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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有衣冠冢,用衣物來替代主人的尸身。這衣服既是阿游的,也是老貓的,石板閉上,衣服上的血腥和悲慘,也就永遠封在了黑不見底的墓xue里。“阿游被帶回警局了?”老貓問道藍田見他光溜溜的,脫下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皼]有,沒找到她。”老貓張大了眼睛,“她不在地道里?”藍田盯著他:“不在,祖晨光帶人翻遍了地道,只找到苗稀秋的尸體。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老貓看了看自己裸著的上身,笑道:“藏哪兒,我連口袋都沒有?!?/br>藍田半信半疑,但也拿老貓沒辦法。老貓見藍田不信,看著墓碑道:“有時候,我真懷疑阿游只是我的幻覺,她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呢?那些人,都是我殺的?”藍田見他要入魔,趕緊抱著他肩膀道:“別發(fā)神經(jīng)了,要是阿游不存在,那么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見鬼了?!?/br>老貓夸張地嘆一口氣:“說的也是。阿游是存在的,那是不是我已經(jīng)死了,我怎么感覺自己就是游魂野鬼???”藍田打了個冷顫。他第一次在這里見到老貓時,確實懷疑過他不是人……他用力地捏了捏老貓的臉頰,“你他媽別嚇唬我好嗎?”到底忍不住,緊緊地把老貓摟在了懷里,聞著老貓身上的氣息,摸著老貓后背的肌膚,藍田只覺全身暖烘烘的。他怎么會是游魂呢?他的貓兒結(jié)結(jié)實實的,就在他的懷抱中。他們身體抱著身體,額頭貼著額頭,呼吸纏著呼吸,此時此刻,再也沒什么能讓他們分開。不知道哪里吹來了一陣風,把霧氣驅(qū)散了一半。突然間,白玉蘭樹亮起了點點的光。是螢火蟲啊。它們無聲地飛了起來,星星點點,整個墓園頓時變得生氣蓬勃。藍田想,一年前,他在這里遇見了老貓,也是看見了漫山遍野的螢火蟲,當時他還以為是鬼火呢。說起來,這早就隱喻了他們此后的境遇吧。馬陶山的霧快要散開了,螢火蟲四處飛舞,帶著某種秘密的語言,帶著死者未遂的愿望,卻也無處可去,無人可說,只有在樹上、花蕾、草尖、碑石上稍作停留,自顧自地發(fā)著光。他們相互對視,在對方的眼眸里,看見了這一點螢火之光。在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只有神靈才能賦予的恩典。這暗夜的螢火,只要在黑暗中停留夠長的時間,終究會看見的吧。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結(jié)束了,后面還有一章交代后事,然后就寫到這里啦。寫了大半年,現(xiàn)在真有放大假的感覺呢。一會兒就要去機場,去全世界最妖的城市耍去了,最后一章,就容我過兩天再發(fā)吧,哈哈。謝謝陪著我的讀者,真心感激你們?nèi)萑塘宋业拇植?、無聊和各種邏輯混亂,安尼瑪會努力寫出更好看的文噠。也請關(guān)注新坑,叩謝。☆、貓和老鼠苗家墓地。還有一小時就天亮了,這是最黑暗的時刻。警察在一天前撤走了,修道院又恢復了平靜。霧散開了,在一個半開的石板里,伸出了一只手。一個女孩慢慢地爬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仔細看,是干涸的血跡。奇怪的是,她身上并沒有難聞的氣味,臉上也是平靜安詳?shù)?,就像她只是在草地上瞇了一覺,而不是從墓xue里爬出來。她看著十字架的方向,悄聲地走了過去。“阿游!”老貓喊道。阿游卻沒理會。老貓追了上去。不知怎么的,阿游走得不徐不疾,他卻無論如何追不上。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一年前冬春之交的夜晚,他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阿游在地道里游蕩。他叫喚她,阿游卻沒有回應(yīng)。她追蹤阿游到地道里,然后就看見了讓他畢生難忘的一幕。女孩已經(jīng)死去了,死狀悲慘。吳成剛著急地等在一邊,把阿游帶走。老貓大受刺激。他察看尸體的傷口,就知道一定是阿游做的。于是,他趁他們離去后,悄悄把尸體抬了出來,搬到了湖邊。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把尸體搬到湖邊,是為了拋進湖里嗎?或者,只是單純想讓尸體離現(xiàn)場遠一點,避免被警方找到線索。到了湖邊,他聽見了教堂的鐘聲,突然就崩潰了。怎么會這樣?他的meimei怎么會做這種事?各種凄慘的回憶涌了上來,讓他不勝負荷。那天譴的超級記憶回放著所有細節(jié),讓他仿佛又承受了一遍童年的酷刑。他把尸體扔下,逃到了墓地里——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安寧。然后就起霧了。霧從外部入侵到他身體里面,屏蔽了他的情緒和記憶,只剩下一片空白。他在虛空里游蕩,無依無靠。直到——苗—以—情,他聽見有人喊了他的名字。那一天,他發(fā)現(xiàn)meimei殺了人。那一天,他遇見了藍田。某個命運的齒輪啟動了,開始運轉(zhuǎn)……阿游要去哪兒?老貓魔怔似的,跟著阿游一起下到了地道。他們在黑暗的迷宮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在一條漆黑的走廊盡頭停了下來。阿游轉(zhuǎn)過臉:“哥哥,你不要過來了?!崩县埓蟪砸惑@,阿游的樣子成熟了很多,就像是一個心智正常的女人。“阿游,你要去哪里?”阿游笑了笑,突然打開門,道:“回我的家啊。我最喜歡這里了?!?/br>老貓向里張望,頓時怔住了。里面滿滿的都是洋娃娃,支離破碎,有的沒了腦袋,有了沒有手腳。她們的頭發(fā)被剪得參差不齊,華美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阿游很高興,抱起一個娃娃的腦袋:“哥哥,我以后就住這里了,你別來找我啦?!?/br>說完,她跑到娃娃堆里,專心地把娃娃擺放成一排。老貓難受極了,他默默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前面又是黑暗的地道了。他孤寂地在里面行走,尋找出路。后面?zhèn)鱽砹税⒂蔚母杪?,“三只瞎老鼠,三只瞎老鼠,跑進小茅屋,農(nóng)夫的老婆抓起來,切掉尾巴當頭繩……”歌聲如影隨形,無論他走多遠,那聲音卻毫不減弱。老貓開始混亂了,難道他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zhuǎn)嗎?前方傳來呲呲的聲音,似乎有人把刀片放在墻上,一路走,一路摩擦……突然間,一只娃娃的腦袋從頭頂上掉了下來,撲到了他的臉上。老貓大喊一聲,坐了起來!老貓睜開眼睛,眼前是喬思明笑嘻嘻的臉。他低頭看了看,膝前躺著一塊坐墊。喬思明見坐墊真的把老貓扔醒了,得意道:“貓叔叔,你改名叫豬叔叔好了,你在家也睡,在這也睡,沙發(fā)都要被你睡爛啦?!?/br>老貓怒道:“要你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