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記得她的好。”

    東珠歪歪頭，一縷頭發(fā)隨風(fēng)在她臉頰上蹭來蹭去。

    容歆替她抹平風(fēng)吹散的頭發(fā)，笑著說：“我知道您都懂，日后我們都會有這一日，如果沒有人走進(jìn)您心里，您就只做喜歡的事便好。”

    東珠緊緊攥住她的手，嘴唇緊緊抿在一起。

    “這是現(xiàn)實(shí)啊，早晚都要面對的?！比蒽лp輕抱住東珠，告訴這個特別的孩子，“格格，一直記著大家對您的好吧，這樣，我們就永遠(yuǎn)都陪在您身邊?！?/br>
    東珠仍然保持著先前的狀態(tài)，容歆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腦勺，輕輕按了一下，權(quán)當(dāng)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

    兩人在外頭轉(zhuǎn)圈轉(zhuǎn)了兩刻鐘，淺緗和雪青還是沒有出來，容歆便進(jìn)去叫停兩人。

    淺緗和雪青，尤其是淺緗，幾乎哭到昏闕，站起來時要不是容歆眼疾手快扶住，她就又要跌坐在蒲團(tuán)上。

    “擦擦臉，否則出去一吹風(fēng)，該皸了?！?/br>
    淺緗和雪青聽話地動起來，幾人稍一整理，又去旁邊祭拜過孝昭皇后方才離開。

    他們回到行宮時，康熙的祭祖禮還未結(jié)束，容歆讓淺緗和雪青照看東珠，便又去尋蘇麻喇姑。

    蘇麻喇姑并沒有像淺緗她們那樣失態(tài)，只是跪久了，回來時全程都要容歆扶著。

    天色黑下來，太子和皇長孫才回來，容歆幫招呼人給他們上晚膳，順嘴問道：“祭祀不是早就結(jié)束了嗎？怎么這時才回來?！?/br>
    “我?guī)Ш胝讶ゼ腊葸^額娘，因此稍晚一些?！?/br>
    古時有晚間陰氣盛的說法，太子卻沒什么忌諱，他們都認(rèn)為想要祭拜的人無論何時都只會保佑他們，不會有邪祟。

    而太子邊換衣邊道：“我和弘昭也祭拜了孝昭皇后。”

    “明日，我們要去祭拜齊嬤嬤，若回來的晚了，殿下不必急。”

    太子點(diǎn)頭，“姑姑代胤礽與齊嬤嬤道一聲不是，待祭祀結(jié)束，前往五臺山前，我會帶弘昭去祭拜的?！?/br>
    “齊嬤嬤泉下有知，見到皇長孫，定然歡喜不已。”容歆微笑，話音一轉(zhuǎn)，道，“不過有件事，我想與殿下商量?！?/br>
    “姑姑說便是?！?/br>
    “蘇嬤嬤今日說，希望能多陪一陪太皇太后，我便想，如若可以，我們也留在此處，待御駕回歸時，再行匯合?！?/br>
    太子并未停頓太久，只稍一思考便答應(yīng)道：“我明日便向皇阿瑪請示，東珠也跟著姑姑留下吧?！?/br>
    “格格交由我們照看，殿下放心便是。”

    第210章

    第二日, 容歆他們一早便起床，乘馬車趕往梅林。

    容歆不放心東珠一個人留在行宮，便干脆帶她同往, 左右身邊跟著不少護(hù)衛(wèi)，安全有所保障。

    這一路, 與十年前并無多少變化，村子外的梅林也還是那個梅林, 只不過較多年前茂密些許。

    馬車停在梅林前，容歆為東珠穿戴好大氅, 才踩著腳踏走下去。

    這個季節(jié), 梅樹上還未生出大片的梅花, 是以景色較冬日時稍差上幾許, 但幾人皆不在意，抬頭便是景陵山, 又有梅林作伴, 風(fēng)水且不說，位置確實(shí)絕佳。

    而齊嬤嬤的墳?zāi)怪車?，并無雜草, 碑前也有供奉，想必一直有人過來掃墓祭奠。

    約莫是那兩位老宮侍……

    容歆先上完香, 牽著東珠的手站到一側(cè), 邊看淺緗和雪青磕頭, 邊對東珠絮叨：“齊嬤嬤, 就像是我們的母親。幼時覺著她甚是嚴(yán)厲，年紀(jì)漸長后又發(fā)覺她其實(shí)十分慈祥?！?/br>
    東珠側(cè)頭看她, 然后輕輕靠在容歆的手臂上。

    容歆摟住東珠的肩膀, 輕聲道：“稍后, 我?guī)Ц窀襁M(jìn)村子看一看，我在那兒有一處小院?！?/br>
    淺緗和雪青跪在蒲團(tuán)上，面容悲傷，可許是經(jīng)過昨日一場宣泄，今日臉上并無多少眼淚。

    也或許，她們對皇后娘娘是遺憾的，對齊嬤嬤，她們已盡可能做到該做的。

    良久，兩人起身，容歆便道：“去村子里走一遭便回行宮，過幾日咱們再來?！?/br>
    淺緗和雪青應(yīng)下，準(zhǔn)備收起蒲團(tuán)。

    突然，東珠松開容歆的手，走到墓碑前。

    容歆三人先是不解，隨后見東珠抽出三根香，學(xué)著三人的模樣將香頭插進(jìn)燒紙錢的盆子中，然后對著墓碑拜了三拜。

    容歆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揚(yáng)，眼神極欣慰，回到馬車上，也抱著東珠道：“咱們格格，果然是天底下定定善良的孩子?！?/br>
    淺緗和雪青深以為然，皆含笑望著東珠。

    東珠視線從三人身上劃過，受不住她們的眼神，低下頭躲避。

    馬車又行駛一刻鐘左右，進(jìn)入村子，依舊吸引了村民們的注意力，直到馬車停在容歆的院門外。

    院子里迎出一個老婦人，一見到容歆幾人的臉，立即便睜大眼睛，跪在地上，驚喜道：“容……”

    容歆忙扶起她，輕聲道：“隋嬤嬤，不必多禮，也切莫張揚(yáng)，咱們先進(jìn)去吧?！?/br>
    隋嬤嬤忙擦掉臉上激動的淚水，迎幾人進(jìn)去后，說道：“容女官，您別叫我隋嬤嬤了，我家那位原姓史，我如今隨夫姓。”

    隋嬤嬤所說的丈夫，便是宮里結(jié)了對食的老太監(jiān)，兩人在容歆這處院子安家度過余生。

    容歆順從地叫道：“史夫人，這些年可還好？”

    隋嬤嬤點(diǎn)頭，“這村子里，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過得很安逸?！?/br>
    “那便好?！比蒽Р唤?jīng)意地掃了一眼周遭，問道，“怎未見史先生？”

    “我們不知道您會來遵化，前幾日思問回來祭拜齊嬤嬤，昨日回鎮(zhèn)上，他不放心，親自去送了。”隋嬤嬤說著，視線落在東珠身上，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些許不同，有些疑惑道，“女官，敢為這位是……”

    容歆也沒瞞她，介紹道：“這是太子和太子妃的長女。”

    隋嬤嬤一驚，忙再次跪下行大禮：“奴才給格格請安！”

    東珠沒什么反應(yīng)，容歆代她扶隋嬤嬤起來，“格格不愛說話，史夫人起來吧。”

    他們此行，帶了不少人出來，隋嬤嬤便前前后后忙活著給他們沏茶倒水，容歆在她要生火做飯時，阻攔道：“我們還得趕回行宮去，不能在此耽擱，史夫人不必費(fèi)心?！?/br>
    隋嬤嬤一聽，歉道：“格格和女官過來一趟，我竟然招待不周，實(shí)在愧疚。”

    “無妨，你坐下，咱們說幾句話?！?/br>
    隋嬤嬤看了一眼格格，然后在容歆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略顯拘謹(jǐn)?shù)溃骸芭倌惺裁丛?，問便是?！?/br>
    “咱們是舊相識，不必這么客氣?！比蒽б膊慌c她客氣，直接問，“你說，許思問回來祭拜齊嬤嬤？”

    隋嬤嬤答道：“是，他們姐弟倆都是好孩子，這些年住在一起，沒少照顧我們，先前我們夫妻去掃墓他們都一起，后來思明去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