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深露出不悅之色。

吳光嚇得丟下西瓜皮擦擦手：“我、我吃過了。”

秦深吩咐：“閑著沒事就去他店里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br>
“是，是，放心吧?！眳枪庠俨桓耶?dāng)電燈泡，拎起衣服就跑。

秦深這才滿意起身邊的清凈，進(jìn)廚房說：“來，你教我做，別自己忙了?！?/br>
“這些食物存在一次也不容易，你那水平，還是少為難它們?！鄙蚰链蜷_火認(rèn)真炸茄盒。

被如此清新脫俗的理由拒絕，秦深不禁笑出來，然后伸手關(guān)上火、拉著他的胳膊說：“我有個禮物給你?！?/br>
沈牧不悅：“油溫剛好，你干嗎？”

秦深從西褲兜里摸出個銀戒指，雖然不是很精良的質(zhì)地，卻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樣。

他低頭凝望著嘆息：“雖然你丟的實在找回不來了，但這份心只比從前更真誠?！?/br>
沈牧秀氣的眼睛有幾分意外，又有幾分難過，握緊粘著油污和菜漬的手問：“干活呢，弄這個干嗎？”

秦深沒有回答，只是掰開他的手指，然后鄭重其事地帶了上去，小聲道：“等不及，心里裝著關(guān)于你的事，就提不起其他心思。”

戒指的微涼觸感真實。

沈牧薄唇微顫。

秦深抬眸笑意溫柔：“當(dāng)初送戒指時就說過，別的本事我沒有，只能一輩子對你好，現(xiàn)在出息不大，想著的仍舊是這句話，你準(zhǔn)備好接受了嗎？”

第12章禮物

夜總是來的比想象中更溫柔。

沈牧抱著枕頭坐在沙發(fā)上，忍不住打量指上銀戒，忽然問道：“從前你真的是自己賺錢買來的嗎？”

正學(xué)著晾衣服的秦深回頭說：“當(dāng)然，拿著小提琴在街上拉了整宿，我媽要是知道的話，肯定要提起琴弓揍我?！?/br>
“傻?！鄙蚰寥绱嗽u價，和第一次收下戒指時講得話別無二致。

東山棄尸案正被調(diào)察得如火如荼的日子里，被當(dāng)成頭號嫌疑犯卻還有心情追求愛情的人，全世界恐怕只剩秦深吧？

當(dāng)年小少爺天真滿滿，在沈老師面前一擲千金博關(guān)注，被逼急的沈牧只好教育：等你有本事自力更生，再給人買東西也不遲。

秦深萬分驚喜：只要是親手賺的，你就愿意收？

沈牧不勝其煩：做得到再說。

秦深迫不及待地跑到街邊拉琴賣藝，換來兩枚銀戒。

沒想到那幾百塊錢的東西，竟綁了彼此這么多年。

回想起來，難免有甜蜜，卻也會心酸。

忽而吹來的一陣晚飯打斷沈牧的迷離愁緒，他抬眸望向秦深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背影，微微抿起嘴角。

秦深仍舊沉浸在自己并不熟悉的家事里，建議道：“屋里太潮了，要不要先買個除濕器？”

沈牧身邊全是辛苦討生活的老百姓，但秦深從來不算。

看到一個人為了自己做出不倫不類的改變，難免會有點感動。

所以他難得地溫和地笑道：“沒關(guān)系，但你若不習(xí)慣，買了我也攔不住你?！?/br>
“我有什么不習(xí)慣的，你以為監(jiān)獄是五星級賓館？”秦深習(xí)慣性直言快語。

沈牧頓時怔住。

自知失言的秦深趕快改變話題：“醫(yī)生說你退燒后也得注意休息，早點睡吧？”

沈牧看了眼表：“八點？睡覺？”

秦深立刻走到他面前壞笑：“想做點別的我求之不得?！?/br>
“……無恥?！鄙蚰羴G開枕頭：“我出去散散步?！?/br>
“我陪你啊，要不咱們兩個——看電影去吧？”秦深努力建議道。

他了解沈老師喜歡運動，癡迷到大自然中去旅行，只可惜現(xiàn)在身體條件不允許，只還念著他愛看美國動作片。

沈牧明眸微動，想起劉副隊長勸自己多幫秦深適應(yīng)新生活，便點頭答應(yīng)：“好?！?/br>
——

兩個心思千回百轉(zhuǎn)的辛苦男人，坐到青少年堆里等著看漫威電影，好像有點可笑。

把票據(jù)鄭重地夾回錢包里當(dāng)作留念后，秦深便遞果汁：“渴嗎？”

沈牧拒絕，帶上3D眼鏡專注瞧向大屏幕上明明滅滅的廣告。

雖然電影院的設(shè)備很丑，但架不住他長得好看。

線條流暢的側(cè)臉，還有放松微啟的薄唇，對秦深而言吸引力實在無窮，不禁不老實地摸住沈牧的手慢慢緊扣，然后厚著臉皮拍拍自己的肩膀。

沈牧微怔，半晌才明白這人是在邀請靠上去，不禁嫌棄：“幼稚不幼稚？”

秦深的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捏住他下巴親吻唇：“幼稚你也攤上了，慢慢收著?！?/br>
后排的妹子瞧見發(fā)出偷笑。

沈牧不自在卻掙扎不開，最后只能任他拉著手膩膩歪歪。

幸好電影開演，教養(yǎng)使得秦深沒再干擾他人，這才開始變得安靜。

難以不承認(rèn)科技發(fā)展得有多快。

入獄前看過的科幻片也還留在記憶里，可如今的IMAX實在震撼，頗有點日新月異的架勢。

秦深逐漸投入，隨著大家歡笑，不時輕聲感慨，叫沈牧心里發(fā)軟。

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應(yīng)當(dāng)剛剛研究所畢業(yè)吧，開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擁抱大好人生，什么都不曾錯過。

而現(xiàn)在呢？或許仍舊富貴，卻難免陷入永無休止的議論“聽說，那男的殺過人啊，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想到這里的沈牧不禁壓抑住嘆息的沖動，盼著自己也能像電影里的超級英雄那般所向披靡，為他把所有不公和痛苦斬草除根。

——

電影看得順利，走出來時也月明星晴。

秦深打電話叫吳光開車過來后，便攬著沈牧的肩膀在街邊等待。

身后人來人往。

沈牧問：“你回家時，你媽肯定氣你來找我了吧？”

秦深不想隱瞞：“沒辦法，她覺得你害了我，我也害了你，婦人之見?！?/br>
“住嘴?！鄙蚰涟櫭迹骸八蝗菀住！?/br>
“我媽那么排斥你，你還替她講話？”秦深哼道：“我當(dāng)然知道我媽為我犧牲多少，但那不妨礙怎么對你，她是母親，你是愛人?！?/br>
“……理直氣壯個什么勁？”沈牧無奈失笑。

正在這時，忽然有個老大爺推著三輪車路過，車后面載著不少小盆綠植，應(yīng)該是沿街叫賣的小生意。

有個仙人掌沒有放好，隨著車子被石頭磕了下，啪一下摔在地上。

向來熱心的沈牧立刻上前撿起：“您慢點?！?/br>
“謝謝、謝謝?！崩洗鬆斆νＷ〉馈?/br>
“挺可愛的，我們買了吧？”沈牧捧著碎掉的瓷盆問。

“好。”秦深貪婪望向他眼角的笑意，瞬時間掏錢響應(yīng)號召。

——

一點點的綠色，讓死氣沉沉的屋子泛起生機(jī)。

回到出租屋之后換了盆、澆了水，濕漉漉的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