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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好的結果!” 老僧見她只出神發(fā)呆,便問:“不知王妃是用什么法子去修行你口中冤孽?” 蔻珠微微一笑,嘆:“我用的是情!男女之愛的那個情!” 她繼續(xù)說:“我愿把自己這一生的情愛生命統(tǒng)統(tǒng)奉獻給對方,哪怕為他犧牲,為他付出一切,卑微到沒有原則、沒有底限,甚至沒有了自尊……” 老僧說道:“阿彌陀佛!既如此,王妃您臉上就不該有這么多的痛苦哀怨才是!這既是您一場修行,如是因,如是果,一切當平靜自受?!?/br> 他一頓,“而在您的臉上,之所以會有諸多痛苦哀怨,并一次次在這里向老僧求索——只怕,都是因您心中的不甘和欲念而起!” “再者,咱們修行之人,第一個要講的就是放下,放,是放下貪欲,是隨緣……” 老僧突然慈藹悲憫看著她:“王妃您生而有雙翼,何須匍匐爬行………” “老和尚再給王妃一句勸誡——愛與恨,通常形影不離,倘若愛的不好,則成了恨;既然是恨,那便不如放手不愛,否則,這就不是您的一場修行,而是入墮地獄了!” “……” 蔻珠聽完此話一驚,老僧這勸誡竟對她收受頗深。 . 這天,蔻珠婆婆劉惠妃來時,蔻珠正幫著她的夫婿李延玉褪解衣袍外褲。 平王李延玉雙腿麻痹,患有殘疾,下半身癱瘓不遂。外面雪停了,昏昏的太陽透過窗戶縫隙照進了屋宇。平王李延玉今年也有二十三歲。蔻珠是和兩個粗壯丫頭,動作很麻利將他小心攙扶移到床上。 真是很奇怪的一個男人。 他分明是個殘疾了,從九歲那年,蔻珠在他身上所種就的一切“孽因”,李延玉的世界徹底坍塌、掉入泥淖—— 他不再是整個大頤王朝眾星捧月、優(yōu)秀出彩、渾身罩滿光環(huán)的皇位繼承人——他更像一個常年生長在陰僻角落的桫欏樹,很難再見陽光,可是,偏偏身上還是能給人一種神秘而致命的吸引力。 反倒讓人更加心生憫意,想要讀懂他、憐惜他。 蔻珠和兩三個丫頭將他麻利攙扶到床上以后,接著,又拿了一個軟墊鴛枕給男人依靠著,再輕輕放下紗幔帳簾,吩咐丫頭們出去,自己,則脫了那身厚厚的袍服夾襖,換了干凈簡便睡服,輕輕跳上了床,給男人做康復按摩,并助他移動翻身。 這是蔻珠每天中午必做的一門功課。 說起,這李延玉的病疾,也說起,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諸多恩怨糾葛,也實在冗長。 王府請來一個郎中大夫,蔻珠每日都要和那年輕大夫商討著怎么讓李延玉能從輪椅上站起來,真正活動自如,變回一個正常人。蔻珠累得是滿頭大汗,此時,撂起寬大袖口,一雙手巧使力,側坐于男人身旁,一會兒揉,捏,按,壓,推、拿、摩、點,一會兒,在李延玉腿上輕重急緩拍著捶著。 李延玉半躺半坐,冷眉俊眸,始終未曾抬頭看她一眼,他常常看蔻珠的表情就如一尊千萬年的冰雕,雷打不動,冰雪難融。 彼時,李延玉手上還拿了一本厚厚的書冊,反正,這女人如何輕重急緩使力去磋磨他這雙腿,他都麻痹毫無知覺,索性,便不關己事,任憑女人如何去折騰捯飭,而他,猶如置身事外。 如果,換作以前,哪怕就在前些日子不久,蔻珠為了討這男人喜歡,她會溫柔詢問一句:“王爺,在看什么書呢?” 男人賞貓丟狗,他今日心情好的話,也許會接那么一句兩句,而蔻珠再有運氣福份,男人話接得多了,興許,榮幸又榮幸,他會和她談論書上一些東西,有時候是一首詩,有時是一篇文章。 然而,蔻珠今天卻自顧自想心思,沒有絲毫再去討這男人歡心的念頭。 她動作機械,表情僵硬麻木,就真的像在完成人生一門必修的功課,濃密的睫毛低低垂著,如同行尸走rou。按摩推拿好半天,才終于淡而平靜地說道:“王爺,到現在,你的這腿都還沒有任何感覺嗎?” 也不知是否在發(fā)泄心中某個情緒憋了很久的那點,竟用雙手交握成拳在對方右邊大腿根本重重一捶。 男人豁然把眼睫從書頁上一抬。 他真竟有感覺了! 分明想要控制心頭那份難以言明的激動狂喜。 蔻珠再一次邊重捶邊氣喘吁吁問道:“王爺您也不必特意隱瞞什么,如果,王爺您真的想要快點站起來,像正常人那樣走路跑步,有什么感覺,還是如實告訴妾身才好!那蘇大夫是凌云峰醫(yī)仙學徒,他為人耿直善良,對醫(yī)道成癡,倘若,在我倆這么些日的共同研討下,您真有感覺了,那證明這醫(yī)治你的方案是可以行的,咱們可以繼續(xù)!” “……” 李延玉剛還從胸口涌蕩而起的那抹狂喜興奮、瞬間被這女人淡漠冰冷的姿態(tài)給激得生生褪回去。 哪怕現在立馬能從這床上跳起,真的變回一個健康正常人。 他把手上的那本書往地一擲。 蔻珠一驚,立馬抬起頭來。 李延玉不是個喜歡開口說話的男人。 書被扔擲在地發(fā)出啪地一聲響,兩雙眼睛就那樣對上了。 李延玉輕抬墨眸,那蘊在眼底里如同冰山雪水的無形冷漠,像隔了千萬重山、千萬片海,再一次讓空氣整個僵澀凍結起來。 他看著蔻珠,仿佛在說:“沒有人在求你,讓你每日每夜這樣伺候我,給我又是洗又是推拿按摩的,你很不耐煩了是嗎?” “好??!你終于不耐煩了是嗎!很好!” “滾!” “……” 蔻珠淡淡垂下眼瞼,男人這副模樣,換作往常,早就又不知如何卑微得低三下四討好求和了。 可不知為何,近日以來,也許是真的太過cao勞疲憊,那老僧的話在她心中概是形成了點化,加之眼前這男人似乎也透支了她這些年歲里、所有想要努力堅持維系的太多東西。 她從床上慢慢走下,彎身撿起男人被砸在地上的那本書,是本很厚的棋譜。 蔻珠的視線漸漸有些飄怔模糊—— 她一邊翻看棋譜,一邊很靜很靜說:“我父親也病亡西去了,那是個暴風雨交加的夜晚,想必也他是很想見我這女兒最后一面的!呵,怎么會不想見呢?我是他這世上最寶貝的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我記得,那天,你當時因缺少下棋的對手,字里行間,命令我在那天晚上好好陪你,而我,還真是聽話……一個不孝女,最終,蹉跎了和我父親最后一次見面!” 李延玉終于薄唇淡啟,冷笑著說道?!澳愕囊馑?,你父親病故,是怪我?你沒見你父親的最后一面,也是我的錯?那天我有強留你?是我不讓你們父女相見?” 蔻珠面無表情,麻木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