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死前半年的時間里。

但程素素當時其實并沒有太過意外的神色,她的反應很平靜，程斌覺得她之前就有察覺或者在齊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mama死前給你們打過電話嗎？”齊陵順口問一句，這個問題齊陵曾經(jīng)問過，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現(xiàn)在程斌依舊搖頭，但程老夫人卻有些遲疑的模樣。

程斌看她一樣有些詫異，但他又看一眼齊陵，提醒道，“媽，來之前不都說好了嗎，有什么說什么，素素給你打過電話嗎？”

程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我沒聽到她說什么，就是聽到那邊砸東西的聲音，但是一會兒就斷掉……”

她的話還沒說話，齊陵的手一下砸到桌上，“嘭”一聲，屋里的人，包括丁澄都被嚇了一跳，但他立刻恍然，把齊陵的那只手握住，輕輕揉了揉。

“說仔細點，你都聽到了什么聲音？”齊陵的目光和聲音冷得能掉冰渣子，程老夫人和程斌都被嚇到了，程斌恍然瞪向了程老夫人，目光里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程素素死前真的給程老夫人打過電話，電話那邊還是混亂的情況，很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是自殺，而是被偽造成自殺，程老夫人的不用心幫真兇掩藏了那么多年。

“媽！素素您也看著長大，您怎么能什么都不說呢！”但凡她的反應有一點像母親，程素素的悲劇就有可能避免。

程老夫人聞言并未反思什么，而是回瞪了一眼程斌，她的目光讓程斌下意識偏了偏。

是的，在知道程素素不是他的meimei后，他的確產(chǎn)生過不一樣的心思，而那是程老夫人絕對不能接受的心思。

“就是杯子砸在地上的聲音，沒其他的，我估摸那丫頭就是用杯子碎片割的手腕?！?/br>
程老夫人眸光低了低，她不說有一部分原因是覺得晦氣，而且警察都斷定自殺了，她不覺得她有必要去湊什么熱鬧。

別說齊陵，就是丁澄看程老夫人的態(tài)度語氣，都要覺得氣炸了，他的神色忽地一頓，往程老夫人背后指了指，然后又特意看了看。

“我就說平時祭祀的時候，很少看到mama，原本來她一直跟在外婆背后，外婆，您這些年一直有脖子疼的毛病吧，沒錯，就是mama給壓的?！?/br>
丁澄的表情，聲音，語氣都很到位，同時他自己還打了個激靈，那種陰森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很快就出來了。

他在程老夫人略驚恐的語氣中繼續(xù)道，“因為您隱瞞了mama被謀殺的真相，mama心里放不下呢?！?/br>
他偏了偏頭，又再補充一句，“mama說，您從來沒背過她，她喜歡您脖子的位置?！?/br>
“??！”程老夫人驚叫著起來，同時不斷拍打自己脖子和肩膀的位置，那上面似乎真的有一個冤死的女鬼長年騎在她脖子上。

“你不要亂說，不要亂說！可不是我害死那丫頭，不是我！”

“但你隱瞞了通話事實，到現(xiàn)在還在幫著那人，mama當然找你，換我，我也找你……”丁澄的聲音依舊低低的，同時他盯著的方向，依舊是程老夫人什么也沒看見的地方。

“您別不信，我小時候在齊宅撞過鬼，我爸還專門給我請北山寺的法師，驅(qū)過邪，我平時都不大敢一個人，就是因為能看見這些東西。”

“mama，您別往外婆耳朵吹氣了，您繼續(xù)騎著她的脖子就好……”

“啊啊啊……丫頭，丫頭，不是我不愿意說啊，是齊常宜雪！是常宜雪給我錢，不讓我說的……你去找她，你去找她，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屋里的聲音除了程老夫人驚恐的嚷嚷外，再沒有任何聲息，其他人都被這突然爆出的可能驚到了。

丁澄神色一頓，沒再演戲，他側(cè)身抱住了沉默著的齊陵，對于他那份心情感同身受。

齊陵一直誤會程素素是自殺，是不想活了，如此才把他留下，原來不是，她并沒有舍下他，而是在要帶著他開始新生活時，被人害死了。

“齊陵，我在這里陪著你，”丁澄輕聲說著，同時他示意何力把程老夫人和程斌弄到隔間去繼續(xù)問話，但最重要的話，已經(jīng)讓他詐出來了。

他們懷疑了很多人，程家的人，齊涌，王單，甚至齊柏都有懷疑過，卻唯獨把那個在齊陵和丁澄面前分外沒有存在感的常宜雪給忘記了。

可依舊說不通，齊柏在程素素哺乳期出|軌，齊陵不滿周歲他們就離婚了，而后常宜雪就成為了齊柏的正室，按理說，她已經(jīng)得到她想要的，她做什么還要害死程素素。

不，是齊家，她只是成為齊柏的妻子，卻沒有成為齊家的主母，或許因此，她將原因歸結(jié)到了程素素身上……又從程老夫人這里得到了部分真相，這才對程素素起了殺心。

但這些都只是丁澄的猜測，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還得常宜雪招了，他們才能知道，但那已經(jīng)是警察的工作了。

齊陵在丁澄的后背輕輕拍了拍，表示自己沒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絕對要比丁澄強，但對于那些人依舊不能饒恕，常宜雪！還有齊柏！

門被敲了敲，何力把王海送來的錄音筆送進來，這里面全是王單的口述。

“齊陵，我不再乞求你選擇齊氏，選擇齊家，但我不希望你誤會義父，他或許是有對不起一些人，但這些人并不包括你們母子。

我知道你想知道暗室里關(guān)著的人是誰……沒錯，那的確是阮夫人?！?/br>
之后在王單的敘述里，那是完全不同于陳泊鳴版本的悲劇愛情故事，一對璧人從相知相愛到相互折磨，以彼此的痛苦為生存信念。

而這一切是因為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xiàn)的孩子……齊涌能從私生子變成家里的正式公子，是因為他被否決了生育權(quán)，他只是作為未來家主的幫手才被認回的。

齊涌知道這些是因為陪阮可黎產(chǎn)檢，他也順便體檢之后，被告知他這輩子從二十二歲起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和阮可黎結(jié)婚那么多年，阮可黎一直都有不了孩子。

現(xiàn)在她懷孕了，孩子依舊不可能是他的，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給自己和孩子做了檢查，最后結(jié)果依舊沒有改變。

阮可黎為了孩子，選擇了背叛和欺瞞，無論他給過她多少機會，她都沒有選擇坦白，齊涌又恨又怒，可他依舊選擇了隱忍，但卻在阮可黎生產(chǎn)時，將孩子換走，千金變兒子。

可阮可黎并非尋常女子，隨著孩子五官長開，她愈發(fā)覺得不對勁，在她取到檢查報告時，也是齊涌和她揭破臉的時候。

阮可黎質(zhì)問齊涌，她的孩子哪里去了，齊涌質(zhì)問她，她的jian夫是誰？從愛到恨，只需要多進行幾次這樣的對峙辱罵，他們就從親密的愛人，變成了彼此最恨的仇人。

阮可黎想要離婚，齊涌不肯，先是禁足在家里，再是禁足在臥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