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0
后來, 李延玉又以她親人要挾, 那柳萃娘這才招供—— “我沒有放火,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不是?” 那酷吏手拿一根烙鐵, 將被捆綁在刑床上絲毫動彈不得的女人再次威脅, 說:“不是你,本官就把這guntang的東西烙在你臉上。” 如此種種, 柳萃娘方才終于說出實情?!按笕?,真不是我,是這樣的……” 她恨李延玉,女人說。第一次見到他時候, 以為是個好人,他俊美,雅致,將她從青樓那個牢獄地方救出來,然而,卻沒想,不過是一低賤的棋子工具。 那酷吏瞬間把此話傳到給新皇陛下聽。 李延玉整個身子抖起來。 柳萃娘后來又說,為了報復,也知道如今這皇帝陛下對他前妻孩子的重視,那天,吃過晌午,她看見一小丫頭在趁著乳母去茅房出恭剎時,偷偷在小殿下睡的屋外墻壁涂抹油漆。柳萃娘覺得很奇怪,一直暗中觀察,后來,房子就失火了。自然而然,是那小丫頭干的。她報復心起,見其他婆子丫頭都在打盹,也不驚醒她們,偷偷地,直到火越燒越大,才假裝去喊別人。 李延玉差不多快要氣暈死過去。 立即來到牢房,手拿一根鞭子,將那柳萃娘七七八八好一陣抽打。 柳萃娘滿嘴滿身都是血。 李延玉道:“賤人!那小丫頭是誰,爬起來給我指認!” 柳萃娘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盎噬?,這就是您的報應,您知道嗎?——不,我不會幫您指認的,您如此對我一個弱女子鞭笞暴行,利用了我,還這樣虐待我,我憑什么要給您指認?” 李延玉命令酷吏。“你來!” 那柳萃娘想是一見了酷吏就雙瞳失色?!拔艺J,我認……” 哆哆嗦嗦,帶血的手指著一個臉圓十六歲小丫頭?!笆撬?!那天,我看見的那丫頭是她!” 地上跪滿了一排又一排丫頭,全都是曾經(jīng)在長興街那處宅子伺候過的。那圓臉十六歲小丫頭當即唇色雪白,甚至尿了褲子,嚇暈死過去。 李延玉道:“去拿水把她潑醒!” 一盆冷水,歘地一聲倒在那小丫頭身上。她這才總算招了供,“是……是以前的側妃,小袁夫人,吩咐奴婢干的?!?/br> *** 袁蕊華許是也預計到自己的大限就要到期了。 她現(xiàn)在隨隨便便被內(nèi)廷大宮女安置在一春和宮暫時居住,也不知到底以什么封號稱謂住在這里,宮人們只恭恭敬敬稱呼她一聲“娘娘”。 袁蕊華這天似乎要把自己打扮得特別漂亮,對著菱花鏡,手拿一張口脂,輕輕將朱唇小口抿著。 她沒有她jiejie蔻珠長得好看,這是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的事。 她讓小宮女們給她雙刀凌云髻插上各式金光閃閃的寶釵發(fā)簪,點翠藍珍珠翡翠碧璽一樣樣的飾品統(tǒng)統(tǒng)插戴整齊。 并手扶發(fā)髻照鏡說:“本宮現(xiàn)在也算是皇上的女人了,再怎么講,可不能再像以前王府那樣穿得寒酸落魄?!?/br> 宮人們彎腰道是,她又讓她們?nèi)グ褍?nèi)務府新送來的一件品月緞繡玉蘭花飛蝶襦裙給呈過來,幫她穿上。 宮人說:“娘娘您今兒打扮得可真好看。” 袁蕊華翹嘴冷笑:“自然是要打扮得好看些,一會兒陛下就要請人來召見了。就是個死,也要死得風光體面?!?/br> 宮人們面面相覷,不懂她這話里意思。 *** 鳳儀宮,蔻珠也正對著鏡子。 目光呆滯,眼神無物,傾國傾城的五官姿色,也掩飾不了那氣質上如木偶人般麻痹空洞。 銅鏡臺前,有一些宮女為討好她,天不見亮就起床提著花籃子、新鮮采摘了好多大朵大朵尚帶著露水的牡丹花準備給她打扮戴。 她們小心仔細給她梳著頭?!盎屎竽锬锲鋵嵓词故裁匆膊淮?,都比那春和宮的美多了?!?/br> 蔻珠恍若未聞,仍舊呆滯地坐著,身子動也不動。 任憑那些宮女如何討好巴結,想逗她開心,始終不予理睬。 須臾,李延玉從外面輕步撩衫進來,拿過小宮女們的白玉象牙梳?!白岆迊??!?/br> 拿過玉梳的手微一擺,眸光里有深深的疲倦,痛苦,自責。 吩咐所有宮人都退下去。 宮女們聽話鞠身福禮,很快退下。 春陽淺色碎金般灑進殿門,爐香花香合溢。 “……宿昔不梳頭,絲發(fā)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br> 男人也不知何時將嬌妻抱了坐在自己膝上,動作小心又溫柔地,給她滿頭瀑布青絲拿白玉梳子梳著。 也不知是否故意要打破僵局氣氛,甚至澀澀地吟詩開起玩笑。然后又抱著她,拿唇在她耳鬢間廝磨。“你說,是不是何處不可憐?” 蔻珠是個木頭美人,沒有回應,眼神是依舊的空洞、呆滯。 他給她梳頭時候,又發(fā)現(xiàn)她長了好幾根白色的發(fā)絲。他的呼吸立即喘不過氣來,臟腑要被人挖掉撕碎的感覺。 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從嫁給他,她還不到二十年紀,早就開始長出白發(fā)了不是嗎? 據(jù)說她時常吃藥調理,要不然,現(xiàn)在頭發(fā)都快白完了。吃那么多調理身體藥,可卻還是……他拿玉梳的手不停抖。 直到——“皇上,那小袁夫人來了?!?/br> . 一老太監(jiān)打了簾子進來,靜靜腳步聲,袁蕊華到皇帝跟前一跪。 “皇上,聽說您召見臣妾有事要問?!?/br> 李延玉把手中的那把白玉梳使勁兒拽緊了在手里,盡量保持情緒身體上的淡定平穩(wěn),將蔻珠俯身彎腰打一橫抱,抱進了里面寢宮用龍鳳繡簾隔成的小間。 蔻珠依舊麻木,他抱她在那兒坐著,她就坐著。 李延玉這才返身,抖著拿白玉梳的手,把袁蕊華指著:“歹毒賤婦!朕今天非要挖掉你的眼睛不可!” 袁蕊華抬頭一驚。馬上低頭,怯生生說道:“陛下為著jiejie失明的事,您難過,痛苦,生氣,找人發(fā)泄都是應該的,臣妾命薄,如今也成了皇上和jiejie的出氣發(fā)泄筒,想也不覺奇怪了?!?/br> 李延玉一腳狠狠踹過去?!百v婦!——在死之前,告訴朕,為什么要干這樣的歹毒事?” 袁蕊華輕聲地道:“臣妾不明皇上這句責備的意思?!?/br> 李延玉又是一腳。袁蕊華立即被踹了在地,口角流出血來。 袁蕊華凄慘狼狽,道:“臣妾,臣妾還是不知道做錯了什么,望陛下明示。” 李延玉深吁了口氣,揉著鼻梁骨。他忽然在這一刻開始懷疑自己—— 他的目的,竟將賤婦召來這鳳儀宮質問,當著妻子蔻珠的面,是要給自己開脫嗎? 是要把對方所受傷害、委屈、失明,統(tǒng)統(tǒng)責怪在這樣一個賤婦身上嗎?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