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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著三阿哥道:“起來吧?!?/br> 三阿哥回身,順手扶著容歆坐下,然后便向皇阿瑪解釋道:“皇阿瑪,兒臣去探望姑姑……” 他還未說完,康熙便打斷道:“欲往何處,自去便是,無需與朕說明?!?/br> 三阿哥僵住,心中回想他近日做了什么錯事,惹得皇阿瑪突如其來的不耐煩。 康熙徑直帶人離開,容歆抬頭,見三阿哥仍然一臉的自我懷疑,便出聲安慰道:“誠郡王,想必是因我而起,與您并無關(guān)系。” 三阿哥立即回首,追問:“姑姑此言何意?皇阿瑪與您……” 容歆扯起嘴角,搖頭,不欲告知他實情。 三阿哥卻一副刨根問底地神情,推著她來到湖邊,便揮退侍從,繼續(xù)問:“姑姑您告訴我吧,我定不外傳,皇阿瑪與您有齟齬?” “您說哪里的話?!比蒽д谘诘?,“我怎敢與皇上有齟齬?” “那為何皇阿瑪方才那般態(tài)度?”三阿哥又喪起臉,“還是我想一想,究竟何處惹得皇阿瑪不快吧……” 容歆左手揉揉眉心,想起宮中那位同樣難纏的榮妃娘娘,無奈道:“您莫要為難自個兒了,只是稍爭執(zhí)幾句罷了?!?/br> “您跟皇阿瑪爭執(zhí)?!”三阿哥瞬間繞到她面前,半點兒不在意他失了穩(wěn)重,“因何爭論?皇阿瑪竟然并未降罪于您?” 容歆左手食指戳在三阿哥眉心,緩緩使力推開他,平靜道:“并非大事,不過不便與您言明,見諒?!?/br> “姑姑——” 容歆神色毫無波瀾,不為所動。 三阿哥不拘小節(jié)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難道……” “沒有難道,您所想絕非事實?!?/br> “姑姑怎知我想的是什么?”三阿哥眼睛掃了一眼周圍,低聲好奇地問,“姑姑,宮中一直傳聞,說您和皇阿瑪之間……” “咚!” “誒呦!”三阿哥捂著額頭,夸張地喊道,“您、您怎么打人呢?” 容歆不過是敲了他一下,哪里算得上打。 只是她自從對康熙動過手都毫發(fā)無傷之后,整個人便膨脹了,因而此時態(tài)度頗為坦然道:“您說出這樣的話,若教旁人聽見,不定傳出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去?!?/br> 三阿哥自知理虧地摸摸鼻子,“我也是偶然聽旁人說起過,并未偏聽偏信,方才失言,您莫要?dú)馕?。?/br> 容歆輕輕瞪他,然后看著湖面,有些出神道:“其實是有些情分的,只是并不似有些人想的那般齷齪罷了……” 因為有情分,哪怕太子許多時候頗為艱難,容歆也沒動過“如果康熙早些死便好了”的念頭。 因為有情分,哪怕她那般以下犯上,康熙也不過是給她些臉色,并未降罪。 “這宮里,沒有多少人還記得她了……” 康熙,榮妃、惠妃,臨出宮前,容歆還聽說僖嬪身體近來不算好,與訥敏差不多時期進(jìn)宮的老人,越發(fā)的少了…… “您說誰?” 容歆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 三阿哥恍然大悟,崇敬道:“額娘數(shù)次提起過皇額娘,說她是位極仁慈的中宮之主,當(dāng)年額娘受皇額娘照顧頗多。” “她確實是極好的人。”容歆頓了頓,又補(bǔ)充道,“孝昭皇后娘娘亦是。” “這位皇額娘……我額娘倒是甚少提起?!?/br> “她們當(dāng)年常拌嘴,榮妃娘娘年輕時,十分……心直口快?!?/br> 三阿哥嘴角抽動,“看來我額娘數(shù)年如一日,未曾改變分毫?!?/br> “她這人,其實運(yùn)道頗好……” 容歆起了興致,便與三阿哥說起早年榮妃的一些事跡,而這些事,她不說,三阿哥幾乎無從得知,因此十分感興趣。 那一日,直到東珠尋來,容歆才止了談興,與她回去。 沒幾日,康熙御駕離開淮安府,皇太后隨行,寶嫻跟在皇太后身邊侍奉,吉雅和完琦則是留下,陪在阿瑪身邊。 大阿哥便是養(yǎng)傷,依舊有許多事務(wù)要處理,吉雅姐妹兩個便和東珠一起,成日里待在容歆身邊。 淮安府不似京中,三月下旬便氣候宜人,容歆便不常窩在屋里,也叫小姑娘們多在外面動動。 吉雅學(xué)武極用功,自當(dāng)年惠妃親令后,大阿哥也意識到對女兒們不夠關(guān)注,親自為吉雅安排武藝師傅,并且這幾年下來,越發(fā)對二女兒引以為傲。 容歆從前知道,卻沒見過吉雅每日學(xué)武的模樣,如今親眼見識到她的自律,便明白過來,為何完琦這般崇拜jiejie。 寅時便起,卯時已汗流浹背,早膳后讀書,午后則是練習(xí)騎射,絲毫不比皇子們課程輕松。 這么小的姑娘,手心已滿是厚繭。 容歆看著她筆直地立在陽光下,箭上弦,彎弓,射箭,箭中靶,尾部箭翎輕顫,一氣呵成。 箭距離靶心還有毫厘,完琦歡呼雀躍,吉雅卻失望地放下手臂。 “您也不必氣餒,多加練習(xí),日后必能百步穿楊,巾幗不讓須眉?!?/br> 吉雅點頭,看著手中的弓,又看向東珠手里的手銃,自我懷疑地問:“嬤嬤,火器威力如此巨大,我練弓箭有意義嗎?” 容歆溫和地問:“您為何突然如此問?” “那日在觀臺上,我見您用手銃射擊,弓箭……做不到吧?” 火器的威力,定然非冷兵器可比擬,但即便百年后,火器也未能徹底取代冷兵器,她此時產(chǎn)生懷疑,為時尚早。 不過這些話,并不適合勸小姑娘拾起學(xué)習(xí)的動力,容歆便道:“您也去過莊子上,應(yīng)知火器亦有不足之處,而您此時年紀(jì)尚小,只能用輕弓,可皇上當(dāng)年興安圍獵時,可是用重弓射過猛獸的。” 吉雅眼睛一亮,“嬤嬤,興安圍獵是什么場景?我阿瑪是否也如皇瑪法一般英勇?” 容歆剛一點頭,身后便想起渾厚的男聲:“想知道,不若直接問阿瑪?!?/br> “阿瑪!” “阿瑪!” 吉雅和完琦驚喜地喊出聲,隨后乖巧地行禮。 容歆笑道:“您今日怎地有功夫來園子里?” 大阿哥接過侍從手中的信,交給容歆,解釋道:“太子的信,我順便拿過來。” 容歆拿著信,不用看內(nèi)容,便知定會說她的傷。 而大阿哥與她心有靈犀一般,道:“我方才一摸這信的薄厚,便知太子定是有無數(shù)嘮叨,他是歲數(shù)越大,越惹人煩?!?/br> 容歆失笑,將信收入袖中,并未立即查看,而是問大阿哥:“您還有旁的事嗎?” “我命人安撫傷亡百姓家屬時,有十余戶人家剩下孤兒寡母,實難度日,便想命人送些銀錢撫慰,只是懷璧其罪……” 容歆驚訝,沒想到大阿哥竟能想到百姓天降橫財恐非幸事,他從前,幾乎是不會想這些的。 大阿哥教她看得微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