把東西又迅速收回去了。袁紹道:“這下你知道我為什么有自信能另擇新君了吧?!?/br>曹cao冷冷一哂,“你玩你的,我不奉陪了?!?/br>說完,他帶著夏侯惇等一隊兵馬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袁紹一個人坐在那里好沒意思。此時,有人通報說有軍情送達。袁紹沒好氣地罵道:“沒看見正喝酒呢,不看!”宿醉過后,袁紹才開始慢慢處理軍務(wù)。他看到軍情中央夾了一封私信,不用打開也知道是誰寄來的。尺素散發(fā)著清冽寧靜的幽香,是那個人喜歡熏的味道,但現(xiàn)在在他的鼻中,就是鉆心的煩,口不擇言道:“一個兩個盡是說些沒用的喪氣話,一個自顧不暇的漢室有何可扶的,你們倆這么不謀而合怎么不湊一對去啊?!?/br>說完恨恨地將尺素踩在地上,還不解氣,又點了火燒個干凈。袁紹從幽州無功而返,沉著臉回到了鄴城。他已經(jīng)越來越不滿意借韓馥調(diào)動冀州的資源,既然整個冀州都是由他掌控的,為何不繞開韓馥直接自己經(jīng)手呢?比如,這冀州牧就應(yīng)該他來做。正想著這些盤算,荀諶跟上來悄悄說了一句什么,令袁紹臉色一變,趕緊下令后面的兵馬照常進入,而他則和荀諶換個門進鄴城。荀諶說的是,“舍弟荀文若在東門口等將軍?!?/br>荀彧等在鄴城的東門口,他渾然不覺天際黑云密布,云海翻滾,不多時便要落雨了。等袁紹的兵馬一排又一排地走完,他都沒有從人群里搜尋到正主袁紹。直到城門重新關(guān)閉,整條主道上只剩他一人一馬,孤寂而立。大風(fēng)獵獵,吹鼓起他的褒衣博帶,飄逸如仙,整個人好似要隨風(fēng)而去。郭嘉帶著傘過來了,靜靜站定在荀彧的身后,勸道:“袁紹已經(jīng)從另一個城門回府了,文若還等在這里做什么。天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闭f著他上前拉了荀彧的手,將人往邊上拖。一種壓抑難受的沉默過后,荀彧吐出口濁氣,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們走吧?!?/br>郭嘉下意識地脫口安慰,“好啊。”荀彧又鄭重其事地說了一遍,“我們走吧?!?/br>這一回,郭嘉終于醒悟過來他話里頭的意思,揚眉一笑道,“好。我也正有此意?!?/br>袁紹對荀彧避而不見,假裝自己公務(wù)繁忙沒空會客。荀彧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介意了,他還有些慶幸,袁紹這樣方便了他和郭嘉能安安靜靜不受打擾地整理衣帽書籍等私物。郭嘉本身沒帶多少東西,他大部分身外之物都是袁紹送過來的,這些東西精致金貴除了不耐用之外沒什么缺點,不過他對物質(zhì)生活要求簡單,多余的奢侈之物還是統(tǒng)統(tǒng)物歸原主算了。“這哪里得來的手鏡,雕的還是繞花雙蝶,你的東西里就數(shù)這個最格格不入。”郭嘉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后就晃蕩晃蕩到處瞅瞅荀彧的,果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新奇的事,“依我看這是女人用的手鏡,嘻嘻,我要打小報告去……”荀彧回頭一看,那是徐氏塞在他懷里的手鏡,奔逃的路上多虧它才使自己衣發(fā)不亂,每日清晨洗梳完,他都會小心將手鏡藏在懷里。現(xiàn)在被郭嘉眼尖翻了出來,還故意歪曲造謠,當(dāng)即不能忍了,急忙阻攔道:“郭奉孝你把東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