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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xiàn)這種捉狹、不安又興奮的表情。齊聞谷屈指敲了敲喬木生的額頭:“你小子別想做手腳。你沒看見外面那些人,見了錢都紅了眼嗎,殺人也是遲早的事。你要敢動那麻袋,別人不說,童建成能直接把你撕了,你信不?”喬木生局促不安,道:“我知道。聞谷啊,”他湊近齊聞谷耳邊,輕聲道:“一整袋拿走肯定不行,而且我也用不了這許多。不過,要是拿走'零頭'……”他的嘴唇幾乎貼在齊聞谷的耳垂上,暖暖氣息直接噴進耳朵里,齊聞谷臉頰發(fā)燙,心跳快得要爆炸了,他驚慌地推開喬木生,打斷他的話道:“拿走一塊錢也不行!”齊聞谷喘了口粗氣,努力讓亂糟糟的腦袋平靜下來:“你忘了還有藍方之,他跟你一起管錢啊,你動了錢他能不知道?”喬木生撓撓頭發(fā),煩亂道:“那怎么辦?要不我去跟方之商量。他老婆不是也想走嗎,說不準(zhǔn)能跟我打個照應(yīng),到時我們?nèi)税彦X分了,一起走!”齊聞谷搖搖頭:“行不通。藍方之那木頭腦袋,只認(rèn)準(zhǔn)馬宇非的死理,絕對不會跟你一起亂搞胡來?!?/br>“你怎就知道是亂搞胡來?!”喬木生急了,“聞谷,這是我們離開馬宇非最好的時機。我想明白了,就算馬宇非答應(yīng)分錢,也一定會立下好多規(guī)矩,他老謀深算,只怕我們分到錢也用不了?!?/br>這話說得齊聞谷啞口無言。喬木生的看法,齊聞谷非常認(rèn)同,他是最早看透馬宇非的人,知道馬宇非有極強的控制欲。他覺得不能正面跟馬宇非沖突,喬木生提出的暗箱cao作,倒不失為一個妥善的辦法。喬木生又道:“無論分錢還是不分錢,米屯以后都安生不了,這里已經(jīng)不是我們當(dāng)初想要的家園了。聞谷,你也該為自己做打算,留在米屯是一點出路都沒有啊。”齊聞谷苦澀道:“我有什么打算?我一個人,什么牽掛都沒有,在哪兒都一樣?!?/br>喬木生嘆了口氣,不再說話。月亮的光輕柔地罩在他的臉上,他現(xiàn)在不那么年輕了,光滑的皮膚有點松弛,眼角也有了細紋。齊聞谷突然就感到了痛苦無比,因為他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錯失了兩人最美好的時光,在年輕時未遂的愿望,這輩子再無實現(xiàn)可能。而未來,甚至連一起老下去的想望都破滅了,悲憤充斥著他的胸腔,刺破了他的情感壁壘和面具。他望著喬木生,眼眶紅了?!皠e走好嗎?你要不在了,我一個人有什么勁兒呢?”“你也走!世界大得很,你不是畫過很多給我看嗎,去哪兒都可以啊。”“不,你不在的話,什么地方對我來說都一樣!”喬木生靜默下來。他不是不感動的,齊聞谷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喬木生知道他心思細膩得很,這番話里的眷戀之意再明顯不過了。而同時,他也是不安的。他也舍不得齊聞谷,一開始是希望離開米屯后,還能一起生活的。但李欣怡不喜歡齊聞谷,三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不太自在。喬木生心里權(quán)衡,齊聞谷嘴里說不成家,可到了那個年紀(jì),說不好就有那心思了,兩人再要好,終會有各自的家庭,離別也是遲早的事。喬木生走上一步,雙手抓著齊聞谷的肩膀,道:“聞谷,這幾十年來,我們比兄弟還親。我們一起離開老家,一起來到城里,在這里住了下來,吃了上頓沒下頓,在火車站睡了一星期,揍人也被人揍過,什么cao蛋事兒都遇到了,但我沒有一天覺得沒著沒落的,因為有你在呢。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覺得什么事兒都能扛過去?!?/br>齊聞谷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猝不及防的,喬木生張開了手,大力地抱住了他。那溫?zé)岬纳眢w貼了過來,毫不吝惜地把所有的力量都摟到他身上?!拔也恢溃瑳]了你,我會活成什么德性。但我沒辦法,不管怎樣我都要試一試,我不想一輩子困在這里。我是一定要走了,別的都無所謂,就是覺得……我真覺得對不起你……”喬木生說不下去了。怎么就對不起齊聞谷,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疼是疼的,可終于要走到出口,他感到又是釋然,又是盼望。☆、代罪齊聞谷絕望極了,喬木生就在身前緊緊貼著他,這樣的擁抱,他渴望了多久?但現(xiàn)在他覺得那是虛影——他已經(jīng)失去喬木生了。見齊聞谷不語不動,喬木生忐忑道:“生氣了?”齊聞谷撥開他的手,轉(zhuǎn)過身去。喬木生徹底慌了,他快步走到齊聞谷身旁,摟著他的脖子哄道:“你不笑的時候,樣子太恐怖,像是要去殺人。來,給爺笑一個!”此時的齊聞谷,別說殺人,簡直想要毀滅地球。但看著喬木生溫柔的眼睛,臉就繃不起來了,苦苦地笑了一下。喬木生心軟得不行。他是應(yīng)該帶著齊聞谷的,從少年開始,他們就一直相依為命,為什么現(xiàn)在就要分開呢?他正想說“我們一起走吧,去到哪兒也跟以前一樣”,可想到了李欣怡,他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欣怡家做的芋頭月餅特別好吃,我不舍得拿出去給他們吃,給你留了一盒。你愛吃甜,一定喜歡這味道?!?/br>喬木生珍而重之地從廚房的紗柜里拿出月餅,又一層層地把油紙撥開,最后掀開厚紙盒的蓋子,像給齊聞谷看什么了不得的寶貝一樣,把月餅舉到了月光底下。月餅的甜香飄了出來,在那個貧瘠的時代,這樣多糖多油的糕點,確實也跟十五的月亮一樣勾人。齊聞谷坐了下來,一聲不響,把整盒六個月餅都吃了。喬木生滿意地看著齊聞谷狼吞虎咽的吃相,覺得自己補償了他。那一年的中秋過后,米屯的氣氛更加緊張了。分錢的事,似乎已經(jīng)勢在必行,就看馬宇非和藍方之能撐到什么時候。但在十月底的一個早晨,錢不見了。一整個麻袋的錢,從藍方之的家里不翼而飛。拿回這袋錢的時候,屯民決議還是由管錢的藍方之和喬木生保管。相比喬木生,他們覺得有家室的藍方之更踏實些,所以錢一直是放在藍方之家里,藏在一個書柜的后面。屯民自主地在他家門附近輪流看守——他們想,要是有人要搜找這袋錢,動靜會很大,這樣的距離也能發(fā)現(xiàn)了。自此藍家就承受很大壓力,他們的行蹤自也是大家監(jiān)視的目標(biāo)。藍方之的妻子周惠常常把孩子關(guān)在家里,躲避屯民的目光。屯里勉強保持了平衡。誰也不信誰,這樣的結(jié)果是,誰也沒有壓倒性的勢力去奪取巨款,那袋錢竟然一直平安地躺在藍方之的家里。直到錢終于不見了,被緊張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屯民,才終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他們確實想要錢,想要像城里的其他人那樣,住在水泥鋼筋的氣派樓房里,開著小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