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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了眼自己的女裝,便語調輕松的捏著嗓子說道:“不知何方高人,在下并非有意冒犯,還請多多原諒?!?/br>話音一落,段昔感到手腕一松,那人從水底冒出,近在眼前的是貼著微蜷濕發(fā)的勁瘦腰身,段昔的眼睛一點點往上瞄,只見此人精壯緊實,流淌著水珠的肩膀、胸膛的肌rou勻稱優(yōu)美,看得他不由一陣眼熱。再往上看的時候,卻嚇得跌坐在池邊。隨即又想到自己一身女裝,連滾帶爬就要往外走,身上環(huán)佩作響,十分狼狽。結果腳踝被捉住了,段昔掙扎的要攀住地板,怎料這地板滑不溜秋,反而顯得他好似被貓一爪扒住的魚,滋溜一聲,直接就被拖了回去。寧如謙站在池中,黑發(fā)貼著臉頰,他居高臨下望著段昔,神情冷如冰霜,道:“你是誰?誰讓你過來這里的?”耶?!師父沒認出自己?!段昔翻過身睜大眼看著寧如謙,心里一松,憋著假聲說道:“我走錯了?!?/br>寧如謙看了他一會,覺得這女子很是臉熟,尤其透出的氣質更是熟悉,他沉吟了一會便松開了手。段昔如釋重負,站起身沖寧如謙笑了笑,轉身便要走。看到這笑容,寧如謙眉頭微微一抬,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段昔聽到身后清冷的聲音傳來:“段昔,過來?!?/br>“……”段昔心中淚流滿面,師父,徒兒錯了!徒兒果然不能小看你!他乖乖低頭轉過身,一步一步挪過去,腳下地板已被他方才的連滾帶爬弄濕了,挪過去的時候,鞋底遇水打滑,段昔正心慌意亂,反應不過來,小腿不受控制往池里滑去,而上身卻揮著雙手直接就往后倒,眼見后腦勺就要磕地了,寧如謙傾下身長臂一伸攔腰抱住他,卻也被帶倒在池邊。“呀——”端著食盒進來的侍女正巧撞見這一幕,見這位冷漠高貴的客人赤著身子,身下正壓著一名女子,而那女子轉頭睜著美麗的眸子怯怯的望著她,侍女頓時羞得滿臉緋紅,“奴婢什么也沒看見!”說完放下食盒便沖了出去,把房門牢牢關緊。段昔張了張口,什么解釋都說不出來。寧如謙卻神色依舊,拉起段昔,一同站在池中。他微皺了眉,道:“為何打扮成如此模樣?”段昔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低頭盯著池水,小聲說道:“跟別人鬧著玩的……”寧如謙也不追問,伸手將段昔頭上的簪子拆下,打散了他的發(fā)髻,烏黑長發(fā)頓時傾瀉下來,在霧氣繚繞中,這般模樣的段昔竟有幾分脆弱。寧如謙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段昔訝異的抬頭看向寧如謙:“師父……”“洗干凈再上去。”寧如謙淡淡的說道。咦——這、這是要與師父共浴嗎?!段昔又偷瞄了眼寧如謙挺拔的身子,這回不是眼熱,而是鼻子發(fā)熱了。一點殷紅在水中散開,段昔囧了,手忙腳亂的連忙用袖子擋住臉。寧如謙看他,目光中有自己也沒察覺出的無可奈何,他離開了浴池,在長塌上揀起袍子披上,搖了搖小幾上的鈴鐺后,立即有幾名侍女進來服侍他束發(fā)更衣。“洗完后到聽雨軒?!睂幦缰t對段昔如此說道。段昔訕訕應了,沒想到如此丟臉的樣子竟被師父撞個正著,嘆了嘆氣,唯有自認倒霉。拐出浴池,直走幾步便是聽雨軒。天香樓布局巧妙,饒是段昔也一時無法看透。聽雨軒中并非寧如謙一人,臨窗的位子上還有個輕搖紙扇的翩翩公子。見段昔走進,此時他已換了一身藍衫,那公子上下打量著他,而后朝寧如謙笑道:“你這徒弟倒真有一副好皮囊?!?/br>段昔微微瞇眼,到寧如謙身后站定,只聽寧如謙道:“段昔,這位是葉歸舟?!?/br>“葉歸舟?”段昔略一沉吟,“玉瓊樓樓主?”葉歸舟輕笑:“正是在下?!?/br>寧如謙打斷他們的對話,問段昔:“你為何會在天香樓?”“這……”段昔慢吞吞的說道,“正巧遇到了揚州容府的小少爺,便結伴前來了。”寧如謙道:“你已不小,行事要有分寸?!?/br>葉歸舟在旁戲謔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想當年段冥贏得了多少青樓女子的歡心,段昔你可要加把勁?!?/br>段昔干笑著瞅了瞅師父的臉色,暗地里把葉歸舟痛罵了一頓。又談了一會,段昔就被遣了出來,看著關上的房門,猜不透身為雙雪堂堂主的師父為何會來找亦正亦邪的玉瓊樓樓主葉歸舟。最近江湖不太平,湘南鏢局前些日子莫名折了不少手下,武當亦有弟子死于非命,傳聞劍俠凌霄樓有弟子欺凌弱女,被無名高手斷了經(jīng)脈,雙手被廢……如此暗潮洶涌,莫非是因明年五月的武林大會?段昔思忖著,迎面與一女子擦肩而過。那女子一襲紅裙,看不出年齡,眉間一點朱砂,鳳眼長挑,妖嬈嫵媚,她輕掃了眼段昔,神情微微一滯,很快又收起了那一絲異常,進了聽雨軒。段昔看了她一眼,并未多留意,忽然一個激靈想起容錚,不知他被送進憐芳閣后有什么遭遇,希望元青姑娘不要欺負過頭就好。青樓有事五話說容錚被憐兒送進了憐芳閣后,一瞧見元青泰然自若的坐在里屋,便立即攀住門框擋住了大半身子不肯進去,可憐兮兮的追問憐兒:“段昔呢段昔呢!”憐兒還未開口,就聽見元青的聲音傳來:“容錚少爺是不想見我嗎?”“不是!”容錚迅速否認,隨即又垮下臉,“可我不想這個樣子……”他漲紅了臉,無意識的絞著袖子,乍看之下,簡直就是一個嬌俏小娘子。“還不進來?”元青眼梢微挑,待容錚踏進之后,便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他來,秀美的裝扮柔和了少年人的英氣,加上他臉頰飛紅,頗有幾分含羞帶怯的意味,元青的眼角染上笑意,讓憐兒退出去后,就站起身繞著容錚走了一圈。元青提起容錚的衣袖,白皙秀氣的手摸了那繃緊的腰線一把,又細細琢磨憐兒給他梳的發(fā)髻,想了片刻,到梳妝臺取了一支簪子過來,正是容錚送他的折梅簪子,斜插他的云鬢上之,道:“這簪子倒是適合你多一點,你著這一身艷色的綠草石榴依舊顯得清雅脫俗,可見氣質比我更甚一層?!?/br>容錚被他這番話說得心里發(fā)慌,急急扯下那支折梅簪子塞回元青手中,道:“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何況、何況姑娘你明知我喜歡你,你、你這樣……”話至此處,容錚眼圈有些發(fā)紅,半天不肯往下說。元青低下眼睫,看了眼手中的簪子,似笑非笑道:“我這樣如何?怎么不說了?”雖然眼圈發(fā)紅,但容錚仍是一派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