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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第一劍修,佩劍是凌云劍。年少時的所有劍術(shù)都是他教的,唯獨沒有看過他真正的用劍。原來倒在河里的那個人還是他,原來后悔是這個意思。眼中血色漸漸褪去,魔氣重新被河水吞噬殆盡。不能第一時間殺了顧青辭,他就會尋找一切機會來殺了你,不愧是唯一一個成為化神期的人。除了高山白雪,還有不容忽視的冷硬如石的心。當(dāng)初就不該給他希望,那些溫柔繾綣,都是一場癡念。他永遠都會輸給顧青辭,從頭到尾都沒有了解過他。顧瑾握住腰間的孤孑,慢慢的閉上眼睛,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有什么東西慢慢覆上了他的唇。顧青辭將之前遺落的祭霜笛撿起,慢慢的把一半身子浸在河水之中的顧瑾抱起,輕輕撫過他的眉眼,收回百年來都不曾拔出的佩劍。手臂稍稍用力,與顧瑾貼的更近,溫柔的吻上他的唇。“對不起?!备惺茴欒眢w的淺淺溫度,顧青辭看向他的胸口,九幽花已經(jīng)被珠沙河水吞噬的幾乎看不清,只有一道劍痕分外顯眼。第52章顧青辭坐在珠沙河邊細細的擦拭著凌云劍,有些失神。他有多久沒有用過這把劍了,從未想過再拔出它時會是這般場景。蓮丘和蘇墨的臉交替出現(xiàn)在眼前,顧瑾還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他將凌云劍收回劍鞘,重新找了一件新的道袍替換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等換好衣衫之后,他將顧瑾染上了血漬的黑色長袍也換下,換成了同他一樣的道袍。再將他抱在一邊的石頭之上,顧青辭用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你在這里待幾日,等我找到那個拿走蘇墨元嬰的人就回來找你?!?/br>顧瑾緊閉著眼睛,模樣和還在云霄宮里時一樣乖巧。顧青辭將孤孑戴在他的脖頸處,吻了吻他的唇角,拿起劍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掌門,關(guān)押在密牢的那個女子被人救走了。”曲無極手中的瓷杯摔落在地,大驚失色?!澳阏f什么?”座下的那個內(nèi)門弟子眼底閃過一抹暗色,竟拿著一柄銀刃朝曲無極刺來。曲無極瞇起眼睛,拂袖將那個內(nèi)門弟子擊飛。“說,你是誰派來的。”那個內(nèi)門弟子嘴角流下一道黑血,張了張唇,最后倒在地上。云霄宮上,靜謐無聲。曲無極臉色驟變,朝著門外走去,只見苦生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來。“想不到多年不見,師兄的修為增長迅速啊,是不是老祖偏愛你,給了什么秘笈啊?!?/br>濃重的血腥味從臺階之上傳來,兩個守門弟子慘死在門外。曲無極與苦生怒目而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為什么要這么做?!?/br>一道神識從他識海之中飛出,想去提醒其他幾人,卻被苦生的神識一震。“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笨嗌笮??!澳愦罂刹槐卦偃リP(guān)注其他人了,如果他們還會有反應(yīng),我也不會來找你了?!?/br>看著陌生的苦生,曲無極的臉色變了又變,宗門中的內(nèi)鬼,他從來沒有懷疑到他的身上,他從來沒有想到,一直毫無破綻的苦生居然才是內(nèi)鬼,每次苦生的言行舉止都是滴水不漏。戚孟雙承認罪行之時,他還為苦生失去一個弟子感到惋惜。老祖警告他時他想到提出九莽秘境的是笑生,而笑生的態(tài)度也頗有蹊蹺。他還專門吩咐了一部分弟子緊緊盯著笑生的動靜。“其他人呢?你把他們怎么了?”曲無極瞳孔緊鎖,心中下沉。苦生伸出食指在曲無極面前晃了晃?!安徊徊唬恢故撬麄?,而是整個云霄宮,現(xiàn)在都在我的手里?!?/br>曲無極瞪大眼睛,一瞬間神識朝著整個云霄宮蔓延開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山道上…鮮血覆滿皚皚白雪,那些生命了無生息。苦生沒有阻止他去看一場血腥盛宴,欣賞夠了他臉上的震驚與憤怒,笑著說:“怎么樣,還滿意嗎?”“不滿意的話…看看其他的?”沒等曲無極回答,一具失去元嬰的尸體摔落在曲無極面前,曲無極定睛一看,正是笑生。原來…他從頭到尾就懷疑錯了人,苦生,才是宗門的內(nèi)鬼。“你!你竟然對同門師兄弟下此毒手?!?/br>曲無極目眥欲裂,再也忍不住抬手,炙熱的火焰朝著苦生壓去,苦生不慌不忙,身上爆發(fā)一陣魔氣,排山倒海的氣勢頓時反向朝著曲無極而去。而苦生身上氣息的變化之際,他臉上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緊接著就是皮rou撕裂的聲音,人皮從額頭中間裂開,茲的一聲崩開,露出里面一道猙獰的閃電型烏黑疤痕。“苦生…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曲無極幾乎看不出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魔修是苦生,顫抖的唇即是憤怒又是失望。魔氣與靈氣相撞,驚人的氣勢擴散開來,將云霄殿四周樹木震的粉碎,曲無極被苦生的氣勢一震,噴出一大口鮮血。苦生側(cè)著臉摸了摸臉上的疤痕,眼中閃過一道嫉恨的光芒。“我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曲無極,你根本就不配成為云霄宮的掌門人,當(dāng)年諸位長老選舉你為掌門人,我怎么能服氣。你我皆是火木靈根,資質(zhì)相同,要不是你被老祖看中,傳授你劍法,你如何能在大比之時勝過我?!?/br>“荒唐,當(dāng)時大比的勝出者是無心,大比結(jié)果根本與長老選舉無關(guān),沒想到你竟然為掌門人的位置記恨如此之久,還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曲無極大喝一聲,面上盡是失望。苦生的臉,怕是因為這些權(quán)欲產(chǎn)生的心魔毀的才是,現(xiàn)在的苦生,早就不是當(dāng)年的師弟,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修。苦生冷笑?!叭羰菬o心我自愧不如,但是你,你看看你這么多年,平庸無為,我一個小小的□□就能讓你徹夜不眠,你到底哪里有資格成為云霄宮的掌門。而我,被丟在器宗,只能荒廢修為,整日為宗門的煉制那些破爛?!?/br>曲無極只覺心涼又好笑?!澳闩c我同是火木靈根,當(dāng)年器宗長老覺得你火靈根天賦過人,特地為你洗去木靈根的雜質(zhì),并且把器宗的所有傳承都教于你,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你身負器宗的傳承,怎么可能成為云霄宮掌門?!?/br>“器宗傳承,呵呵,你以為我想要嗎,誰不知道成為器宗長老只能老死在云霄宮之中,從此修為不能再進半寸。曲無極,我就是討厭你這副虛偽好人的樣子,你看看,北越那個女人一走,你就跟一條廢蟲一樣什么都做不好,還是乖乖的任我擺布?!?/br>苦生的臉徹徹底底的扭曲,狂妄的大笑起來。曲無極嘴唇氣的發(fā)白,從身后拔出劍就要刺向苦生,卻被苦生一手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