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張開的手臂,露出點笑意,順著白禮的視線看到自己沾染上了些許泥土的足。 她撇了撇本就歪掉的嘴,說道,“你再試試。” 然后白禮再度矮身,這一次輕易而舉地就把鳳如青給抱起來,她簡直輕得像是一片羽毛。 鳳如青懶洋洋地勾著他的脖子,順便將嘴唇貼在他衣領(lǐng)歪掉一些,露出的一小片脖子上,吮吸著。 沒吃,嘗個味兒罷了,他被吃掉的那部分還沒有完全長回來,她得耐心等著,免得啃傻了,不過嘗嘗滋味總是可以的。 可她這舉動,卻怎么都像是在調(diào)情,白禮明顯地僵硬,卻沒有躲開,也沒有放下鳳如青。 他活到這么大,只見過惡欲,并不知何為男女情,生平頭一次接觸,卻還是跟個怪物。 不過正常人也不會喜歡他,白禮清楚地知道,他一無所有,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覺得怪物怎么樣,他自己就是個怪物。 兩只小怪物愉快地進(jìn)屋,白禮沉默地將鳳如青放在桌邊,接著蹲下,將她的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他有些潮濕的衣袍慢慢地擦拭。 鳳如青腳被抓著,腳底的力道不輕不重,既不過輕蓄意地引人瘙癢,也沒有重得讓她疼,她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 她想,若白禮是個尋常人家的公子,不是什么皇室權(quán)力傾軋的犧牲品,他這般的性情,該是一個同大師兄一樣溫柔仔細(xì),風(fēng)姿卓然的小公子,會是數(shù)不清的姑娘的春閨夢里人。 “別弄了,”鳳如青說,“我還沒有洗漱,洗洗便好?!?/br> 白禮也擦好了,又取來了鳳如青那屋子里面放著的婢女繡鞋給她穿上,這才說,“你臉花了,在我屋里洗漱,我為你重新畫吧。” 鳳如青這才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走形了,她嘗試用手調(diào)整,可越弄越嚇人,她仔細(xì)地想,自己從前長什么樣來著? 大師兄說她生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還有呢? 鳳如青在白禮的屋子洗漱好了,白禮捏著筆要下手的時候,鳳如青才說,“你會畫桃花眼嗎?” 白禮頓了頓,開口,“我沒有見過桃花眼的樣子,不過我可以學(xué)的?!?/br> “那就算了,”鳳如青說,“你來吧,就按照畫眉的樣子?!?/br> “突然變了模樣,也很容易引起人的懷疑,”鳳如青說,“等我練幾天,就能自己變了?!?/br> 白禮將濕熱的布巾覆蓋在鳳如青的臉上,一抹,鳳如青的五官便都消失了,白禮這時候才說,“沒關(guān)系的,我可以一直給你畫?!?/br> 鳳如青沒嘴了說不出,心說那多麻煩,白禮卻又道,“我可以每天畫一次。若是能夠設(shè)法尋來搖光墨就好了,我聽聞,那墨無論畫在何處,都很難抹去?!?/br> 鳳如青說不出話,可怎么聽白禮這話,怎么不太是滋味。 這怎么像是在說情話。 凡間有種說法,便是恩愛的夫妻,丈夫日日為妻子畫眉,鳳如青本是不會朝著這方面想的,若不是白禮昨天死活要以身相許,她也不至于這么敏感這話。 白禮提筆十分小心地落下,一點一點地描摹,筆尖落在皮膚上,帶著細(xì)微的癢。 鳳如青抓著桌邊的手指輕輕撓了兩下,照著他筆下的模樣,一點點地變化出了畫眉的模樣。 鳳如青靠著凳子仰著頭,白禮就彎腰在她的上方,湊近了仔細(xì)地描繪,晨光順著油紙窗扇映在兩人身上,溫暖的氣氛彌漫,竟然有些說不出的美好。 白禮全部畫好,又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多余的墨水,變化好的相貌,如果不是睡著而是有意識地維持,是不會走形的。 兩人近得呼吸可聞,白禮畫好了,卻沒有馬上退開,他盯著鳳如青,一點點地低頭。 鳳如青靠在椅背上,手從桌子上摸上白禮的側(cè)腰,在他即將閉眼壓下來的時候,不輕不重地掐了他一把。 白禮頓住,呼吸散亂,鳳如青有些無奈,但是調(diào)子依舊懶洋洋, “小公子,你怎的這么大的膽子?!?/br> 對著個自己畫了才能變幻出人類模樣的邪祟,也能下得去口,這人的內(nèi)心之強大,連她當(dāng)時被施子真所救,膽敢覬覦那般爆裂脾性的仙人都及不上。 鳳如青不住地又看著白禮出神了片刻,她當(dāng)時那種狀況,和白禮現(xiàn)如今的狀況,其實很像。 被救贖的人其實非常非常容易就會心動,別說對著當(dāng)初施子真那般仙姿玉骨,便是如今她這幅邪祟的身體,白禮依舊愿意親近。 或許這還算不上多么深重的喜歡,但很多執(zhí)念的源頭,便是由這一點一滴的累積而起,并不難理解,只因為從未曾有過,第一次觸及的,便很輕易地喜歡珍重起來。 就像雛鳥情節(jié),那是漂浮于塵世洪流中的孤兒,抓住第一根浮木之時的心安。 鳳如青抓著白禮過于清瘦的側(cè)腰的手,頓了頓,便慢慢攬住了他的后腰。 她當(dāng)時喜歡了施子真,不可觸碰高不可攀,執(zhí)念深重了那么多年,被妖邪利用釀下大錯,最終身死魂消,混沌了幾百年才像如今一般成了個不魔不鬼的怪物。 她突然便不想讓白禮走她走過的那些路,其實消除這樣的執(zhí)念很簡單的。 她雙手攀上白禮的脊背,白禮渾身顫抖起來。 她笑瞇瞇地看著耳根染上紅暈的白禮,輕聲開口,“小公子,我知你是被迷惑,也不必如此激動,其實幫你只是順手,你身上也有我想要的東西,但若你現(xiàn)在想要親近我?!?/br> “那便親近,我由著你便是?!?/br> 鳳如青說完,便又靠回了椅背,十分不設(shè)防的模樣,白禮面紅耳赤。 他們不過才遇見第二日,卻經(jīng)歷了白禮十幾年都沒有過的,他嘴角抖了抖,他從來被人罵下賤,卻從不認(rèn)為自己輕浮。 可此刻他確實是想要親近面前這人……不,這邪祟。 他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具,然后緊繃著脊背,對著鳳如青低頭,他呼吸很急,鳳如青將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他一如自己當(dāng)初的心跳如雷。 白禮俊秀的眉目透著一股無措與無辜,他將膝蓋跪在鳳如青坐著的凳子上,她的雙膝間,如同不慎跌落在地的幼鳥,在唇印上鳳如青嘴唇的那一刻——歸巢。 第36章 第一條魚·人王 鳳如青其實不算一個嘗過情愛滋味的人, 就連和施子真僅有的那一次瘋狂,也是在對方幾乎沒有什么意識,只知道本能地放縱的時候。 兩情相悅這種東西, 是世間男女最易得,卻也最難得的東西。 但她不能否認(rèn)的是,相隔了這么久, 在她早就放下的那些過去里面,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 同一個男子親近得這般平和甚至是溫馨。 她縱著白禮,白禮不似昨夜臉剛剛恢復(fù)時那般激動到冒失,他也在戰(zhàn)栗, 生澀中伴著試探。 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