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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腹取雙姻草的那一幕,任誰也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可她一生到如今,沒有靠過別人,也沒有人這樣不可抗拒的為她殫精竭力的謀劃過什么,這種感覺十分的奇異。 鳳如青沒有看著畫紙,而是盯著施子真微微側(cè)頭詢問她是否滿意的側(cè)臉,心臟微微顫動。 屋子里始終沒有點燈,他們的視力都非比尋常,施子真能夠在這昏暗的石室之內(nèi)信手做畫,鳳如青也能清晰地看到他姝麗勝過女子的側(cè)顏。 “嗯?”施子真等著她說話,見她不吭聲便又出聲催促了一番,鳳如青便道,“全憑師尊做主,師尊你喜歡我什么樣,便塑成什么模樣。” 這話聽著就不對勁,可施子真那一根通到底的直腸子,自然聽不懂鳳如青試探的話外之音。 他頓了頓,看了眼畫紙上鳳如青如今模樣,當(dāng)真提筆蘸墨,將她的暗紅色長發(fā)涂成濃黑,最后將眸中的紅光也一并點黑。 “紅色終為妖邪之色,塑身之后,你必然位列神班,到時人間百姓若要供奉于你,正神的模樣自然要與妖邪區(qū)分開來?!?/br> 施子真說著,將她兩個泛著暗色紅光的眸子也點得漆黑,畫紙上的人看似沒有改動輪廓,卻因為這改動,瞬間變得純良起來。 也顯得小了一些,有些像她當(dāng)年在門中時候,未曾入魔的模樣。 鳳如青慢慢勾唇笑起來,“師尊喜歡我這般模樣么?” 施子真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帶著些凌厲和審視,“不然你覺得你如今這幅妖不妖魔不魔的樣子很好看?” 鳳如青:…… 反正她不是抹布就是妖魔貌。 施子真皺眉又道,“你如今身為鬼王尚且無礙,來日做了正神,自然要清正敦肅,方能令萬千百姓信服?!?/br> 鳳如青那點試探都被施子真這浩然正氣的解釋給撞得灰飛煙滅,無奈且真誠道,“弟子全憑師尊做主。” 施子真這才滿意地轉(zhuǎn)頭,繼續(xù)細(xì)化桌上的畫,鳳如青站在他身后,看著他因為低頭微微弓起的脊背,被他身上環(huán)繞著的堪比老父親一般的cao勞氣質(zhì)給弄得判斷失靈。 她不由得猶疑道,說不定施子真就真的是為了師徒情誼,不忍心看著她走了“歪路”,做到如此地步,也不是對她有什么想法,而是想要當(dāng)她爹呢? 猜測無用,鳳如青索性繞到施子真的面前,直接問道,“師尊,你為何對我這么好?” 施子真筆尖都沒有頓一下,頭也不抬,更沒有回她的話。 鳳如青知道他這性子不直接問他也聽不懂彎彎繞,便直接走到施子真腳邊,半蹲半跪的將手搭在他的膝蓋上,“師尊,你對我這般好,若是塑身成了,你想要我如何感謝你?” 施子真提筆沾墨,微擰著眉心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么,鳳如青突然將手在他的腿上挪了下,不是尋常的挪,是帶著撫摸意味那種。 “我也沒有什么能夠幫得上師尊,不若我以身相許吧?”鳳如青話音還沒落下,就被施子真一腳給踹翻了個個。 她護(hù)住后腦沒有磕在地上,裂開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施子真霍然起身,灌滿靈力的一掌差點劈在她的天靈蓋上。 鳳如青連忙跪直了托著他的手臂道,“師尊你冷靜點,我不是不能受傷嗎?!要不然這塑身不就功虧一簣了!” 施子真好懸收住,周身氣息冷冽如冰刃,刮得鳳如青臉生疼,他到底沒有一掌劈她腦袋上,但是把她從石室里面給轟到外面,提著后領(lǐng)子扔在洗靈池里面,要她醒醒腦子。 鳳如青雖為半神之體,但也確確實實是個身帶鬼氣的鬼王,一進(jìn)了洗靈池,頓時疼得齜牙咧嘴,不過這洗靈池到底是溫養(yǎng)滌蕩身體雜質(zhì)的好東西,只要她收斂鬼氣,只是疼,倒也不至于傷了她。 鳳如青像個落湯雞一樣狼狽蹲在洗靈池的邊上,可憐兮兮地看著施子真,施子真站在池邊居高臨下聲色俱厲,“不叫你不許出來!” 說完拂袖便回了石室。 鳳如青認(rèn)命地泡著,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忍不住笑,笑的不是別的,是她自己。 瞎想個鬼呢,施子真就是想當(dāng)她爹,要是對她哪怕有一點其他的意思,剛才她摸他腿的時候,他都不能出腳那么快那么猛。 “哎……”她適應(yīng)了一下,趴在洗靈池的邊上哼哼唧唧。 挺好的。鳳如青想。 她反倒因為這個試探結(jié)果渾身輕松,他對于她沒有任何的訴求,她不用去想任何亂七八糟的,便從今往后,只當(dāng)他是師長,是最親的長輩來敬重便好。 不過施子真果真是施子真,他腳出得這么快,這輩子也只能當(dāng)人家的爹了。 鳳如青心緒沉下來,在洗靈池里面泡得愜意,這池子幾百年前她進(jìn)去生不如死,疼到胃袋都跟著抽搐,可這點疼,現(xiàn)在對她來說撓癢癢一樣。 她泡著在想其他的事情,施子真回到石室之內(nèi)繼續(xù)提筆細(xì)化人像,可是他才坐下,沾了墨水,還未等下筆,便猛的又站起來。 鳳如青在他腿上爬過的手似乎還殘留著溫?zé)岷腿彳洠┳诱婷碱^擰得死死的,面色白得發(fā)青。 他手中筆尖墨汁滴在畫紙上,待他回神的時候,那紙張之上鳳如青的臉上已經(jīng)暈開了一個老大的媒婆痣。 施子真低頭看了一眼,下一瞬提筆在鳳如青臉上一頓亂畫,把她臉涂成一片黑,然后將畫紙團(tuán)起來扔了老遠(yuǎn)—— 接下來他又凝神,運轉(zhuǎn)靈力蕩平莫名煩躁的心緒,自己將這情緒歸結(jié)為被鳳如青給氣的,然后重新鋪平紙張,重新勾畫起來。 鳳如青在洗靈池里面泡了一夜,施子真都沒叫她起來,看來是氣得不輕。 不過幸好她并非常人,泡也泡不壞,第二天天光乍亮,施子真這才走到洗靈池的旁邊,對她道,“準(zhǔn)備一下,隨我去其他地方。” 鳳如青從水里上來,十分恭敬地對著施子真見了晚輩禮,沒了先前與施子真說話的所有叛逆和不恭不敬,神情肅整道,“是,師尊?!?/br> 施子真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見她還滴滴答答的滴水,抬手為她施了清潔術(shù),鳳如青便道,“謝師尊?!?/br> 施子真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后轉(zhuǎn)身率先進(jìn)入石室,一夜時間,他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很多,泰安神君也已經(jīng)到了。 鳳如青跟在他身后,并沒有進(jìn)入石室,而是在外等著,一低頭,看到地上一個黑乎乎的紙團(tuán)。 她剛彎腰撿起來,施子真便出來了,鳳如青將紙團(tuán)塞進(jìn)袖中,施子真將雙姻草收在一方小鼎當(dāng)中,又將昨夜畫好的畫像遞給鳳如青。 “你看看?!兵P如青接過,展開看了一眼,然后合上,點頭,“就這樣吧,聽師尊的?!?/br> 畫像上和她十六歲的模樣差不多,不過也不完全一樣,看著比十六大一點,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