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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車也不讓我玩了,那我去睡覺了?!?/br>坐在桌子上的藍田立即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你乖一點,坐好。Dr.,尸骨鑒定出來了嗎?”“尸骨有三具,從服飾和盤骨的形狀看,是一男二女。測過了骨齡,男的死時大約56歲,女的大約49,還有一具女尸,是二十左右,三個都是成人?!?/br>藍田問道:“有可以對比的DNA嗎?”“李欣怡做過膽結石手術,有血液樣本,我對比過了,年長的女性確定是她。另外兩名死者,也符合喬木生和喬思琦的身體特征?!?/br>穆歌道:“咦,他們不是一家四口嗎,少了一個?”“李欣怡懷抱里的男孩,當時應該已經(jīng)十歲了,鄰居也說他們家里有個上小學的男孩。這孩子不會逃出去了吧?”“要真逃出去了,會不報警嗎?我看,多半在別的地方遇害了?!蹦赂璧?,“他們家庭的人際關系真是單純得不像現(xiàn)代人,壓根就不跟外界交往,我查了他們的電信和網(wǎng)絡記錄,除了學校和單位,就只有李欣怡的娘家?!?/br>“人失蹤三年,她娘家沒報警嗎?”“我問過李欣怡的哥哥,她跟家人不是很親近,平時也很少來往。他還以為喬木生他們移民了呢?!?/br>藍田沉吟半響:“剩下的線索,只有米屯了?!?/br>張揚:“他們搬走了20多年,不是已經(jīng)斷了聯(lián)系嗎,會有什么線索?”“沒斷,還有每年都送過去的月餅?!彼{田道:“月餅今年沒有,但去年有,前年也有。喬木生已經(jīng)化成白骨,這些月餅,難道是鬼送的嗎?”張揚不寒而栗,“老大,別嚇唬人了。我就覺得這事兒陰得很,這么安分的一家人,為什么會被活活悶死啊?這事兒真不是人干的。”藍田嘆了口氣,喃喃道:“是啊,為了什么呢?”等在他前面的,不只是案件的迷霧,還有齊聞谷那張期盼又焦躁的臉。想到要告訴他喬木生一家的死訊,藍田就跟心上壓了塊石頭似的,喘不過氣來。兩天后,藍田接到了童林的電話,請他回去參加喬木生的葬禮。藍田挺意外的,在電話里問道:“喬叔叔已經(jīng)脫離了米屯,還要給他辦儀式嗎?”“那是當然的,他去到哪里,都是我們一員啊。馬先生專門吩咐的,讓我們所有人都回家。”回家……藍田自然知道這句話的意義。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齊叔叔怎樣?”“沒怎樣啊,他啊,這幾年越來越孤僻了,本來就不怎么跟人打交道,現(xiàn)在不過就是更不愛說話罷了。人到了這個年齡,哪年不送走幾個人,他也看淡了吧?!?/br>藍田卻不這么想,齊聞谷在階梯上孤獨的身影、困獸似的哀嘆,還一直縈繞藍田的腦中。齊聞谷大概已經(jīng)有不詳?shù)念A感,所以才那么焦躁吧。現(xiàn)在希望破滅,可是連焦躁的余地都沒了,齊聞谷要用什么來支撐他那外強中干的軀殼呢?他們說好了日期和時間,就掛了電話。藍田拿著手機,久久無法平靜下來。老貓問道:“怎么了?”藍田:“讓我回米屯參加葬禮。貓兒,我們本來就是要進米屯調(diào)查的,但現(xiàn)在我很不想回去。”老貓笑了笑:“不想回就別回唄——你不是常常這么跟我說嗎。”藍田想起來了,老貓每次回苗家都很心煩,現(xiàn)在兩人竟成了同病相憐。“你說,我在怕什么?”藍田苦著臉道。老貓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殺人鬼啊,每到25年就會復活,貧道掐指一算,今年他又要出來殺人了。閣下,您能躲就躲啊?!?/br>藍田糟心道:“躲個球。貧道那么厲害,跟我回去吧,您法眼高超,肯定能幫我把殺人鬼給揪出來?!?/br>老貓看著藍田:“這滅門案,你真認為是屯里人干的?藍田臉色沉了下來:“要只是入室搶劫,或者是討債要錢,不至于那么殘忍的把人埋死;這里面,一定有很深的恨意或者惡意,喬叔叔一家不怎么跟外面的人來往,連娘家都是疏離的,除了米屯,他們還能在什么地方惹出這么一個仇人?而且——”藍田拿起那快散架的小汽車:“喬叔叔搬走的時候,正好是火災發(fā)生之后,兩件事,隔了25年,一定有什么關聯(lián)。貓兒,我不是說想找出真相嗎,現(xiàn)在老天就給我開了個口。你說我去是不去?”“去!”老貓想了想,道?!柏毜雷笥覠o事,陪你走一趟吧?!?/br>葬禮當天,兩人穿了一水的黑色長袖襯衫和黑褲子,一起踏上了前往米屯的臺階。這天一早就刮起了大風,到了上午十點多,就完全把這個城給占領了,街上竟然冷冷清清的,行人稀少。藍田走到樹林前,突然停下腳步,對老貓道:“米屯跟別處不一樣,婚禮葬禮滿月過節(jié),都有自己的一套儀式,一會兒無論看見什么,你就當看電影好了;還有,不要隨處亂跑,不要隨便走進別人的家?!?/br>老貓愣了愣,隨即笑道:“放心吧爸爸,我會一直牽著你的手,噓噓也會跟你說的?!?/br>藍田摟著他的肩膀,笑道:“最重要的是,管住你的嘴,別亂說話。”老貓吐了吐舌頭,突然就覺得前面有個他完全不理解的世界,正張開著大嘴,等著他走進去。☆、巫人空地上沒有桌子,也沒有了燈泡,正中間擺了三塊白布,白布周圍立著八面長鏡子,鏡子擺放著裝了炭的小爐子,此外就空蕩蕩的,周圍打掃得異常干凈,連一片樹葉、一塊小石頭也沒有。屯里人似乎自覺地離白布遠遠的,因此那里就成了一個禁區(qū),一個舞臺。老貓東張西望,發(fā)現(xiàn)圍在空地的屯民表情肅穆,彼此都不交談了。其中幾個熟悉的面孔,哈娘、華惜易等木然站在房子的門口,一身的黑衣,臉上即沒有悲痛,也沒有感慨——簡直就是一片空白,像臉上涂了膠水一樣,冷漠地盯著空地。卻沒見到齊聞谷。老貓對藍田道:“你說每個人都要來參加葬禮,上面的人也會下來嗎?”藍田:“當然。上面的人是我們屯的司禮,說得明白點,就是'巫人',這里的所有信仰和儀禮,都是上面的人主持的。”巫人?!老貓被這個詞兒震到了。雖說小村子有自己的一套信仰儀法,也是很常見的事兒,但這里可是大南城啊,門口的公交站播著新款豐田車的視頻,柱子上貼滿了各種招租、招生和招導游的小廣告,25元的打車錢就能去到市中心88層高的大樓,然后藍田說,這里還有“巫人”?藍田卻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的,他雙掌合十對白布拜了拜——老貓這才看見,白布上放著幾樣物品,有衣物、鞋子、照片和碗筷等,看樣子應該是喬家人使用過的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