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氣。

    后來的侍衛(wèi)們跟上來的時候，陛下已經(jīng)不見蹤跡。

    “陛下呢？”

    負(fù)責(zé)牽馬的奴才說：“陛下只說不許跟著，奴才們也不知道。”

    楚星幾乎是兩步跨作一步，飛身前來。

    他進了冷宮的門，便瞧見城月坐在地上，同阿一言笑晏晏。

    楚星停了動作，望著他們二人。

    他胸口起伏著，拳頭微微握緊。本來因為劇烈的趕路，渾身都在發(fā)熱。此時此刻，更是覺得全身血液沸騰。

    原本高昂的情緒忽然降到谷底，楚星眉頭下壓，渾身透著股殺氣。

    暗衛(wèi)對這種殺氣最為敏感，阿一極了反應(yīng)過來，一抬頭，便望見楚星的身影過來。

    他正要抱拳行禮：“見……”

    楚星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一抬腿踹在他膝蓋上。

    阿一當(dāng)即單膝跪地，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他察覺到了楚星的怒氣，雖然不知從而來，還是當(dāng)即認(rèn)錯：“陛下恕罪?！?/br>
    楚星頭也沒回，徑直朝著城月的方向過去。

    阿一聽見他的聲音，透著寒意：“退下去?！?/br>
    “是。”阿一忍著痛消失在長廊里。

    楚星看著城月還茫然的身影，心里有無數(shù)的念頭閃過，想破壞，想毀滅，想把她……

    然后，少女幾步飛撲進他懷里。

    楚星手比腦子反應(yīng)很快，一把接住她。

    她是蹦過來的，跳的有些高，腿纏住楚星的腰。

    楚星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感受到吸入鼻腔的淡淡香味，專屬于懷抱里的這個身軀。

    城月興奮得聲音都跟著顫抖，“楚星！你回來啦！你終于回來啦！”

    她的手搭在楚星脖子后，摟得緊緊的，又哭又笑。

    “我好想你啊，楚星?！?/br>
    “想死你了?！?/br>
    聽得楚星喉頭一動，有種沖動想當(dāng)場吃了她。

    城月的頭埋在他頸側(cè)，他輕輕咬一口她的脖子。

    城月有樣學(xué)樣，也在脖子旁邊咬了一口，露出一個小小的牙印。

    她看著那個牙印，又覺得內(nèi)疚，以濕柔安撫。

    楚星背脊一直。

    第33章 稻田魚

    城月抬手, 指腹擦過她留下的牙印痕跡。

    少女的手指纖細(xì)而白嫩，從皮膚上擦過去，惹人眉頭又皺。

    “對不起, 是不是咬疼你了?！背窃卤砬槲⑽⒂行┺?。

    雖然楚星也咬了她，但是她都沒感覺到痛。她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方才被楚星咬過的地方只有一點點異樣的感覺。

    她還掛在楚星身上, 松了只手, 全靠楚星托著她。

    楚星搖頭，同她目光對視, “沒有?！?/br>
    他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又有些慵懶的情.欲。

    楚星抬手，輕輕地從她頸側(cè)走過，摩挲著她的下頜骨。他就這么手上動作，也不說話, 弄得城月有些癢意。

    城月笑起來, “好癢, 別動了。”

    他指尖落在她后頸，這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之一。

    在上一朵荷花的一生里, 他已經(jīng)基本弄清楚。

    城月一邊笑著，一邊縮著脖子，想躲開他的手。楚星手勁很大，她躲不開，只好叫他名字：“楚星……”

    “嗯。”他淡淡嗯了聲，可謂是敷衍漫不經(jīng)心。

    城月伸手，去抓他的手。

    楚星順勢扣住她的手指, 他原是抱著她的姿勢，不過轉(zhuǎn)變角度, 順勢一堵，她又被困在廊柱和胸膛之間。

    楚星的胸膛起伏著，還帶著熱烈的溫度。

    他一路風(fēng)塵仆仆，斗篷上還沾染了灰塵。城月目光落在他斗篷的灰塵上，抬手替他拂去。

    “你不是說，要明天嗎？”她動作很輕，拍走他肩上的灰塵。

    楚星還是嗯了聲，“忙完了，就回來了?！?/br>
    他看著城月的眼睛，目光專注。城月覺得自己也被蠱惑了，她總是很沒有意志力的，很容易被楚星蠱惑。如果楚星是個壞人的話，她一定死了很多次了。

    城月就這么看著楚星的眼睛，而后微微傾身，吻過他的眼皮。

    她雖然不清楚個中緣由，但是也隱隱約約摸到了一些滋味。

    好像是一種本能，驅(qū)使著她要去做什么事情。

    此時此刻，她就應(yīng)該吻楚星的眼睛。

    楚星于是禮尚往來，也回報她的下巴。

    今天的楚星很喜歡咬人，下巴一痛的時候城月想。

    從眼睛到鼻尖，從下巴到嘴唇，總歸差不多遠(yuǎn)。

    兩個行人對面而來，于一場秋雨里困住腳步，一起在涼亭里歇腳。

    從頭到尾，都被秋雨的雨絲包圍。像一道堅固的城墻，困住城內(nèi)的人。

    從放下傘的那一刻開始，秋天一晃而過，又變成春天，一溜兒落在手心里。

    接住雨絲，也捧住了春天的尾巴。

    在雨聲里低聲嗚咽，像承受一場承受不起的漲潮。

    河堤承受不起這熱烈，于是河水從河堤里決裂而出，闖入兩邊的稻田。

    在滿眼的生機里，隱藏著河床里的逃犯。

    逃犯是一尾魚。

    魚尾甩甩，從稻苗中間穿梭而過。

    春風(fēng)吹拂著剛出生的稻苗葉子，田野里的水紋漪漪。

    再把視野從春天拉回來，落在冷宮的長廊里。

    城月被斗篷攏在懷里，她沒想到還能這么玩。

    廊柱被風(fēng)撫摸過的地方都是冰冷的，用人的肌膚貼上去，可以暖熱。

    但是更熱的，不是廊柱，也不是肌膚，是靈魂的深處。

    她忍不住對著先前咬過的地方再下狠手，從表面看，明明是她在犯罪，但是眼角還泛著微微的紅。

    因為真相時常是被蒙蔽的。

    “生個孩子好不好？”楚星壓抑著聲音問她。

    “……生。”她無力地回答。

    ·

    城月慵懶躺在他懷里，碎碎念著好些東西，說冬天的水好冷，那只兔子好可愛，阿一也很好……

    聽見阿一的名字，楚星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不悅。

    不過這會兒他的怒氣已經(jīng)消下去了，那種涌上心頭的不可控的感覺，也消失了。

    他似乎是做得太過分了，楚星難得反省自己。

    “啊，對了，我要給你看那個兔子?！彼龗暝?，從楚星懷里出來，指著那些食盒。

    她身上衣裳還松松垮垮的，一抬手又露出半截胳膊，楚星眸光一暗，解下斗篷遮住她。

    城月起身，拿起食盒，獻寶似的給楚星看。

    但是食盒已經(jīng)放了十來天，雖然這時節(jié)天氣冷，食物變質(zhì)比較慢，但食盒里的東西還是已經(jīng)變質(zhì)了。

    那只兔子已經(jīng)不再飽滿，還有些變味兒。

    城月的表情rou眼可見地耷拉下去，她憋著嘴：“啊，壞掉了?！?/br>
    她表情失望，捂著鼻子蓋上盒子，放到旁邊。

    楚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