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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會兒,管家小跑著過來,含笑把一串年糕遞到元流火的手里。林惠然雙手環(huán)抱著元流火,抖動韁繩,選了一條僻靜的道路回家。燈火與喧囂漸漸遠(yuǎn)離,元流火手里拿著一串金燦燦的年糕,他無意間回頭。在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見了安靜佇立著的子離。子離穿著和林惠然一模一樣的紫衫,手里握著鐘馗面具,漂亮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淺淡而溫情的笑。作者有話要說:☆、退讓林惠然的馬是一匹膘肥體健的蒙古馬,完全可以承載兩個成年男人。林惠然雙手環(huán)住元流火的腰,整個身體緊緊地貼著他的后背,嘴唇在元流火的脖子上細(xì)細(xì)地蹭了幾下,又在他臉頰上咻咻地聞,疑惑地問道:“什么味???”元流火窘迫地低下頭,支吾道:“甜、甜面醬?!彼艁y地用袖子擦嘴巴,胳膊肘捅了林惠然的肚子:“你別離我那么近,我剛吃完東西。”倆人摟摟抱抱地,很快到了林的新宅。扶著元流火下馬之后,林惠然當(dāng)先一步推門而入,然后在門口站定,在迷離昏黃的燈光,他朝元流火伸手,輕聲說:“快進(jìn)來。”元流火心中有些不快,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去,隨口道:“你換新房子了?”林惠然牽著他的手,穿過正廳來到了自己平常所住的庭院,院子里花木繁盛,香氣沉沉,兩個伶俐的小廝蹲坐在門口打瞌睡,見自家少爺回來,忙走上去迎接,開口道:“少爺,昌仆少爺?!?/br>元流火聽了這個陌生的名字,有些刺心,冰冷著一張臉去看林惠然。林惠然怒道:“不長眼的奴才,看清楚了,這是……”他頓了一下,才說:“這是你們的主子?!?/br>兩個小廝抬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瞧了一眼新來的主子,然后爭相打簾子端茶倒水,又問:“兩位少爺,宵夜預(yù)備下了,現(xiàn)在端上來嗎?”林惠然認(rèn)真想了想,道:“旁的不用,只要一碟新鮮的春卷,另外再預(yù)備熱水沐浴,給新主人準(zhǔn)備換洗的衣服,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把宅子里的仆人全叫過來,跟元少爺見上一面?!?/br>兩個小廝記下了元少爺這三個字,又忙不迭地跑出去了。林惠然的房間寬敞富麗,潔凈舒適,很合元流火的心意。元流火心里扎著刺,卻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把里外三間都翻看了一遍,末了他坐在外間的梨花椅上,兩手搭在扶手,表情不冷不熱:“金屋藏嬌,這房子倒也算得上金屋了?!?/br>林惠然瞧他臉色不對,心里納悶,臉上陪著笑,溫柔地說:“你喜歡就好?!?/br>元流火冷哼了一聲。林惠然心想,這小家伙不得了,出去一趟,還學(xué)會給我甩臉子了。不過他是有城府的人,也不細(xì)問,只是照舊很溫柔走上來,把一杯新沏的香茶端起來,自己先嘗了一口,然后遞到元流火的唇邊:“溫度剛好?!?/br>元流火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目光流轉(zhuǎn),將整個房間掃描了一遍,一應(yīng)生活用具卻都是林惠然的,并沒有其他相好遺留的東西。他默默地低下頭,一時(shí)間也拿不定主意。小廝端上來一碟春卷,又回報(bào)說:“家里一時(shí)間找不到合適元少爺身量的衣服,前幾日昌仆少爺做了幾件秋裝,都是嶄新的,倒是能送過來,兩人的身量又很合適?!?/br>林惠然不悅道:“穿別人的衣服做什么,把我以前的衣服拿幾件出來。橫豎我也沒怎么穿過?!?/br>待小廝走后,元流火仰起臉,不笑強(qiáng)笑地說:“昌仆少爺是誰?你又有新朋友了?”“他原本是廚房里的雜役,因?yàn)楹芏倨鍟嫞臀液芰牡脕?,我就在西院里擇了房子給他住。”林惠然坦然解釋道:“不算是很好的朋友,不過有一樣倒是很奇?!彼叩皆骰鹕磉?,輕聲說:“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元流火吃了一驚,從椅子上站起來:“當(dāng)真嗎?”“面容身段幾乎是一樣的,不過神態(tài)可就差遠(yuǎn)了?!绷只萑粚⑺椿匾巫由?,輕聲說:“我留他在這里,其實(shí)是懷疑他是異類。不過他在我面前表現(xiàn)都很正常,也沒有加害過什么人。所以我想大概是我多心了吧。明天一早我叫你們倆見個面?!?/br>元流火低頭想了想,又搖頭道:“我不愛見陌生人?!蓖A艘粫河殖只萑惶掳停骸八芏倨鍟媶幔抗植坏媚銈z那么好。”林惠然半跪在他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膝蓋上,哭笑不得地說:“這叫什么話?我心里只愛你一個,旁人別說是和你容貌相似,縱然比你美一百倍,我也不放在眼里。”頓了一下又輕聲說:“那天離別時(shí)我記掛著父親的病,所以說話的語氣不好。后來我父親沒了,家里亂成一團(tuán),我又要守孝,不得空去找你。你別生氣。”元流火聽他這么說,心早就軟了,連連搖頭,急急忙忙地解釋:“我不是為那個生氣。伯父的病自然是最重要的,你也要節(jié)哀?!庇州p聲說:“我跟子離早就回來了。我那天見到你在家門口摟著一個少年,心里生氣,所以一直沒來見你。”扁著嘴看向林惠然。林惠然微微直起腰,在他嘴巴上親了幾下:“你也太小心眼了,我外出跟人家談生意,一塊兒喝酒賭牌,喝醉了也會摟摟抱抱,你往后吃醋的日子可長著呢。”說說笑笑了一陣,夜已經(jīng)很深,隔壁間的洗澡水早已經(jīng)預(yù)備好了。林惠然催促他去洗澡,又囑咐道:“洗完澡把身上擦干凈,衣服穿整齊了再出來,外頭風(fēng)大,你還正病著呢?!?/br>元流火很覺不好意思,嗯了一聲就出去了。寬寬大大的浴桶里,加了幾味草藥,聞起來有一股沉靜的香味,大概是驅(qū)寒之類的東西。元流火匆匆忙忙地洗了澡,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匆匆套上,一溜煙地跑回了房里。小廝們都已經(jīng)睡下了,林惠然在親自鋪床疊被。床是非常寬大結(jié)實(shí)的紅木床,床頭雕梁畫棟,是龍鳳交纏的喜慶圖案。床單和棉被都是林惠然素日所用,漿洗得干凈柔軟,散發(fā)著淡淡的皂角味道。林惠然撫平了床單,拿出兩個枕頭放在床頭,一扭頭見到了站在地上的元流火,不禁皺眉:“我剛才怎么跟你說的?!?/br>元流火渾身濕淋淋的裹著林惠然的舊衣服,滿不在乎地說:“反正還要脫嘛,穿那么整齊干啥?!?/br>林惠然叫他脫了衣服坐在床上,拿出一塊半舊的軟呢毛毯將他裹住,掀起毯子一角,給他擦拭頭發(fā)。元流火臉頰微紅,兩手緊緊地扯住毛毯邊緣,蓋住自己的身體,心不在焉地跟他閑聊:“你家的院子好大?!?/br>“是咱們家?!绷只萑荒托牡丶m正他,又輕輕地朝他頭發(fā)上吹起,自語道:“不該讓你洗澡的,恐怕明天感冒又要加重了?!?/br>元流火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