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還給她。”

    寶珠咬手指，心虛地低下頭，腳一邊蹭地一邊小聲道：“可是寶珠給弄壞了……”

    “壞了再拼起來便是。”容歆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重新面向兩位大人，笑道，“其實(shí)太子殿下亦是頗為為難，不過想來，皇上圣明，若能功過相抵，許是還有余地?！?/br>
    兩個(gè)大臣對視一眼，紛紛請教道：“還請容女官賜教?！?/br>
    “這立功，左不過便是做些利國利民之事，若大人們擔(dān)心來不及……”容歆故意大喘氣，道，“尋些簡單直接的法子，或許也可?！?/br>
    至于如何簡單直接，日后自有旁人提醒，容歆適可而止，由他們思考去。

    而外人一離開毓慶宮，寶珠立即拉兩人回去拼榫卯?dāng)[件。

    第204章

    歸還國庫欠銀的辦法被人隱秘的透給朝中一些大臣之后, 問心無愧或是老jian巨猾之輩自然不為所動(dòng)，但有些心虛且尋不到門路之人耐不住性子，便試探性地還了一大筆錢。

    其余人皆在觀望, 嘲笑者亦有之，直到一家中還過欠銀的地方大員，在被御史彈劾后, 康熙真的輕拿輕放, 只貶謫未教他掉腦袋, 還錢之風(fēng)始興。

    多數(shù)人還錢，少數(shù)人便會(huì)顯出與眾不同，與當(dāng)初很多官員不缺錢偏要向國庫借錢的道理一般，此時(shí)他們亦要隨眾還錢，但康熙不可能真的收下所有人的欠款。

    比如南巡數(shù)次接駕的曹家等人家, 比如八旗中的老臣, 也比如一些宗親, 康熙一個(gè)帝王，還要施恩似的勸人收回錢去。

    及至十月，四阿哥胤禛和九阿哥胤禟回京，康熙再次巡永定河堤前，國庫中收回?cái)?shù)百萬兩欠銀, 幾乎相當(dāng)于一大省一年的稅收。

    而國庫中突然多了這么一筆巨款，盯上的人亦是眾多，各部皆有眾多用錢之處, 折子便紛至沓來, 請求朝中撥款。

    錢該用于何處, 太子心底有些想法, 只是如今他有心低調(diào), 自然不會(huì)再先斬后奏，因而等到康熙巡視永定河堤歸來，方才上折子請示。

    康熙看過奏折上的內(nèi)容，簡短總結(jié)：“你想改變丁銀制度，撥款開墾荒地？”

    “是?！碧庸泶鸬溃骸皟撼家詾?，盛世之象，必定百姓安居，然數(shù)年來各地天災(zāi)人禍屢見不鮮，百姓常流離失所，無幾分糊口耕地，卻還要如富戶一般繳丁銀，實(shí)有不公?！?/br>
    “但富戶之家底亦是多年積累而來，令其多交亦恐會(huì)教人生怨，是以兒臣想，或可以皇阿瑪名義在各地開墾荒地，租給百姓種，收取租銀，以此開源?！?/br>
    先期開墾荒地，巨大的成本不可避免，但利民之時(shí)，亦可有所收益，不失為一個(gè)好法子。

    但是丁銀制度，康熙皺眉，“此制沿襲至今，自有其道理，豈是太子隨口一說，便可更改的？”

    在場還有其他成年的阿哥在，諸如大阿哥胤褆、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以及五阿哥胤祺，這都是自小見皇阿瑪對太子偏愛的，此時(shí)聽皇阿瑪對太子說話的語氣，心底皆思緒翻涌。

    太子感受更加直觀，可他已有所習(xí)慣，哪怕心里難過，面上依舊從容道：“回稟皇阿瑪，兒臣自以為想出一利民之策，卻思慮不周全，請皇阿瑪指正。”

    康熙語氣稍緩，“你年輕，稍有不周乃是常事，不過到底是心憂百姓，其心可嘉?！?/br>
    太子躬身道“不敢當(dāng)”，三阿哥卻一拱手，道：“皇阿瑪，兒臣以為，太子二哥所言大有可為，或可一試。”

    三阿哥話音一落，四阿哥亦表示贊同，而后，除大阿哥以外，其余皇子們稍一猶豫，紛紛表示支持。

    三阿哥、四阿哥自來與太子關(guān)系親近，康熙卻未想到，竟然不知從何時(shí)起，其余皇子們也對太子如此信服，一時(shí)間極為復(fù)雜。

    大阿哥與太子分列，立于眾阿哥之首，眼角余光掃向眾皇子，沒管丁銀，而是在開荒一事上提出反對意見，“朝中亟待解決之事眾多，耗費(fèi)巨大于此事之上，實(shí)在本末倒置?！?/br>
    三阿哥立即反駁道：“大哥此言差矣，何為本何為末？各部請皇阿瑪批錢，也應(yīng)是為造福百姓，保衛(wèi)河山，否則便是末?！?/br>
    “老三，皇阿瑪自有決斷，做好我等分內(nèi)之事便是?！?/br>
    三阿哥有些文人意氣，一聽他如此說，更加據(jù)理力爭道：“大哥，你我身為皇子，本就不該與那等唯利是圖的貪官污吏一般，為民謀利才是分內(nèi)之事。”

    大阿哥不屑地冷笑一聲，“冠冕堂皇?！?/br>
    “大哥你……”

    眾位皇子中，只大阿哥和三阿哥乃是郡王爵，此時(shí)兩人爭鋒，旁人皆不便插嘴。

    唯太子適時(shí)勸阻道：“老三，莫要在皇阿瑪面前無狀?！?/br>
    三阿哥憤憤地守住口，轉(zhuǎn)身向皇阿瑪請罪道：“兒臣失儀，請皇阿瑪恕罪?！?/br>
    康熙面無波瀾，視線從眾皇子身上略過，見其余皇子雖不顯，但大多站在三阿哥……太子一方，而大阿哥始終一副傲睨自若的神態(tài)。

    這時(shí)，大阿哥又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盎拾?，兒臣想開一門火器課，也缺錢，與其開荒，十年八年見不到回報(bào)，不若您撥款給兒臣，兒臣保證不出三年，不，兩年，大清的軍隊(duì)便能再多四十門重炮。”

    “如今無大戰(zhàn)事，撥款給大哥才是本末倒置?！?/br>
    大阿哥瞪三阿哥，振振有詞道：“戰(zhàn)備便是為以備不時(shí)之需，我大清火力強(qiáng)橫，外賊自不敢冒犯，百姓才可安居樂業(yè)?！?/br>
    “太平盛世，自當(dāng)以鼓勵(lì)百姓農(nóng)耕為主?！?/br>
    一句“太平盛世”，引得大阿哥嗤笑不已，正欲回懟，康熙一拍書案，氣道：“好了！吵什么！當(dāng)朕這兒是鬧事嗎？”

    大阿哥和三阿哥一聽，立即跪地認(rèn)錯(cuò)，太子并其他皇子也紛紛恭敬垂首而立。

    康熙叫停后，率先看向大阿哥，沒好氣道：“你還要朕撥錢？朕再給你寫兩張借據(jù)可好？”

    “皇阿瑪又不是沒錢……”

    “朕沒錢！國庫豈是朕的私庫?！?/br>
    大阿哥顯然仍然不甚滿意，勉為其難道：“那便寫借據(jù)吧?！?/br>
    那是嘲諷！嘲諷聽不明白嗎？！

    康熙一口氣哽住，可是金口御言，他也不便出爾反爾，便氣道：“寫！來人！命南書房草擬借據(jù)！”

    大阿哥行大禮，語氣欣喜道：“謝皇阿瑪準(zhǔn)許兒臣開辦火器課?！?/br>
    而太子不可置信地看向皇阿瑪，仿佛是不明白事情的走向。

    康熙嘴角抽動(dòng)，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又清清嗓子，帝王威嚴(yán)不減，對太子安撫道：“朕一直支持百姓開荒，奈何人丁不足，太子之見確實(shí)可行，只是具體如何，還需內(nèi)閣商議。”

    太子扯起個(gè)勉強(qiáng)的笑容，恭敬道：“是，皇阿瑪?！?/br>
    “嗯?！笨滴踺p揮手，“無事，便退下吧?！?/br>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