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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喝下去。沙漠的氣候有些干燥,略走上幾步就會覺得口渴。兩人一路走來,已經疲憊不堪。石頭房子的左右?guī)坷锔饔信P室,元流火住了較小的屋子,隨便脫了外衣和鞋襪,躺下就睡。子離愛干凈,專門去院子后面的流動溫泉里洗了澡才又睡下。子離住在沙漠里是因為他內心喜歡清靜孤獨,但是并不代表他要在這個艱苦的環(huán)境中做苦行僧。整個房子看似簡單,其實別有洞天。屋子里的陳設倒還罷了,地下室里儲存了各色美酒食物,院子周圍亦有溫泉瀑布可供賞玩,除了無人伺候外,這里跟皇宮也差不多了。兩人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元流火肚子餓得咕咕叫,又沒在桌子上看見食物,他無可奈何地跑到子離的房間,趴在他枕頭邊小聲哀求道:“子離,子離,我餓了?!?/br>子離在半睡半醒之際,猛然覺得耳邊吹來涼氣,出于狐貍對野獸的警覺,他嗖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頂著一頭亂毛吼道:“滾啊你,嚇死老子了。”元流火睡飽了之后心情很好,他脫了靴子跳到床上,抱著子離的肩膀哼唧:“餓?!?/br>子離沉吟片刻,說道:“地下室有食物,廚房有炭有鍋也有調料,你自己去做吧?!?/br>元流火臉色苦下來:“我想吃現成的。”“我也想吃現成的。”子離郁悶道。要是昨天不殺了那個人,這會兒倒是可以做一頓香噴噴的早飯了。兩人相對無言,子離推元流火,元流火推子離,最后兩人爬回了被窩里,子離的床柔軟芬芳,他倆決定共同想一個吃早飯的法子。子離神神秘秘的豎起手指,對元流火說:“我念一個咒語,叫地下室里的牛rou、土豆和南瓜自動跳進廚房,先是撞到刀刃上自盡,然后跳進炒鍋里,翻幾個滾,就熟了?!?/br>元流火咯咯大笑:“我不要吃牛rou,我要吃蘑菇?!?/br>“好吧,但是香菇是干的,要自己跳進水缸里泡很長一段時間?!?/br>元流火口水滴答地點頭:“沒事,我等。”如此東拉西扯了一陣,元流火坐起身往窗外看:“飯做好了嗎?”子離哈哈大笑,拍他的腦袋:“你還真是個笨蛋啊,哪有那種咒語?”他翻身下床,無奈道:“我老人家親自去做飯吧?!?/br>廚房的蒸鍋里還剩下了幾個包子,子離把鍋端上灶,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火,然后重新回到臥室里,對元流火說:“一會兒吃包子。”元流火略有些吃驚:“你還會做這種事情啊?!?/br>子離躺在床上,嘆了一口氣:“難道我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我當年幼小落魄的時候啊,連街上的流浪狗都不如,自然要學著如何養(yǎng)活自己了?!?/br>元流火躺在他身邊,盯著他漂亮的側臉,覺得他此刻嚴肅的樣子還是挺招人喜歡的。“今天先在我這里四處看看,明天再給你解毒?!弊与x道。“你知道如何解毒嗎?”元流火登時提起了精神。子離慢慢點頭,不發(fā)一語。這時廚房里傳來包子的味道,兩人手忙腳亂地穿了衣服,走到廚房里一人拿著一個包子,端著一碗小米粥,吃的頭也不抬。沙漠里其實也沒有什么景觀,子離興致勃勃地給他展示沙漠里的毒蝎和響尾蛇,把元流火嚇得小臉煞白魂不附體。無奈,兩人提前回來,坐在屋子的廊下吃香瓜下棋。自從兩人結識以來,倒是很少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和平相處。棋是圍棋,瓜是上好的蜜瓜,沙漠里炎熱的風吹過藤蔓,在院子里盤旋。元流火在空氣里嗅了嗅,隨口說了句:“你好香?!?/br>子離有些疑惑,抬起袖子聞了聞,以為是早上做飯的調料味道,元流火漫不經心地解釋:“體香?!?/br>子離哈哈一笑:“這個不是體香,我那間房子的墻壁上,刷了一層龍涎香的料,五百年都散不開的。我常在里面睡覺,身上也沾了一些。”元流火好奇地凝視著他,問道:“你活了這么久,覺得好不好?”子離愣了一下,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沒有成神的時候,整天苦心修煉,百年如一日,非常枯燥。成了神之后,沒有那么多束縛了,倒是可以玩得很開心?!?/br>“玩?”元流火有些不能想象,一個不受生死約束的神,都玩些什么花樣。“你也見到了,無非是酒色財氣之類的凡俗樂趣。像顛倒日月,扭轉乾坤這些事情,又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弊与x說到這些,將棋盤微微一推:“以前還能扮作一個癡情的狐貍,把追逐意中人作為目標,但是自從親手殺了他,就連這一目標都失去了?!?/br>元流火低聲說:“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們兩個也不會那樣。”子離忙道:“這不關你的事。人類本性貪婪自私,我本來就不該奢望的?!?/br>元流火起身坐在他身邊,鄭重地說:“你現在有我這個朋友,就不會再覺得無趣了?!?/br>子離凝視著他的眼睛。元流火有一雙明亮灼人晶瑩剔透、好像隨時會流淚似的雙眸,這樣一個柔婉動人的少年,別人是很難跟他成為普通朋友的。“流火,”子離忽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如果當初我像林公子那樣對你,你會愛上我嗎?”元流火睜圓了眼睛,陡然站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半晌強笑道:“怎么還沒喝酒,就說醉話了?!?/br>子離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不再提這個話茬了。當天夜里,兩人在院子里擺放方桌,桌上陳設了珍饈美酒和瓜果。酒是用葡萄釀造的,喝起來清甜爽口。元流火貪杯,連著喝了一壺,筷子都拿不動,才察覺自己醉了。子離興致很高,待月亮升至天空,他忽然站起來,拿出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對元流火道:“我給你舞劍吧?!?/br>此時的子離一身白衣,長發(fā)披散,面如冠玉,豐神俊朗。元流火只顧呆呆地看著,說不出話。子離微微一笑,一柄長劍劃破夜空,他在月光下翩然起舞,舞姿瀟灑曼妙,卻并沒有女子的媚態(tài),反而如仙人一般灑脫。舞畢,他收了劍,端起一杯酒飲下,卻又彎腰含笑看著元流火:“你發(fā)什么呆?!?/br>元流火忙收回目光,臉頰漲得通紅:“唔,沒什么?!彼柿艘幌驴谒骸拔乙厝ニ??!?/br>“我們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這樣的月光下吧。”子離凝視著他,低聲說:“那時你可比現在要癡迷多了?!彼o了元流火的手,放在臉頰上,柔聲說:“我只恨讓林惠然搶了先機,不然這會兒你早就是我的了?!?/br>元流火奪回了手,大聲說:“子離,別說這種話了,我和林公子都拿你當朋友看待的?!?/br>他憤憤然地轉身回去,腰上忽然一緊,他愣了一下,然后一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