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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怎么的,藍田突然就覺得心曠神怡,像在一股輕柔和暖的微風(fēng)里,伸手一抓,竟然就抓到了風(fēng)的實體。這一趟,真沒白來啊。☆、魚缸老貓回到菩提灣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盤山路的旁邊就是橙黃色的大海,老貓一邊走,一邊看著他的大火鍋,越來越餓。一輛卡車在他旁邊停了下來。老貓?zhí)ь^一看,是馬一城。老貓歡快地上了車?!榜R大哥,你今天怎么開車啦?”馬一城:“過幾天熱帶魚中心那邊有活動,要用到院里的桌椅。”老貓想起,雜物間有很多桌子椅子,原來是兩邊一起用的。福利院和人魚墅都是同一個主人,看來兩邊的聯(lián)系很密切。貨車走在盤山路上,左搖右擺。老貓看著車鏡上晃晃蕩蕩配件,好奇道:“這是什么?啊,是蠔的殼兒?!?/br>馬一城:“平安符,在海廟開過光的?!?/br>馬一城沉默寡言,平時對誰都冷淡,老貓幾乎沒跟他說過話。難得有機會,老貓就想撩他一下。“哥哥,這車是你的嗎?”馬一城“嗯”了一聲。老貓:“平時不見你開。馬一城:“我在山下有個做面條的工房,平時這車用來送貨的?!?/br>老貓頭一次聽到這件事兒,心想,難怪不開工資也能干下去,原來他是個小老板。老貓懶得繞圈子,于是很實誠地問道:“哥哥,你跟田曉、酒鬼一樣,對福利院都有很深的感情吧?”馬一城不屑道:“我跟他們不同?!?/br>老貓:“有什么不同?”馬一城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姓毛對嗎?毛小弟,這福利院里的事兒,你不要打聽太多,安安分分地干活兒吧。”老貓一愣,笑道:“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干活兒不行?!慵揖驮谛℃?zhèn)里,不回去也沒關(guān)系嗎?”馬一城:“嗯。我家里只有我跟奶奶。她身體好得很,不喜歡我在跟前晃來晃去,寧愿唉?!?/br>唉什么?但馬一城又不說話了。很快他們就駛到了福利院門口。鐵門旁已經(jīng)堆了四五張桌椅,田曉和酒鬼還在往外搬東西。田曉打招呼道:“阿田,搭順風(fēng)車呢。正好,一會兒你幫忙把桌椅搬到熱帶魚中心吧?!?/br>老貓愁眉苦臉:“jiejie,我還沒吃飯?!?/br>酒鬼遞過一袋面包?!皦|墊肚子吧。還是你想要去廳里喂飯?”想到要伺候那幫祖宗,老貓趕緊接過面包,道:“我搬?!?/br>田曉看了看酒鬼,豎了豎拇指:“連阿田都能收拾,厲害啊。”酒鬼不答,但垂下的臉充滿了笑意。老貓心里"嘖”了一聲,“這小鬼,平時裝得跟大人似的,沒想到給美女贊一句,臉立刻變成了豆腐。”天暗了下來。白天的人魚墅就是一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非常普通,但黑夜中它融入了周圍的黑暗里,看上去有一種無邊界的恐怖感。老樹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眼神不好,沒注意到老貓,只是忙著指揮他和酒鬼把桌椅搬到廳里。大魚缸經(jīng)過大清洗后,又重新裝置好,放進了小魚兒。老貓靠在桌旁,看著魚兒游了一陣。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廳里只有他一個了,老樹和酒鬼都不知去向。馬一城始終沒見他進來,可能壓根兒就沒下車。大魚缸是客廳唯一的光源,離得近的東西都沉浸在熒藍色里,遠的則一片黑暗。老貓看著魚缸,突然間,有什么東西電光火石地閃現(xiàn)在腦子里。老貓輕聲道:那天看到的是什么呢?現(xiàn)在怎么就沒有了?啊,難道是”“躲開!”一聲叫喊猝不及防地在響了起來。老貓感覺到頭上有物體飛來的聲音,沒來得及抬頭,就向旁邊的黑暗跑去。霹靂啪啦一陣巨響,玻璃在地上碎裂,碎片四散蹦飛。酒鬼跑了進來,叫道:“你沒事吧小白臉!”老貓從暗影里走了出來,先瞄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看樣子應(yīng)該是二樓的魚缸。剛才老貓一聽到酒鬼的警告,往旁邊退走時,就抬頭看向二樓,但四周太暗了,他只聽見了腳步聲響,沒瞧清人影。現(xiàn)在抬頭再看,樓上靜悄悄的,不知道肇事者躲在了哪兒。再看看酒鬼,酒鬼臉色發(fā)白,顯然嚇得不輕。這時候馬一城也跑了進來。老貓沉聲道:“那人還在樓上?!?/br>酒鬼:“我跟馬哥上去看,你在這里別動了。”老貓點點頭。酒鬼和馬一城一起上樓,分別往回廊的兩個方向?qū)とァ?/br>老貓的手背被玻璃碴子迸了一口子,流出了一點血。他隨便用手絹擦了擦,繼續(xù)注視魚缸。他腦子里還想著剛才的發(fā)現(xiàn),一個念頭像拼圖般慢慢并合起來,卻還是少了關(guān)鍵的兩片。——這么說,那個奇怪的東西,是兇器嗎?老樹跑了過來,連聲問:“發(fā)生什么事啦?又出事啦?”老貓問道:“老爺子,您剛才去哪兒啦?”老樹:“我去樹林里小便了。到底怎么啦?”老貓不答。馬一城和酒鬼從樓上下來,看著老貓,一起搖頭,表示沒找到扔魚缸的人,然后兩人對視了一眼。老貓看著兩人,心想:“又一個消失的兇手?不對,他們倆有一個說謊……或許,他們倆都在說謊?!?/br>老貓心里有了眉目,在這漆黑的房子里,他孤身一人也不好翻臉,于是不再追究,跟眾人一起回到福利院。第二天早上,藍田來到了福利院。沒進門口,就看到老貓和一高大魁梧的男人蹲在圍欄邊,敲敲打打。藍田有點驚訝,除了拿筷子和煙之外,藍田幾乎沒見過老貓的手拿過其他東西。但見老貓做起粗活來干凈利落,完全不像好吃懶做的少爺。老貓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見是藍田,喜道:“你來看我啦?!?/br>藍田:“嗯,看你勞改得怎樣?——我看看你傷口,還疼嗎?”老貓站了起來,露出手背上長了痂的傷口。藍田皺了皺眉,沒說話。旁邊的馬一城打量著藍田,問道:“你是?”藍田:“我是這位小爺?shù)呐笥眩匕柑貏e調(diào)查組警官藍田,你好。”兩人握握手。馬一城的眼里充滿了戒備。藍田笑道:“他告訴我,昨晚有人想暗殺他,所以過來瞧瞧?!?/br>老貓叼起一根煙:“可不是,昨晚我腦袋差點開花?!?/br>藍田感到了后怕,他道:“走,我們上人魚墅看看?!?/br>藍田和老貓沿著盤山路走到山頂,一路上非常寂靜,好像連野狗都消失了。到了大魚缸跟前,藍田道:“昨晚你跟我說,你發(fā)現(xiàn)魚缸少了一樣?xùn)|西?”老貓:“是啊,那天晚上我也沒細看,但我記得這一塊,有個咖啡杯那么大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