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他聳聳肩，嘲道：“我確實沒有被嚇到，謝謝你了?！?/br>
林果：“那你現(xiàn)在有空嗎？”

老貓道：“我是有空，但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睡覺?！?/br>
林果一笑：“別拒絕得那么干脆。你睡覺之前，也得填飽肚子吧，我請你吃火鍋？”

老貓對人下得了狠心，對食物卻沒有抵抗力，一聽到火鍋，胃里就燃起熊熊烈火。他猶豫了一會兒，道：“那……好吧，去哪里吃？”

林果：“我家?！?/br>
“?。?！”老貓還沒回過神，就被林果拉上車。他坐在路虎的副駕駛上時，心里琢磨，要不要告訴藍田他不回去？哎，還是別說，要藍田知道他三兩句就跟人回家，一定又要鞭笞他的智商和節(jié)cao，還是默默失蹤算了…………

林果獨自住在一間一居室的公寓。跟藍田的家完全不同，他的房子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舊物：路牌、廢棄的皮沙發(fā)、老房子的磚瓦、玩偶、動物標本，在他的床邊，還有一臺老式彈珠機。林果把他帶到彈珠機的邊上，投下硬幣，道：“玩嗎？”

彈珠機的小燈泡閃爍著彩光，發(fā)出丁零當啷的聲音。老貓感到新奇得很，手放在按鈕上玩了起來，“這機子很老了吧?！?/br>
林果倚在墻邊，道：“你看過村上春樹的嗎？這機子就是1973年的。”

老貓看了他一眼：“我很少看書，不過你別騙我，這個牌子不是寫著嗎：1987年，美國產的?！?/br>
林果哈哈大笑?！澳阊凵裾婧?。你玩吧，我做飯去?！?/br>
林果的家很有趣，老貓亂翻了一遍，最后腦子累得不行，攤在了豆豆袋上。與此同時，林果也把晚餐準備好了，他把吃的直接放在地毯上，道：“你別動了，就躺著吃吧?！?/br>
老貓頓時覺得幸福不已，鼻端上都是辣椒麻椒的香氣。他直起身子道：“麻煩你了，這一看就好吃。你做過廚子？”

林果：“是啊，我在洛杉磯的唐人街打過工。這調料是老板的獨門秘方，他說美國人怕蒜的氣味，所以在調料里加了清酒和百里香來替代蒜，你嘗嘗？”

☆、移情

老貓把一筷子rou放進鍋里：“你去美國干嘛？”看林果的做派，應該家境良好，不太可能為了生計去□□工。

林果不動筷子，只是慢慢地喝著啤酒：“追著我的女朋友過去的。她要在那邊念書，我不想念書，就隨便找點事做。”

老貓：“你跟女的也行？”

林果：“性別不是問題，最重要是能不能通電。那一臺彈子機啊，就是我在美國的二手店遇到的，你知道嗎，它一直是壞的，插上電源會有燈和聲音，但是按鈕不能用?？墒悄翘煳乙话?，它居然有反應了，它跟我通電了。就算是人和機子，也有這樣一下子連接上的緣分呢?！?/br>
老貓笑了笑：“嗯，所以你跟它相愛，把你女朋友甩了。”

林果也笑了：“差不多是這樣吧。其實啊，它時靈時不靈的，今天你一按它就有反應，證明它跟你也有緣啊?！?/br>
老貓把rou放進嘴里，脂肪和辣油的味道在口腔里水□□融，贊道：“真香。誒，你這么喜歡編故事，應該進來我們組里當編劇。”

林果：“呦，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難得說真話，別人總以為我說謊?！?/br>
老貓給林果夾了一筷子酥rou，道：“吃吧，真話還是假話有什么關系，能填飽肚子嗎？”

林果饒有興味地看著老貓，默默地吃了起來。

兩人掃光了七八個碟子的食物和八瓶啤酒，老貓滿足地瞇起眼睛，只覺得林果都變可愛了。

老貓拿出煙來：“能抽嗎？”

林果：“隨便?！?/br>
老貓點燃了煙，一縷煙霧飄忽在兩人之間。老貓：“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嗎？”

林果注視著老貓，笑道：“你這樣問，我要想多了?！?/br>
老貓不答，因為吃了辣椒而紅潤如血的嘴唇微微上揚，眼睛微微地瞇著，好像馬上要睡著了。林果一寸寸地端詳著老貓，那好像從來都不梳理的卷發(fā)、寬松簡樸的T恤，這么精致的一個人，卻從來不打扮自己——也正因為他不打扮，所以沒有任何符號能賦予他多余的意義。老貓漂亮得那么純粹，就像路過野草地，不知不覺就被那種苦香滲透。

林果入了迷，有點坐不住了，他啞聲道：“如果是我，就不會問你這樣的問題。這又有什么意義？”他的手伸了出去，手指輕輕觸及了老貓前面的煙灰缸，道：“剛好遇見罷了。我們這樣的人，還要巴巴指望天長地久嗎？一起開心的話，有一晚是一晚。你說呢？”

老貓懶懶地吐出煙圈：“就是想來一炮唄?！?/br>
林果老實道：“嗯，想干嗎？”

老貓捻熄了煙，站起來道：“我今天喝得有點多，下次吧。謝謝招待，我走啦?！?/br>
林果沒想到老貓說走就走，趕緊站起來：“不做也沒關系，喝杯茶醒醒酒再走?！?/br>
老貓卻已經(jīng)把手機揣進兜里，走向門口。林果攔在他身前，笑道：“喂，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你不會真的叫老貓吧？”

老貓：“我的名字，對我都沒有意義，何況是你？”

林果把手輕輕放在老貓的臉上，手指劃過老貓的下巴、脖子，一直到領口，“我很少被拒絕，你告訴我名字，給我留個紀念行不?！绷止氖种负芘停皇种竸澾^的皮膚熱辣辣的，老貓的呼吸重了起來。

老貓別過臉去，想要走，但頓了頓，又改變了主意。他看著林果寬闊的胸膛，問道：“你今年體檢過了嗎？”

林果笑了出來：“你真不客氣誒。我很遵守規(guī)則，從來不會無牌駕駛。”

老貓退后一步，嘴角一牽：“我叫苗以情?！?/br>
老貓回到藍田公寓時，已經(jīng)半夜兩點。藍田卻還沒睡覺，獨自坐在了沙發(fā)上，旁邊一盞落地燈照亮了膝上的書和他的半邊身子。

老貓懶洋洋地坐在他旁邊，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書上。藍田道：“吃過了嗎？”老貓鼻端發(fā)出了“嗯”的一聲。

藍田想繼續(xù)看書，便把書從老貓腦袋底下抽了出來。他的手碰到了老貓的脖子，皺眉道：“怎么那么熱？”看燈下的老貓，臉也微微地發(fā)紅。“喝了？”

老貓輕輕一笑，道：“喝了點啤酒。”老貓的聲音沙啞，藍田聽了，心里有點亂，“你洗過澡了？這味道不是你平時用的肥皂?！?/br>
老貓：“嗯。在別人家洗的?！?/br>
藍田：“林果家里嗎？”

老貓長睫毛眨了眨：“你也裝上了雷達嗎，怎么知道的？”

藍田一笑：“我神探啊。上次見林果時，我聞到過?！?/br>
老貓閉上眼睛：“胡扯。我從他身上怎么聞不到這個味道？”

他身上……藍田嗓子里干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