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向。

結(jié)果出乎意料的是盒子里不是臉盆蛋糕，而是一個舊木匣子，盒子下方壓著一份文件，上方是一根類似望遠(yuǎn)鏡的塑料長筒，乍一看都簡陋得不相上下。

“謝謝啊，”楚明耀總覺得那根小木筒有點(diǎn)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你們生日我都沒有送你們禮物，多不好意思……”

其他四個人沒說話，坐在沙發(fā)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得楚明耀看，楚明耀做賊心虛地耷拉下腦袋……不過話說回來這群小崽子真是令人詞窮的好看，這套沙發(fā)被他們隨隨便便地往哪兒一坐簡直是開過光，還有一只威風(fēng)凜凜、楚明耀不知道這個詞形容一只哈士奇是不是太過抬舉，旋即他便意識到這簡直是一場頂級的美色視覺饕餮盛宴，讓他有些頭暈?zāi)垦！?/br>
楚明耀先把最頂端的長筒拿起來，握在手里才發(fā)覺是一根外殼已經(jīng)完全褪色露出灰色塑料殼的萬花筒，那一瞬間，他曾經(jīng)拼盡全力遺忘的記憶又重新沖涌入腦海之中，如同囚于鐵籠中紛飛而出成千上百只的白鴿，楚明耀緊緊攥著萬花筒，不敢去看杜哲的眼睛。這根萬花筒是母親送他的，后來他以為弄丟了卻在搬家的時候翻了出來，于是他轉(zhuǎn)手送給杜哲，還很沒良心地騙他說這是他的傳家寶，以后要送給他喜歡的姑娘。之后楚明耀好像已經(jīng)把對家庭完整的概念從情感中連根拔起，剔除得干干凈凈，所以他沒想到這根萬花筒最后居然會回到自己的手里，他不知道該笑杜哲傻得天真還是笑自己自作自受。

“今天既然大家都在這里，干脆把話說開了吧，”杜哲微微向前傾身，把手肘抵在膝前交握成全，平添幾分無形的壓迫感，“我絕對不會棄權(quán)?！?/br>
無論杜哲多少次口口聲聲說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但只要楚明耀一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他還是不顧一切地回到他身邊，反反復(fù)復(fù)相互拉扯。杜哲以為自己會趁早厭倦，可他只覺得愈發(fā)的痛苦和煎熬，楚明耀就像可口毒藥，甘之若飴，因此無可救藥地沉淪下去。杜哲知道他們就是在互相傷害折磨，以這種疼痛獲得病態(tài)的愉快，成為他們相愛的證明。

楚明耀緘口沉默，他打開那個木匣子的瞬間便恍然大悟，余左那句讓他摸不著頭腦的“人魚的眼淚真的可以化為珍珠”，還有余右輕描淡寫地說“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外強(qiáng)中干的、笨拙而不懂如何去愛的小崽子而已，他們是年齡最小的，自然而然在楚明耀面前有任性的權(quán)利，應(yīng)該有人來教會他們，哪怕楚明耀自己也是新手，但他的年齡和資歷自然使得他有這個底氣可以教會他們什么是愛——即使楚明耀也是剛剛開竅。綠豆大小色澤明亮富有光澤的粉珍珠在木盒中熠熠發(fā)亮，那個女人，也曾經(jīng)有這樣一串漂亮昂貴的珍珠項鏈……楚明耀眼皮倏地跳突了一下。

“mama說，人魚會把眼淚化成的珍珠贈給自己的戀人，他們的感情就會像珍珠一樣圓滿，所以我和哥哥把這盒珍珠送給你，”余右從墨色發(fā)絲間露出紅仿佛能滴出血來的耳尖出賣了他的害羞和緊張，“我們也不會棄權(quán)。”

“雖然我們做過很多任性的事情傷害了你，”余左看似冷靜地補(bǔ)了一句，但他的手已經(jīng)緊攥成拳，白皙的肌膚襯出他手背上兀出的指骨尤為明顯，“但我們今后會用十倍的愛來償還給你?！?/br>
“喂喂，”楚明耀聽得老臉一紅實在忍不住了趕緊喊停，而后使勁搓了搓發(fā)燙的臉頰和耳朵，這群兔崽子的情話講起來比奶油蛋糕還膩，楚明耀后悔還不如盒子打開是個臉盆蛋糕呢，“知道了，太膩歪了?！?/br>
最后是壓在盒子下的一份公司轉(zhuǎn)讓協(xié)議，楚明耀當(dāng)即嚇得甩了出去，如果只是Vision他的反應(yīng)還不至于這么大，可連金凰也一并轉(zhuǎn)讓給他是幾個意思？！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驚嚇，楚明耀誠惶誠恐地把協(xié)議又放回桌上就被鳳驚鴻牢牢按住手背，楚明耀一抬眼便對上一雙瞳水漣漣、泅著不盡癡戀的深情鳳眸，眼神guntang，熨在他的皮膚上直直烙進(jìn)他的靈魂深處，蔓出綿綿密密的疼。

“這就是我的誠意，Vision是你的，金凰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哪怕你把我排在最后也無所謂，我可以等，因為你叫我等你，我信了，”鳳驚鴻莞爾，他按在楚明耀手背上骨節(jié)分明如玉蔥的手指嵌入楚明耀的指縫中握住，用指尖提醒似的撥了撥無名指根部的那圈鉑金戒指，“我只想讓你知道，薯片沾冰激凌真的很好吃?！?/br>
楚明耀差點(diǎn)就著了鳳四的道，是余右一聲做作的干咳讓他如夢初醒地把手慌亂地抽回去，他緩緩呼出口氣，問道：

“你們相信一個人可以同時喜歡、或者是愛很多個人嗎？”

“相信。”鳳驚鴻和余右異口同聲地回答。

“持保留意見?！倍耪芟騺肀容^理智。

“跟赫哲?！庇嘧蠡卮鸬米钸t，看來他有短暫地掙扎一番。

“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們可能聽得會不舒服，”楚明耀撓撓下巴，由于冒了胡茬而有些扎手，卻意外地手感不錯，“但我必須說出來，我把選擇權(quán)交給你們。這是最后一次了，我發(fā)誓?！?/br>
“我跟你們所有人都上過床，有強(qiáng)迫有自愿，但幾乎都是我自愿，”楚明耀故意笑得很流氓，只是大家看得出來他在強(qiáng)顏歡笑，“沒有感情基礎(chǔ)純粹當(dāng)炮友的話我不可能跟你們?nèi)魏我粋€人糾纏到現(xiàn)在，退一萬步講，無論是出于何種感情，你們在我心中都有一個位置。你們可能覺得我很花心，或者把話說開了，”楚明耀干脆放棄偽裝，他難得地沉下臉，“我就是跟你們糾纏不清，在你們之間搖擺不定，前一秒狠下心說要斷干凈下一秒就悔到腸子青，每個人都放不下舍棄不了，我就是這么貪得無厭，享受被愛的感覺?？烧l不是呢？”

“你們都這么優(yōu)秀，根本不缺追求者，你們選擇了我，我很感動，但不得不說個實話，”阿呆察覺到氣氛的沉重，趕緊跑過來討好地鉆進(jìn)楚明耀的懷里，楚明耀抱著毛茸茸的阿呆終于身體暖和許多，“你們瞎。”

“……”

“是你們給我機(jī)會，你們給我一個去回饋愛的可能?！?/br>
“所以無論有多少人愿意選擇我，我都將傾我所有去愛，所有人都會是百分百，我必須拿出對等的分量來回應(yīng)，我一直都不是天賦型學(xué)生，我只能用最笨的辦法把傷害降到最低，我的立場很明確了?！?/br>
語畢五人一狗陷入良久的沉默，這次楚明耀已經(jīng)設(shè)想過所有可能的“不可能”，他不會再懦弱退縮。四人難得默契地在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后站起身來，齊刷刷地向楚明耀伸出手：

“那，還請多多指教了?！?/br>
楚明耀把阿呆從懷里放走，猛地朝四人撲去將他們東倒西歪地壓在沙發(fā)里開始大笑，笑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