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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坐著七個人,在盯著他們看。有的皺著眉頭、有的在打哈欠、有的目光冷冽,只有那個坐在桌沿的高大男人,才對他們笑了笑。兩人向旁讓開,一個男子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他毫不猶豫地走到七個人的目光當中,眼睛向四周掃視一圈,最后停留在藍田身上。藍田的屁股離開辦公桌沿,笑道:“師兄,沒想到你會親自來呢。暴雨天,路不好走吧?”祖晨光走了過去,跟藍田握了握手,開口道:“真不好走,高速都封了。這兩天你們夠辛苦的?!?/br>他個頭比藍田矮一點,但身形修長挺拔,眉目俊朗;藍田個性溫潤寬厚,即使是劍拔弩張的時候,也很少會給人壓迫的感覺,而祖晨光卻像出鞘的刀刃,隨便一站,就有一種“你惹不起”的氣質(zhì)。藍田皺眉道:“最近走背運,老是遇到這種麻煩事?!彼贿呎f話,一邊抬眼看門口。只見101的人進來了五六個,立馬就把辦公室給擠滿了,走廊里還有七八人在守著。他們一聲不出,氣氛肅穆,藍田心里非常不爽,這里怎么說也是他的地盤啊,這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跑上來,跟逮捕犯人似的,簡直就是挑釁。祖晨光提高聲調(diào):“是不是麻煩事,得看是誰辦了。手腳不利落的話,做什么事都麻煩吧。”這句話直接針對藍田和464,張揚等人都覺得被踩了尾巴,一起站了起來,盯著祖晨光。既然對方亮刀,藍田也不跟他客氣:“你們?nèi)胍归_著警笛,一路擾民來到這里,是要干嘛?”祖晨光:“淮大出了連環(huán)命案,外面都在盯著我們做事呢,你們搞了兩天,連死者身份都沒查出來,那些孩子的家長都在罵我們警方無能啊。我來這里,是要全盤接手這個案件?!?/br>藍田心想,這破事扔給你們也行,但祖晨光說兩句話就把案件移交,豈不是太好欺負了?“明天才是媒體發(fā)布會,這之前我們一定會弄清死者身份。到時我們要沒拿出具體的進展,丟了重案組的臉,你再來踩一腳吧?!?/br>祖晨光冷著臉道:“到時踩什么都沒用了。藍田,這是署長的安排,你不想交出來,找他說去!”“好!我也想聽聽理由是什么?!?/br>祖晨光道:“理由還不簡單嗎,這種有重大社會影響的案子,向來就不是你們464該管的。更何況,你是這里的客座講師,案件又涉及心理學系的人,按道理算是關(guān)系人,本來就應該避嫌。”藍田聽了這句話,突然想到一事。他坐回桌上,笑道:“我差點忘了,師兄是法學院的,秦一豐……是你的導師吧。說到關(guān)系人,你是不是才應該避一避?”祖晨光冷冷道:“如果能證明秦一豐確實有犯罪嫌疑,我會的?!?/br>藍田這才恍然大悟,秦一豐的學生里,有很多在司法界擔任高職,也有像祖晨光那樣進入警隊,成為中流砥柱的。秦一豐的根系在司法執(zhí)法兩個領域里,既深且廣,要調(diào)查他,恐怕他學生那堵墻就很難逾越。難怪傳喚和搜查許可都申請不下來。淮大依舊保持著師門傳統(tǒng),導師和學生的關(guān)系非常親近,等學生們進入職場,就會蔓延成一個派系。這里面有真正的感情,也有許多利害關(guān)系;要是秦一豐的名譽受損,他的弟子們也會被集體打臉吧。這么說來,祖晨光插手這案件,竟是為了庇護秦一豐?藍田正要反駁,卻聽到手機響了起來。在這當口,又是深更半夜的,準沒好事。藍田暗暗嘆氣,去接了電話。他在門外講完電話回來,只見兩邊的警員還一聲不響地站在兩邊,跟黑社會尋仇打架似的。藍田覺得這情景真夠荒謬的,他放松下來,對祖晨光笑道:“好,移交就移交,你要什么材料,找穆歌就行。唉,雨大水深,兄弟們要小心啊?!?/br>祖晨光這才露出笑臉,“我們會的,你們忙了幾天,回去好好休息吧?!彼拷{田,放低聲量道:“大家都是兄弟,也是為了查案,何必弄得場面那么難看,早點服從安排多好?”藍田也在他耳邊輕聲道:“是呢,剛才電話里霄云又是哄又是求的,我都心軟得不行了,你要一開始就讓她來說,我準保立馬投降啊?!?/br>祖晨光被刺了一下,但又不好反擊,只好冷冷瞪了藍田一眼,自去安排工作。郝磊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見風向轉(zhuǎn)了,立刻也被吹到祖晨光那邊,圍著他們團團轉(zhuǎn)。這大隊人馬,最后被安置到校務處的大會議室里,在法學院邊上新建大樓的最高層,還配備了保安和照應他們吃喝拉撒的工作人員,待遇可比藍田他們高多了。祖晨光的人一走,藍田的辦公室就空下來,像是憑空大了一倍。大家卻比之前更疲憊,懶散地靠坐在一切能擱屁股的地方。張揚不忿道:“他媽的,我們熬了兩通宵,丫謝謝都不說一聲,就把我們的料拿走了,跟鬼子進村似的。頭兒,我們這就讓出去,也太慫了吧!”藍田:“那你想怎么著?去紀老門前靜坐自焚嗎?”紀老是他們的署長紀健達,人稱絲絨鐵手,意即外表高雅柔軟,實則包裹著錚錚鐵腕,擅長翻臉不認人,署里的人個個都怕跟他打交道。藍田搬出了紀健達,非常有效地讓張揚閉嘴了。藍田對頹廢的部下說:“祖晨光要趟這渾水,我們也沒辦法。也好,淮大這里水太深了,讓他們扛去吧。這兩天大家辛苦了,回去洗個澡,明天就說家門口被水淹了,都甭來局里了?!?/br>眾人懶懶地應了一聲。能不熬夜上班,畢竟是好事,大家也沒話說了。但這雨卻沒有讓他們下班的意思,不但越下越大,而且還伴隨著一陣陣的雷電。外面大雨如注,誰也走不了了。他們百無聊賴,只好在辦公室里繼續(xù)打牌玩游戲。蕭溪言一邊跟藍田下棋,一邊道:“祖晨光擺明就是要保住秦一豐,我們就這樣看著?”藍田拈起一枚棋子,道:“要是秦一豐真的有問題,一百個祖晨光也保不了?;创笏懒怂膫€人,別說祖晨光,他那些高官弟子也做不了什么,最多能延長調(diào)查,盡量減少□□流出去,維持秦一豐師門的臉面罷了?!?/br>“秦一豐肯定有問題啊,從他的反應就知道了,一開始還挺合作的,后來開始躲躲閃閃了。”“我看老祖現(xiàn)在肯定煩得不行,要不是的話,他雖然囂張,也不至于擺出這么個大陣仗給人看?!彼{田看著越來越空的棋盤,道:“他這次能不能扛下來,還真不好說呢?!?/br>第二天早晨,他們在沙發(fā)和辦公桌上醒過來時,雨還沒停。從窗外看出去,校園里煙雨迷蒙的,水霧中隱約透出青蔥的綠草地和緋紅的磚頭路,三三兩兩的艷麗雨傘在上面徐徐移動。他們睡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