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遞給婁雋一個嫌棄的白眼。“每年都是說的好聽，最后還不是忍不住自己上手?！?/br>
倆人回去的時候，挨著車身背風(fēng)的地方支起了折疊桌，桌邊放著小板凳，桌上放著一個暖瓶和一摞一次性紙杯。

胥甘在架好的烤爐上揮舞著各色rou串，rou串經(jīng)過火舌，發(fā)出滋滋的聲響，rou味隨風(fēng)在空氣里飄散。許是餓了，許是氣氛太好，婁雋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熱氣上頭，臉紅了。

離他最近的婁閬看著婁雋難得一見的反應(yīng)，忍不住抿唇偷笑，安置婁雋坐在桌邊，給婁雋倒了一杯熱水。問婁筱：“有沒有烤好的？大哥餓了?！?/br>
煮好了白米粥，正端砂鍋的婁筱聞言，投來驚訝的眼神，接著一喜，示意：“粥煮好了，等一下，馬上能吃。”說著，手腳麻利的給婁雋盛了一碗，走過來的時候還提著她身邊的一個保溫盒。

婁雋喝著開水，聽著倆人的打趣不理，只是臉上更紅了幾分。窩在厚重的衣帽里，露出巴掌大的臉，黑亮的眼睛盯著茶杯，神情專注。胥甘看過來，心里咚了一聲，快速的移開眼。

婁筱坐到婁雋身邊，放下碗，打開帶過來的保溫盒。上層是一塊浸在熱水里的毛巾，她擰干了遞給婁雋擦手；下層放著一小段烤好的山藥和一小個紫薯，顯然是一早為婁雋準備好的?！榜愀蕜偪竞玫模瑖L嘗?！?/br>
婁雋不推辭，笑著應(yīng)好，先拿了紫薯，一遍剝皮一邊呼著氣咬一口，慢慢的嚼。咽下去，喝口水，再咬一口，慢慢的嚼。胥甘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自覺的看回來，跟著咽了一口口水，又尷尬的移開。

吃了兩三口，婁雋對正烤rou的胥甘說：“比家里蒸的口感更好、更甜。”

胥甘快速的看來一眼，接著盯烤rou，神情專注的對著烤rou說：“一會兒魚烤好了，你嘗嘗。”

婁雋看著胥甘，微不可見的愣了下，應(yīng)好。

這邊婁筱陪著婁雋說話，那邊婁閬幫著胥甘燒烤，菜品很快的陸陸續(xù)續(xù)端上桌。羊rou串、牛rou串、板筋、雞翅、金針菇、豆腐、還有一整條魚。

四個人一起，人手一碗粥，開吃。

吃到了一會兒，胥甘咬著板筋忽然問婁閬，“我?guī)Я似【?，要不要喝兩口？?/br>
婁閬回頭看看婁雋，又看看婁筱，還沒說話，婁雋道：“好啊，一會兒可以叫小筱開車。我也能開，今天感覺精神不錯?！闭f著，給婁筱遞一個眼色，婁筱遲疑了一下，才指使胥甘：“吃燒烤怎么能少了啤酒，你去拿吧，我也少喝兩口?！?/br>
胥甘從后備箱拿了套裝六罐回來，一邊拆包裝，一邊問婁雋：“婁叔有沒有給你試過用藥酒調(diào)理？”

“小時候爺爺給我試過一次，太沖了，就沒再用過?！眾潆h一邊夾了一塊魚rou，一邊回答。胥甘烤的魚rou很好吃，鮮嫩細滑，不腥不膩，婁雋很喜歡，吃了不少。

婁筱和婁閬見他難得的好胃口，就最初意思著夾了一塊，再沒動過。

胥甘把啤酒分給婁閬三罐，開拉環(huán)的空隙說：“我爺爺自釀的酒，度數(shù)不高，效果很好，回頭我給你拿來試試？”

“好啊，那下回大家喝酒的時候，我也可以解解饞了。”說著，他給魚翻了身，上邊的魚rou涼了。婁雋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從小對與自己直接相關(guān)的事都很注意，從不逞強，婁家人才比較放心他偶爾的外出。

婁筱知道他的習(xí)慣，見他翻了魚，先上筷夾了一口嘗嘗?！斑€熱著。”她說。翻開魚皮去刺，把rou夾到婁雋碗里?！澳愠蕴??！彼f著，從砂鍋里給婁雋填了小半勺熱粥。

轉(zhuǎn)身搶了胥甘一罐啤酒，和胥甘婁閬邊吃邊聊起來，完全不再管婁雋。

他們聊電影和旅游，聊到胥甘十八歲的夏天。他從最東的撫遠到最北的黑河轉(zhuǎn)到最西的烏恰最南的三沙，上過雪山趟過草原路過沙漠下過南海，了解到很多民族習(xí)俗，會很多種簡單的日常用語，經(jīng)歷過大自然的考驗，實踐過各種自救方法。

那是婁閬和婁筱向往卻還沒來得及做的，是婁雋做不了卻看過的。婁雋喜歡看書，在書里看過很多地方。他不參與聊天，卻一邊聽著胥甘的見聞，一邊對應(yīng)書面上的地方，在腦海里上色充實。

日頭從頭頂稍東的上方走到稍西，起風(fēng)了，空氣涼起來。

胥甘忽然起身，從后備廂里拿了個毯子裹在婁雋身上。聊天的時候，他也沒能控制住自己，會時不時的看他一會兒，看他臉上的紅褪去，看他的唇色慢慢變暗，看他吃完了靜靜的把碗放在一邊，看他的指尖發(fā)紫，看他給自己倒一杯熱水捂在手里。

他冷了。

兄妹倆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婁雋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滯。

婁雋起身，往車上走?！俺燥柫?，有點犯困?！?/br>
婁筱自然地牽著婁雋，先一步打開車門，讓婁雋坐進去，捂著婁雋冰涼的手暖?！榜愀剩闳ゼ逅?，二哥收拾東西?！?/br>
胥甘變魔術(shù)似的，忽然從兜里拿出來兩個暖寶寶貼，開了封，遞給婁雋。順便笑話婁筱，“作為女孩子，你不知道有這種便利暖貼，是不是有點落伍？”

婁筱哼一聲，坐等確定暖貼熱起來。“大哥，我去幫二哥收拾，你坐車里歇一會兒，有事叫我?！?/br>
下車幫婁閬打掃洗刷去了，打算快點弄完，早點回去，讓婁雋好好休息一會兒。

胥甘弄好了，把藥壺架在火上，走到婁雋身邊，試探性的問：“有沒有不舒服？要我?guī)湍憧纯磫幔俊?/br>
婁雋伸出剛有暖意的手遞給胥甘?！坝悬c冷?！?/br>
胥甘左手抬著他的手，右手待在他手腕處。片刻，推著他的手往他那邊送送，說：“還好?！?/br>
說完，他審視了婁雋一會兒。“我見過很多人，你是第一個久病不愈之下，心態(tài)這么平和的?！?/br>
婁雋笑，慣有的和善?！拔冶容^理智？”

胥甘歪頭做思考狀，“應(yīng)該說，你比較會照顧人。”

婁雋先愣，后失笑。與他慣常的笑不同，笑得明顯笑意卻不深。他說：“我才是被照顧的那個?！?/br>
“非也，非也。”胥甘搖頭，轉(zhuǎn)了話題?！肮湃苏f：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伯父伯母在教育上深諳這其中的真意?！闭f罷，他指了指藥壺，“你先歇一會兒，我去看著藥?！?/br>
藥煮好的時候，婁雋睡著了，婁閬和婁筱剛把用具和垃圾分門別類的裝好往車上搬。胥甘端著藥，回到車上叫婁雋。婁雋睡覺很老實，中途他過來蓋的毯子還原模原樣的蓋在他身上。大約是覺得熱了，剛開始陷在圍巾里的半張臉從圍巾里露出來，臉頰在陽光下帶著紅潤的色澤，皮膚也不若昨天見到的灰黃。

“婁雋?！彼兴麘?yīng)聲動了動眼皮子，慢慢睜開眼，看著他，慢慢問：“該吃藥了？”他的動作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