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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你說我該怎么處理?我怕控制不了自己。”老貓:“啊,我明白了,你認為這次殺人犯跟25年前是同一個人?!?/br>藍田眼神抑郁,“是有這個可能。”老貓不解:“那你還躲?你不是說要找出來真相嗎,這次正好可以給你家人報仇。”藍田沉默不語。過了好一陣子,才道:“恩仇這碼事,哪里有那么容易理得清。這幾天,我一直想著齊叔叔的話,齊叔叔口口聲聲說是意外,但你也聽得出來,這里面肯定有內(nèi)情。他跟我爸爸感情也是很好的,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只能說,真相非??膳?,可怕到他根本不想我去面對。”老貓叼上煙,冷道:“你把人想得太好了,說不好就是他放的火,殺的人?!?/br>藍田臉色陰沉,無言以對。老貓又道:“你希望不是他,也不是米屯任何人——那你家人和你受的那些罪,就這么算了嗎?”“不!”藍田道:“不能那么算了??墒恰垉?,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想找到兇手,很想證明我沒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那個殘暴的兇手,但自從我見到喬叔叔的尸骨、見到哈娘死得那么慘,還有齊叔叔——你看到了,他的房子殘舊破落,杯子是缺了口的,桌子的腳斷了,用麻繩綁起來繼續(xù)用,這么多年來他一個人,過得又孤獨又凄慘,但我上學時他每年都給我大筆零花錢,讓我跟其他的孩子一樣,要什么有什么。你明白嗎,他們從來都不是我的敵人,他們對我好過、疼過我,離得遠得時候,在想象里我可以懷疑他們,但真的見到了他們,我只希望……只希望他們能像以前一樣過得好好的,我不想把他們當成嫌疑犯?!?/br>老貓吐出煙圈。他看著藍田道:“對你好是一碼事,殺你家人是另一碼事?!?/br>藍田苦笑了一下:“也不一定是他們殺的?!痹捯怀隹冢B藍田自己都覺得太沒說服力了,他沉默了幾秒,嘆口氣道:“貓兒,我太慫了是嗎?!?/br>老貓?zhí)そ徊剑е念^,想要安慰,但也說不出什么好話:“是啊,真是太慫了。這事兒不能交給別人去查,因為跟你關系太大了,就跟你褲襠里藏著的秘密一樣,你要交給別人查,不就等于讓人鉆進你褲襠里嗎?”藍田被他逗笑了,“哎,你腦子里怎么只有褲襠呢,不過這話也沒錯?!?/br>老貓道:“要是我,我就不會躲。”老貓的腦子里浮現(xiàn)了那個幽靈般的小男孩,他坐在臺階上,路燈下,孤獨又彷徨。這個男孩的樣子一下子擊中了他,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藍田,也想起了浮游在記憶深處的自己。他為什么執(zhí)著于讓藍田找出真相呢——或許是為了藍田而不甘,或許只是為了自己一直壓抑著的怒火。自己的怒火從何而來,他已經(jīng)忘記了,但藍田的傷痛,現(xiàn)在卻是可以找到源頭的。他只想把這些悲傷、絕望、恐懼的制造者狠狠地鏟除掉,為了那個無助的小男孩——是藍田,也是他自己。☆、野林被老貓教訓一輪后,藍田雖然還很難受,但終究沒有去找水富,把案件移交出去。藍田待人寬厚,卻不夠剛強,越是接近事件真相,他就越忐忑。只是,不安歸不安,他知道老貓說的有道理,要是把這跟自己有切身關系的案件交給別人,雖然能躲過了難堪的調(diào)查鄉(xiāng)親的過程,使不上勁兒的感覺只會讓他更焦躁難安。下了決心后,藍田又回到了米屯。查看哈娘的廚房時,發(fā)現(xiàn)墻壁地上已經(jīng)刷洗過了,只是空氣中還有一種難聞的甜腥氣。大鍋扔在了爐灶上,草草洗過之后,上面鐸了一層淺棕色的鐵銹。藍田心里最疑惑的是:為什么要殺哈娘?哈娘在屯里人緣極好,性格開朗又慈愛,對誰都噓寒問暖的,宛然就是屯里的“大眾mama”。這樣的人,能招出什么大的仇恨來?要不是仇恨的話,那又是為了什么?實際的利益?藍田查過哈娘的經(jīng)濟狀況——她只有一兒子,已經(jīng)搬到了市中心居住。兒子是開美容院的,近來生意不太好,正在拋售店鋪。屯里人都知道哈娘老來還要倒貼兒子,看這兒子的眼神就不那么尊敬了,因此他極少回來米屯。甚至是哈娘的葬禮,他也沒回來。他另外在廟宇里做了法事,儼然就是要跟米屯斷絕關系。哈娘的葬禮是簡單凄冷的,或許是因為被兇殺嚇壞了,或許是因為不久前才經(jīng)過了喬木生的葬禮,屯民眼里都是恐慌和疲憊。也有人哭,哭完了又開始打探兇殺的進展,順帶傳播各種曖昧不清的傳聞,結果傷感也被沖淡了幾分。葬禮完畢之后,藍田和老貓拾級而上,往山頂走去。在他們前面是馬復可,慢悠悠地走上臺階,他的紅色圍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按也按不住,卻還要使勁地包裹在自己身上,因此肩膀縮下去了,顯得矮小了好多。“你說,馬宇非在哪兒呢?老朋友死了,也不下山來?”老貓問道。藍田回頭看了一眼飄散著灰燼的山下——哈娘可燒的東西,又比喬木生多得多,下面黑灰紛飛,幾乎把整個屯都淹沒了——道:“是啊,他到現(xiàn)在還不露面,也挺奇怪的。那天聽他兒媳婦的口氣,他應該不住在那里了,難道他已經(jīng)搬離了米屯?”馬宇非會離開米屯,這事兒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藍天說完又搖頭道:“不太可能,他就算死也不走的?!?/br>說到“死”,兩人敏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他要是死了,倒是不出奇,事態(tài)發(fā)展下去,隱隱地露出了一點端倪:兇手的目的,是要把這些一代的屯民都清洗掉嗎?齊聞谷也有了這樣的預感,所以他才說,他也活不久了?到了富人區(qū),馬復可轉(zhuǎn)過頭來,對藍田和老貓微微頷首,就拐進了旁邊的小道,徑自回家去。他們倆繼續(xù)往上走,想要爬到山頂去。快要接近頂端,就看見了上面茂密的樹叢。跟山下整齊干凈的種植樹林不同,上面是真正的野生林,長得張牙舞爪的,枝蔓橫生。在城市里看見這樣的野林,真是一件怪異的事情,難怪張揚等人都止步了,沒有進樹林里搜查。上面的幾級臺階長了苔蘚,有幾處有踩踏過的痕跡,可見近期有人上去過。老貓猶疑道:“這林里真有毒蛇嗎?”藍田也不太確定:“小時候在上面玩,是見過一些蟒蛇,但都是沒毒的,而且數(shù)量也不多。不過這些年來城市擴張伐林,可能把附近的蛇蟲都趕過來了吧。我們小心點,不要踩草太密的地方?!?/br>不過等兩人跨進林里,才發(fā)現(xiàn)根本哪兒哪兒都是濃密的及膝長草,完全沒有路。他們只好硬著頭皮向前走,小心翼翼的,以免踩到毒蛇毒蟲。外面的風好像吹不進來了,林里是靜止的,偶爾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