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封信末尾,皆催促二人早早回信,否則便心中焦急牽掛不已。 上一封信是三日前送過來的,容歆估摸了一下時間,應道:“回太皇太后,路上若無耽擱,想必明日便該到了?!?/br> “皇上說,胤俄那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哀家聽他形容,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看了?!?/br> 胤俄便是鈕祜祿貴妃所生的皇子,康熙回京后,見他白胖喜人,當場便為其起了‘胤俄’這個名字。 康熙為示字輩皇子起名皆以“福、安”寓意,偏為祭名,好不好先不說,畢竟確實有先例,但那位阿哥早夭,難免教人心中犯些嘀咕,是不是有些不符合鈕祜祿貴妃高位嬪妃的身份。 然而明面上,絕無人敢如此說,甚至還會想盡法子為這個字找出好的寓意,贊美帝王“文采飛揚”之類的。 這是容歆根據(jù)宮中歷來對康熙的奉承自我想象的,但她認為,真實性在半數(shù)之上。 而正分神時,便聽蘇麻喇姑道:“您若是想提前回去,直接命人安排便是。” 太皇太后望著對面的大螺頂,緩緩搖頭,“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五臺山,而曾孫,回去便能見到……” 她們此時站定之處空曠,風稍微有些大,容歆為太皇太后戴上披風上的帽子,勸道:“太皇太后,您在外頭待得也不短了,再站下去恐吹了風頭疼,不若回吧?” 太皇太后頷首,握著容歆的手慢慢轉(zhuǎn)身,“罷了,走吧?!?/br> 容歆隨著太皇太后離開此處露臺,行了幾步,回頭望向大螺頂,大致能看到善財洞寺的全貌,與菩薩頂上寺廟的恢宏和極具莊嚴想比,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而它之所以特別,恐怕是因為這些年民間流傳的有關順治帝的傳言。 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牽掛五臺山數(shù)年,是因為傳言有真實性,還是因為她希望傳言是真的,借此慰藉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苦楚。 第71章 除夕當夜, 太子按照漢人過年守歲的習俗, 和容歆一直陪在太皇太后的院子。 外頭下著鵝毛大雪, 祖孫二人圍著個銅鍋, 旁邊兒還有太子破例允許膳房為太皇太后烤得羊腿。 然而羊腿端上來, 太子也勸著太皇太后少用,“您多用青菜,都是從皇莊快馬加鞭運過來的,對您身體好?!?/br> 太皇太后慈祥的注視著太子, 笑道:“哀家吃, 胤礽也多吃些?!?/br> “是?!?/br> 蘇麻喇姑和容歆侍于旁側(cè),太皇太后便道:“今兒除夕,咱們?nèi)缃裼衷趯m外, 也不必太講究規(guī)矩,再拿兩副碗筷來, 一起用吧。” 容歆望向蘇麻喇姑,見她未推辭, 便也跟著向太皇太后謝恩。不過兩人并未與太皇太后和太子同桌,而是在一旁另立了一張小桌。 “這五臺山的雪景與紫禁城中倒是大不相同,別有一番風味?!?/br> 太子是第一次在宮外過年,也未曾見過這等雪滿山的壯觀之色, 頗有些欣喜道:“胤礽以為, 能得見如此雪景, 實在不虛此行。” 太皇太后含笑點頭, 對他道:“胤礽你自小長在紫禁城中, 未見過草原上一望無垠的雪色,那里更加壯闊,讓人心生肅穆。” 太子眼中盛滿向往之色,但隨即又搖頭道:“恐怕是難以見到的?!?/br> 太皇太后親自為他夾了一筷子菜,道:“見不到也好,草原上的風雪,是堪比刀劍利刃的?!?/br> 太子是極富有好奇心的,便請?zhí)侍蠖嗾f些從前的事,而太皇太后或許是在如此溫馨的氛圍中激起了談性,果真細細與他講起蒙古的事。 容歆借著太子的光,也聽了些史料上少有記載的民俗風情以及蒙古各部的聯(lián)系。 而說及蒙古,便不得不提及如今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的首領,噶爾丹。 此人二十七歲奪得準噶爾部統(tǒng)治權,短短幾年便控制南疆,如今越發(fā)勢大,隱隱有威脅漠北喀爾喀蒙古和中原之勢。 康熙一直有心調(diào)節(jié),只是自他登基便征戰(zhàn)不斷,難以抽開身而已。 太子也對其有所耳聞,雖也厭惡他野心勃勃,卻也不得不承認道:“此人實乃梟雄?!?/br> “然八旗子弟皆非懦夫,忌憚之心可有,卻不必心存畏懼,若敢來犯便教他知道大清的威赫?!?/br> 太皇太后欣慰又驕傲地看著太子,“正該有此魄力。不過有你皇阿瑪呢,你們只需安心地讀書便可?!?/br> 太子堅定地點頭,“是,胤礽必定努力習得更多本事,守護我大清河山無恙?!?/br> 這是個少年人的熱血,莫說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姑,便是容歆,也期待著他的未來如他所說一般,無悔無憾。 太皇太后需得早睡,戌時中容歆便隨太子回去,康熙二十二年在這樣一個溫馨的夜晚安穩(wěn)地度過。 第二日起來,大雪依然未停。 侍從們早早便起來清掃,可積雪堵門,他們單是出屋便廢了不少時間,更莫要說清掃平地上足有一尺厚的雪。 容歆起來后,見侍從們剛掃完,身后便又積了一層,便穿了她唯一那雙牛皮靴,吩咐綠沈和雪青照看太子,帶著人去太皇太后的院子里。 幾乎行宮所有的侍從皆在各處清掃,容歆也尋了一個工具,一起開路,艱難跋涉時,問行宮中一個老人:“京中都少有這般大的雪,山西呢?” “回容女官,奴才記憶中也從未見過如此大雪……”他說時,滿臉的憂愁。 容歆行至露臺,向山下望了一眼,滿眼皆白,再無二色,心中嘆息,“先去太皇太后處吧?!?/br> 她到時,太皇太后已起床,容歆也不隱瞞,直接對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容稟,這場雪多年未遇,如今山路被大雪封死,雪又不知何時會停,行宮內(nèi)的日子恐怕有些難處……” “你有何想法,直說便是。” “奴才是想,為防萬一,縮減份例,盡可能節(jié)省炭和糧食?!比蒽㈩D,請示道,“天寒地凍,不若教侍從們集中待在幾處屋內(nèi)燒火取暖,太皇太后以為如何?” 上位者恐怕不在意奴仆的命,容歆卻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這么些人凍傷的。 方才她過來時便見到,有些人甚至連御寒的衣物也不齊備,恐怕極易風寒,若是放任不管,不知多少人要在這一場雪中喪命。 況且人心難測,他們孤零零在此,若是有人心生偏激,便是有守衛(wèi),也是極麻煩的。 而太皇太后深謀遠慮,并未有猶豫,直接便道:“皇上和哀家既然將行宮全權交托于你,你自由行事便可,不必特意來回我。” 容歆一聽,立即躬身應道:“是,奴才遵命。” “教胤礽也搬到我這里來,能省一些便是一些?!?/br> 容歆立即拜下,“太皇太后仁慈!” 她在太皇太后處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