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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離宮,我自然無權(quán)置喙,可完全不必現(xiàn)下便搬出來與我分開住。” “你這么聰明的孩子,怎么就說不通呢?”齊嬤嬤氣惱地輕拍了她一下,“我是不想你日后回到屋子便想起我行將就木的模樣。” 容歆鼻一酸,馬上又忍住,極堅韌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看不開的人無論如何都看不開,我不一樣,我扛得住?!?/br> 她真的扛得住…… 容歆幾番經(jīng)歷生死離別,換個稍脆弱的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崩潰掉,可容歆從未有過輕生的念頭,而是更加認(rèn)真地去對待每一個日出日落。 有時候活著,就是一件太了不起的事情了! 當(dāng)初的訥敏是,如今的齊嬤嬤亦然。 容歆坐在齊嬤嬤身邊,攬住她的肩膀,頭輕輕靠在一起,柔聲道:“嬤嬤,我日后能為您送終,真的萬分榮幸,所以,您不必太過小心翼翼地對我?!?/br> 齊嬤嬤有些情緒涌上來,閉上眼不讓容歆看到,“我有你,你日后有誰呢?” “您該相信,太子不會讓我晚景凄涼。” “總歸是不一樣的?!饼R嬤嬤抬手在臉上輕輕一抹,轉(zhuǎn)而故作輕松道,“好在淺緗她們幾個與你同齡,和你有共同經(jīng)歷的過往,總不會太孤單?!?/br> 容歆右手覆上齊嬤嬤遍布斑點的手,眉目舒展道:“是,我最親密的人盡在身邊,無所懼?!?/br> 齊嬤嬤反握緊她的手,妥協(xié)道:“好——你命人給我收拾便是,我如若不搬回去,你恐怕真的要整日煩我了?!?/br> “看您說的,我哪里是那般沒有分寸的人?”容歆頗有幾分自得道,“定然是適可而止,恰到好處?!?/br> “辯不過你?!?/br> 容歆勸通齊嬤嬤,出去便命小宮女進(jìn)來收拾。 雪青放不下心,一直便在外頭翹首以盼,一聽女官勸回了齊嬤嬤,立即佩服地沖著她拱手,然后才腳步輕快地回去休息。 容歆回到屋子里整理她的包裹,翻到底下便看到了布日古德送她的那把短刀,拿起來端詳。 她便是不拔出,也能迅速回憶起那鋒利至極的刀刃,而好兵刃自然是要配在能夠物盡其用之人手中,遂容歆便將它帶到了太子的書房。 傍晚太子回毓慶宮,容歆便遞給他道:“這短刀我留著也是浪費它的價值,不容殿下放在身邊防身?!?/br> 太子想也不想地拒絕道:“這是別人對姑姑您的一片心意,我收下不甚妥當(dāng)。” “有甚不妥的?待我百年,還不是都留給殿下?!痹S是因為剛和齊嬤嬤談過生死,容歆對此越加坦然,說起來毫無負(fù)擔(dān)。 然而太子卻聽不得,直接不滿地看著她,“姑姑!您怎可對死之一事如此不敬畏?” 容歆也是從他這個年紀(jì)過來的,便是遙遠(yuǎn)了些,也能大致清楚他的心思,干脆地不再提,直接將短刀塞到太子手里。 太子握著短刀,隨意一掃,忽而頓住,“這尺寸……” “怎么了?” 太子手指張開,比劃了一下短刀刀身長度和寬度,眉頭漸漸蹙緊,“姑姑,這刀身的尺寸和形狀,跟仵作驗尸所記錄的傷口尺寸似乎相差無幾……” 第96章 “這……”容歆看著太子一點點拔出短刀, 跟著他翻轉(zhuǎn)刀身的動作來回查看, 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特別之處,便道,“如若僅以此便猜測相互之間關(guān)聯(lián), 恐怕有失嚴(yán)謹(jǐn)?!?/br> 太子微微頷首,認(rèn)可道:“姑姑所言極是?!?/br> 于是他便遣人去大理寺謄一份驗尸記錄回來,不過需得明日才能呈上來。 容歆先前未曾仔細(xì)看過這把短刀的全貌, 小心地接過來, 拇指食指捏著刀尖上方一點, 邊打量邊道:“我只是觸碰, 卻好似有寒意順著手指蔓延到手臂,是因為它見過血嗎?” “姑姑,刀子鋒利,您小心別割傷了手?!?/br> “我聽說有那等極鋒利的刀劍可吹毛斷發(fā),不知這把短刀可否坐到?”容歆說著,便拔了一根頭發(fā)下來,短刀刀刃朝上, 垂直扔下。 太子移了燭臺到近處, 容歆隱約能瞧見發(fā)絲落在刀刃上,并未一斷兩截,而是兩端自然地垂落。 “神兵利器果然不易得?!?/br> 明清多用腰刀, 也有鑄造工藝極好的名刀, 大部分是在皇室和王公貴族手中。 像太宗的御用腰刀在充作祭品入皇寺前, 隨太宗南征北戰(zhàn)一直隨身不離, 更是在太宗成為開國皇帝之后,聲名大噪。 還有康熙即位后賞賜給輔政大臣鈕祜祿·遏必隆的腰刀,直接以遏必隆的名字命名,在遏必隆去世后收回內(nèi)務(wù)府之后,再未轉(zhuǎn)賜他人。 連容歆這樣對此不甚感興趣的人都聽說過,可見其名聲。 而她隱約從何處聞聽,這鑄造出好刀的刀匠,慣會留下些特殊的圖騰紋路,再古怪些的,便會在形狀上區(qū)別于尋常刀。 布日古德送給她的這把,外觀平平無奇,也就血槽上已經(jīng)浸入刀身的暗紅色血跡,能顯出幾分它的兇悍來。 “此刀已非凡品,姑姑說得神兵,世間極罕見,恐怕多用于收藏,輕易見不得光。”太子將短刀插回鞘中,遞還給容歆,溫和道,“這是過了明路的東西,姑姑在宮中用不到,但出宮時,不妨帶在身上防身,盡夠用了。” 容歆看著太子一舉一動皆溫文爾雅,突然笑道:“您日后若是如此細(xì)心地待太子妃,太子妃定然一心一意回報您?!?/br> 就像當(dāng)初的康熙和訥敏一般,儼然是一對極佳的皇家夫妻典范,又惠及太子與她多年。 而太子如今再不是從前那般羞澀,只眼中擒著無可奈何的笑意,望著她,“姑姑,咱們在說正事呢……” “這也是正事?!?/br> 容歆思及來太子書房前,淺緗與她說宮中事時道,大阿哥的人事宮女已經(jīng)分到阿哥所,太子也是早晚的事。 她沒想過引導(dǎo)太子特立獨行于世,所以從未灌輸過不符合時代的愛情觀,且有順治皇帝為例,大清皇室絕對不能容忍第二個情癡皇帝。 容歆不會阻撓太子有側(cè)福晉侍妾,也不會阻撓人事宮女,但唯有一點她很堅持,太子必須給予太子妃獨一無二的尊重。 “我與您說過,當(dāng)初皇上和皇后娘娘相互扶持度過了一段極艱難的歲月,若非有皇后娘娘cao持內(nèi)務(wù),皇上便不會那般沒有后顧之憂。您想要一個一心一意向您的賢內(nèi)助,先付出一二也不為過?!?/br> 太子認(rèn)真道:“姑姑,我省得的,知道該如何對未來的太子妃?!?/br> “太子不嫌我啰嗦便好?!?/br> “我知姑姑定不會害我?!碧佑謴堥_手掌,問道,“姑姑,這短刀您是收回還是不收回?” 太子確實也不缺這一兩件兵刃。 從來太子想要、需要的,康熙都會給他最好的,這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