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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心,他聽蘭沁說城主跟他一般大,是寧如謙的親弟弟,去年因為身體不適,由暖陽堂堂主管漸伺候著到京城養(yǎng)病。段昔的腦海里立即浮現(xiàn)出一個瘦弱蒼白的男孩模樣……趁寧如謙去見城主,段昔又溜出了雙雪堂,逛到花園中,瞅準最高的那棵樹,挽起衣袖很是利落的往上爬。忽然眼前出現(xiàn)一只鞋子,往上看是湖藍褲腿,再往上是海棠花紋的雪白襖子,最后定格在那人的臉龐上,見他與自己年齡相仿,長得是俊美雅致,氣質(zhì)出塵。段昔敏捷的攀上另一根樹枝,對他說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他在明月城撞見過不少小孩,但這副模樣的倒是第一次見,想著該不會就是城主——但這想法只是一掠而過,因為城主現(xiàn)在應該和三位堂主一起在前廳才對。“你又是哪家的孩子?”對方打量著他,反問道。段昔一笑,道:“我是雙雪堂的段昔。”接著低聲說,“不過,你可千萬別跟人說是在這里見到我的。不然我會被師父罰的?!?/br>那人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道:“你師父是雙雪堂堂主寧如謙?”“可不正是!”段昔得意道。“……真是辛苦你了?!睂Ψ綉z憫的看著他道。段昔道:“……你明白就好……等等,你認識我?guī)煾???/br>對方往樹下看了看,靠近段昔,神秘的說:“寧如謙是我兄長?!?/br>段昔怔了一會,道:“你是城主寧如是?你不是應該在前廳嗎?”寧如是靠在樹干上雙手枕在耳后,懶洋洋道:“一路上管堂主就嘮嘮叨叨的,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現(xiàn)在還要對著個笑面狐貍和千年冰山,我可沒那個精力?!?/br>段昔心有戚戚焉:“那倒是。”換做是他,他肯定也躲得遠遠的。兩人聊了幾句便惺惺相惜起來,真是狐朋狗友一拍即合。段昔忽然記起寧如謙的話,便道:“師父說讓我與你一起去書院,可我覺得書院太無趣,想讓師父教我們,你覺得如何?”寧如是一聽,差點從樹上摔下去:“別!千萬別!”段昔嚇了一跳:“為何?”寧如是心有余悸道:“我曾經(jīng)因為偷懶而被捆在桌椅上罰抄……你想想,書院雖然無趣,但絕對是好過天天在我大哥眼皮底下。”段昔被他這么一說,也深以為然。說著,樹下便聚了一群護衛(wèi),寧如謙站在遠處。段昔一眼就看到了他,臉都嚇白了,轉頭看看寧如是,也好不到哪去。“如是,段昔,你們還不下來?”寧如謙緩緩道,清冷的聲音遙遙傳來更添了幾分震懾力。寧如是心一慌,腳下一滑便直接往下掉,情急之時雙手揮舞,扯住了段昔,可憐的段昔被他扯到了衣袖,樹干也沒扶住,雙雙哇哇大叫從樹上跌落。寧如謙飛身掠過,一手拎住一個,安穩(wěn)著地。被拎著衣領的兩人面面相覷,苦著張臉不敢吭聲。齊三映在旁看得忍俊不禁,這兩個頑皮小子活像被老鷹抓住的小黃雞,蔫蔫的,好氣又好笑。管漸從護衛(wèi)群中出來,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城主你乃一城之主,不以身作則,反而貪圖玩樂,耽誤正事,往后該如何肩負重任!”寧如是一聽管漸的聲音,更是頭都不抬了。過了片刻,只聽寧如謙道:“你們兩人,到前廳跪一炷香?!?/br>“是?!倍挝艉蛯幦缡菦]精打采的齊聲應道。師父在上六江南三月,正是鳶飛草長好時節(jié)。明月城后山飄起一線青煙,仔細嗅嗅,分明是烤rou的香味。小溪邊,段昔忙著將山雞的內(nèi)臟挖了出來,才剛一會會就聞到魚rou烤焦的味道:“寧如是!不是叫你看著魚嗎?”寧如是連忙丟開手中的書,將架子上的魚取了下來,撕下魚背上那一塊rou送進口中:“哇、好燙好燙!”段昔拎著山雞過來,道:“誰讓你那么急著吃了。”“不過這次比上次好多了,果然要加佐料,你聞聞,這香味!”寧如是嘖嘖贊道,盯著段昔把裹了黃泥的山雞埋進洞里,吞了吞口水,“這里的山雞皮嫩rou滑,可惜上次只來得及咬了一口。”段昔點頭道:“你應該讓護衛(wèi)從這里捉些野味讓廚房做的。”“經(jīng)了管漸的手就不是野味了。”寧如是把手中的魚遞給段昔。段昔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看看周圍:“你確定這次的陣能困他們一個時辰?”“啊!”寧如是這才手忙腳亂把方才扔到一邊的書找了回來,想著壓平封面的褶皺,卻因為手臟越摸越黑,干脆當沒看見,“我敢保證這次他們兩個時辰都找不到我們!”“下次應該擺個攻守兼?zhèn)涞年嚪ú庞幸馑肌!倍挝糗S躍欲試。寧如是嘆氣:“就不知大哥下回什么時候小閉關?!边@次如果不是寧如謙小閉關,他們還能在后山如此逍遙?“既來之則安之。明日還要交一篇文章給夫子,可憐我此時此地只能想到埋在地下那香噴噴的叫花雞。”段昔搖頭晃腦,半點君子端方的儀態(tài)也沒有。寧如是亦好不到哪里去,目不轉睛的盯著埋了山雞在里頭的小火堆,風一陣陣吹來,把煙都熏向他那一邊去了,嗆得他眼淚直流:“這火候是不是有點過了?”段昔一愣,而后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笨,是你的陣法被破了!”寧如是起身一看,果然是風門被破。段昔道:“你先撐著,我把叫花雞給弄出來!不能每次都讓他們占便宜!”說著便踩滅火苗,脫下外衣將熱烘烘的叫花雞包了起來。寧如是見他準備好了,把書往懷里一塞便道:“走?!?/br>兩人齊齊閃進林中,待護衛(wèi)尋來,只余一片狼藉。“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寧如是道,“這方向可是暖陽堂。”段昔道:“就是要去暖陽堂,你放心,這個時候管堂主不在大院里的?!?/br>寧如是還以為自己對明月城很是熟悉,沒想到段昔比他更熟門熟路,拐進了一個小院后,段昔喊道:“盛禾、盛禾。”正在努力識字的盛禾一聽段昔喊他,眼睛一亮,沖出房門:“段大哥!”“這是哪里?”寧如是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段昔道:“在暖陽堂像盛禾這般大的孩子都住這邊?!?/br>寧如是看了眼怯生生藏在段昔身后的盛禾,好奇道:“那怎么只見他一人?”盛禾小小聲說道:“他們都去書院了?!?/br>段昔看了眼寧如是,奇怪問道:“這里還有其他書院?”寧如是想了想,道:“嗯,我記起管漸說即便是奴仆也得懂得識文斷字,學得好的一般都會送到金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