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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還在那很溫柔的說以后想要個女兒,語言之間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許知顏開始覺得這是一場夢,只有夢境才會這么離譜和變幻莫測。 …… 程冽的老小區(qū)忽然變得很熱鬧,三三兩兩擠滿了人,撥開人群,許知顏走到他家樓下,有媒體在這里候著,等不到人沒有素材又很不甘心,開始采訪起邊上的鄰居。 那阿婆說:“你們不要胡說,阿冽那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從小又乖又聰明,講禮貌的很。什么殺人,我看哦,是你們腦子發(fā)昏了!” 邊上的人連連點頭附和,大家都說是啊是啊。 阿婆拿著芭蕉扇又說:“阿冽和他爸爸都是好人,一家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普通的老百姓罷了,誰有膽子去殺人,那孩子還考上了不得了的大學,趕緊查查清楚把人放回來吧,別耽誤了上學?!?/br> 許知顏抬頭望了眼他家的二樓,窗戶窗簾緊閉,看起來沒人在。 程冽出事,那程孟飛應該不在家,可程揚呢?程揚知道他哥哥出事了嗎,他下樓看到這些人,如果被這些人圍堵他受得了嗎? 許知顏擔心的同時又覺得程孟飛應該已經(jīng)交代好程揚了。 那程孟飛有找好律師嗎,找的是最好的嗎? 程孟飛還好嗎? 許知顏的眸子在驕陽下一寸寸暗下來,細密的汗珠從額頭緩緩滑落,不知不覺中她的唇干脫了一層皮,血色全無。 她沒有撇開人群光明正大的走進這個樓道,沒有辦法再撥通程冽的電話,從接到這個消息到現(xiàn)在,她始終反應不過來,渾渾噩噩的。 可是這一刻的茫然讓她忽然意識到這是真的,她可能再也沒辦法聯(lián)系到程冽了。 如果那天她讓程冽多陪她一會,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如果她當時提出要和他一起去,那也不會這樣對不對,如果……如果…… 可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假設再多,它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許知顏慢慢往回走,走到一棟樓的陰側面,她靠著墻,一點點的滑下去,她把頭埋在了雙膝之間,輕輕閉上了眼。 她沒有哭,只是覺得很疲乏,好像突然沒有力氣往前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15 23:49:11~2020-09-16 22:34: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橙子 3個;辣子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du我不渡她 20瓶;vivay、大臉貓不愛吃魚、luckylucky 10瓶;阿信、涼風有信 5瓶;紀豐 4瓶;錢塘小燕子 3瓶;月曉微微、少俠敢問路在何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天色漸漸淡下去, 日月交替,夏天的夜晚繁星閃爍,小區(qū)的柳樹上有一只蟬, 一聲接一聲的鳴叫。 這個世界很寧靜,程冽的事情只不過是這蟬鳴聲中的一聲, 很快消失, 但永遠刻在了一些人的心上, 鋒利的,疼痛難忍的,輕輕一碰, 結痂的傷口會再次裂開。 許知顏在這片陰影里坐了幾個小時,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腦海里很空,但又被什么緊緊填滿, 各種思緒仿佛千百條繩索勒著她。 她依舊覺得這個事情滑稽可笑,這是萬分之一的概率吧?為什么萬分之一的概率要發(fā)生在程冽身上? 她想起從前一些不可思議的新聞, 有人因為十幾塊錢殺人, 有人喝酒意外猝死,有人因為從天而降的一件小物而身亡, 這些事情在她和其他人眼里都只不過是一閃而過的新聞和事故,可直到現(xiàn)在, 許知顏才明白世上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足以一些人崩潰,讓一些人一生都過不去。 那些媒體記者散了, 周圍的人說夠了程冽的事情開始說起晚上吃什么, 孫子孫女暑假上什么補習班。 這世上,悲喜也從來不相通。 等那些人聊完天差不多各自回家的時候,許知顏撐著地很慢的站了起來, 她不想就這么回去,她很想做點什么,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藏在夜色下許知顏重新走向程冽那棟樓,只見二樓有很微弱的光。 許知顏心頭一跳,荒唐的想著是不是程冽回來了,警方給了他清白,但他不想面對媒體所以一直在家,而她也因為沒有在家,所以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她帶著這種微弱的希望上了二樓,敲響了門。 門很快被打開,不是程冽,是程揚。 程揚臉色很不好,一雙和程冽相似的眼眸哭過,紅而憔悴。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程揚沒說話,側過身,示意她進來。 許知顏想開客廳的燈,程揚拉住她,啞聲說:“不開?!?/br> 程揚只開了房間里的小燈,那幽微的光從他房間里透出來,許知顏能看清他的臉。 許知顏聽程冽說過,程揚怕黑,每次晚上他出門他都會把家里的燈都打開。 許知顏很輕的問:“為什么不開,你不怕嗎?” 程揚垂下了頭,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氣說:“不想?!?/br> 許知顏知道他一定是知道程冽的事情了,她滾了下喉嚨,咽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澀意。 程冽也說過,程揚怕黑是因為那年母親的葬禮上停過一會電,不怎么會表達的程揚當時又哭又叫,從此之后除了睡覺都會給他開著燈。 程揚因為小時候發(fā)現(xiàn)的及時,一直接受著干預治療,程孟飛和程冽也足夠耐心細心,所以程揚的自閉癥算是輕的,他能正常的上學能理解這個世界,只是像后遺癥一樣,程揚不愛表達自己也不喜歡說話。 這些許知顏都知道。 只是如果程冽被判決了,程揚該怎么辦,程孟飛又該怎么辦,還有她呢,她該怎么撐起自己。 許知顏想摸一摸程揚的腦袋,但抬起的手又無力的捶了下去,她別開眼,說:“你爸爸去哪里了?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嗎?” 程揚搖頭,然后自顧自的回到房間,他沒關房門,許知顏看見他坐在床上,抱著膝蓋,一動不動。 喉嚨口的酸澀一陣又一陣的涌來,心臟像被細繩絞著,許知顏有幾秒中呼吸不上來,她強忍著,默默的緩了好一會。 可是走到程冽的房間,看到程冽放在床頭的兩張電影票,她一瞬間紅了眼眶。 電影的日期是今天,是下午三點的電影。 除了電影票之外,床頭那本白封皮的書里還夾雜著一張旅行的廣告單,她記得,程冽在電話里和他說過,說八月中旬能去近邊的城市旅行一次,然后直接去隨大報道。 他對她從來沒有食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