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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起身出去找來管家,低聲問道:“流火跑到哪里了?”管家臉色狼狽,支吾了一陣才說:“元少爺哪也沒去,一直在臥室里呢?!?/br>林惠然臉色一沉,心中著惱,說了一句:“不像話!”他大步走向臥房,一腳踹開了房門,又嘩啦掀開了里間的簾子,正看見元流火打著哈欠坐在梳妝臺前,頭發(fā)蓬亂,衣衫不整,手里拿著一把梳子,怔怔地發(fā)呆。林惠然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我早上跟你說的什么?”元流火轉(zhuǎn)過身來看他,臉色唇色都淡淡的,他輕聲說:“我今天不舒服,不能見伯母,你帶我跟她致歉。”林惠然知他嬌懶任性的脾氣,這回卻不能縱容他,反而愈加生氣,走到梳妝臺前,怒氣沖沖地說:“我媽一直不待見你,我在她面前說了一車的好話,今天正是你好好表現(xiàn)的時候,你倒好,躲到床上睡懶覺,還讓人家長輩在外面等你!你一句不舒服,她那邊不知道要生多少嫌惡!我在你們倆中間來回調(diào)停,你真是半點都不會體諒人!”元流火有些理虧地低頭,搖搖晃晃地起身,打開了衣柜挑選衣服,輕聲道:“那我現(xiàn)在出去見她吧?!?/br>林惠然見他容色倦怠,還以為他心里不情愿,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算了,你不用見她了,反正她也不愿意見你。元少爺,您繼續(xù)安歇吧?!?/br>元流火扶著衣柜的門站立住,心中委屈,雙目噙著一點淚水,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林惠然,你站住,我不過是在屋里多坐了一會兒,怎么就聽你這么多夾槍帶棒的話,你也知道她不喜歡我,干嘛還叫我去她面前受辱?”林惠然蹙眉怒道:“我家里的人都很有教養(yǎng),不會隨便侮辱別人,除非是你自取其辱?!边@話說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再一看元流火,臉頰蒼白,發(fā)絲凌亂,泫然欲泣。林惠然早就心軟了,卻又固執(zhí)地想:“這個家伙自己理虧,卻總是裝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真是不講道理。”林惠然什么話也沒說,起身出去了。他到了母親那邊,自然還是要說元流火的好話,母子兩個坐著說了一會兒閑話,然后林母起身離開,臨走時,林母又說:“下午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們要湊在一起喝酒看戲,你也去跟他們玩玩,別總是端架子。”那幾個表親家的兄弟姐妹不成氣候,成天只會喝酒貪玩,十分愚笨。林惠然不大跟他們玩,但是聽母親這樣一說,也只好答應(yīng)了。送走了林母,林惠然返身回來,心想元流火大概還和自己生氣,索性也不去理他,自己到書房看書去了。中午兩人各自在房內(nèi)吃了飯。下午的時候,林惠然換了一套簇新的衣服,又叫外面的小廝準備馬車,自己動身出門。經(jīng)過庭院時,他瞧見元流火正坐在外面的走廊上低頭看書,兩人打了照面,元流火穿著半舊的家常衣服,頭發(fā)松散地束起。林惠然則是一身華服,鮮艷奪目。元流火有些詫異,呆呆地看著他,林惠然則是繃著臉,偏過頭對小廝說:“馬車準備好了嗎?”“備好了?!?/br>林惠然點頭,起身往外面走:“我晚飯在外面吃,不用等我了?!?/br>“聞野?!痹骰鸷鋈辉谒砗箝_口。林惠然剎住腳步,微微偏過頭,語氣還算柔和:“嗯?”元流火立在廊下,面容蒼白,弱不勝衣,他輕聲說:“我昨夜里受涼,生病了,所以今天早上沒有起床,但是我已經(jīng)吩咐下人打掃院子,鮮花也都換過了。我并不是不懂事,我也很想討好伯母的。”林惠然快步走到他面前,彎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額頭,不禁蹙眉道:“生病了還往院子里跑!”抬手把元流火橫抱起來,邁步走進屋子。旁邊的小廝眼疾手快地開門打簾子。林惠然又訓斥那幾個下人:“元少爺生病了你們都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伺候的?!?/br>那幾個下人急忙回稟道:“早上已經(jīng)找大夫瞧過了,藥也喝了一劑。少爺您沒瞅見罷了?!?/br>林惠然心中慚愧,把元流火放在床上,脫了鞋襪,拉過棉被蓋在他身上,柔聲笑道:“我上午說了混賬話,你若是生氣,打了幾巴掌好了,別悶在心里?!?/br>元流火倚在層層疊疊的被褥與枕頭之中,因為生病,語氣也變得柔和可親:“我現(xiàn)在沒力氣打你,等病好了吧?!?/br>“好吧。”林惠然欣然同意,又起身打算倒茶。不料元流火卻一把拉住了他:“聞野,你別走?!?/br>林惠然有些詫異:“我……我不走啊。”元流火把嘴巴一扁:“我知道你要去見那個女人。”林惠然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見哪個女人?。俊庇置忉尩溃骸拔一丶依镆妿讉€兄弟姐妹,喝酒而已。”“反正你們家里美貌的jiejiemeimei很多?!痹骰鹄涞卣f了這么一句。林惠然愣了一會兒,才恍然道:“你是不是聽外面的人說什么閑話了?!彼罩骰鸬恼f道:“這件事情我原本想跟你說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我母親給我找了一門親事……你別急,乖乖躺下,我沒答應(yīng)她,放心,我跟你的事情早就在全城傳開了。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孩都不會嫁我的,若是來路不正的女子呢,我母親也不會讓她們過門。”元流火想了一會兒,輕聲道:“我是相信你的,要不然昨天見了那香噴噴的披風,我就該將你暴打一頓?!?/br>林惠然怔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蹭著元流火的鼻尖,含情脈脈地說:“你也終于為我吃醋了,我很開心?!辈渲渲?,又親上了他的嘴唇。元流火不悅地偏過頭,含糊道:“我病著呢,禽獸?!币话褜⒘只萑煌崎_了。作者有話要說:☆、談不攏讓林惠然沒有想到的是,林徽娘竟然允諾了這門親事,即使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他和元流火的私情。林母喜滋滋地坐在堂上,對林惠然道:已經(jīng)請了三媒六證,咱們兩家是親戚,又住得近,倒也不必計較那么些虛禮。下個月初十是好日子,只要派一頂小軟轎,將徽娘從那邊接到府里,你兩個拜過天地父母,也就成了。林惠然猝不及防,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母親,終于開口:“媽,這個……也太急了?!?/br>林母臉色一沉:“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當初是你說只要那邊同意了,你就再無怨言?!?/br>“林jiejie那邊當真愿意嫁過來嗎?媽,你跟他們說過我的情況嗎。”林惠然此時也有些始料未及,只得那話搪塞。“你這不成器的孩子,你那點破事,全城百姓哪個不知道的,更別提你姑母和表姐了。也虧得她們竟不嫌棄,只說你人品好,才貌出眾,雖然此刻入了岐路,但成婚之后或許能夠收了性子,走正道?!?/br>林惠然一時間又要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