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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邊掏出一部手機(jī)往后遞說:“這我路上拿的。最近的基地在哪?”江城接過她的手機(jī)——我們兩個的手機(jī)早在游過河岸的時候就徹底進(jìn)水報廢了:“江臨市睢陽區(qū)?!?/br>“六七個小時的車程,我怕出意外。這樣,我給你們大概講解一下基本怎么開車,反正現(xiàn)在大街小巷都是喪尸,就算莽點也沒關(guān)系?!笔┣镉杲z毫沒有身為喪尸的自覺。盡量簡單地介紹完如何駕車后,施秋雨在高速上就和我們換了位置,我和江城坐在前面,她獨自去了后面一個人坐在后面寬大的位置上,晃著腳時不時透過前置鏡看看我,指點兩下。地平線上金烏露出了隱約的輪廓,漫天星辰隱于云層之后,踩著光帶似得日光汽車顛簸著駛向遠(yuǎn)方,手機(jī)上定位的光點一動再動。“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笔┣镉甑穆曇艚咏鼑@息,“可是死又舍不得,萬一一段時間后研究出了抗體呢——算了,你們打算怎么辦?”我神經(jīng)緊繃地開著車沒心思說話,坐我旁邊的江城“啊”了一聲,撓撓頭:“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現(xiàn)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哪還敢想太多?!?/br>“也是,”施秋雨被包裹住了的臉上看不到表情,不過那雙紅眼睛卻顯得分外苦澀,“這真是一個噩夢,換作幾個月前我鐵定想不到自己會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br>說完這句話她似乎又感覺自己太矯情了,輕微搖了搖頭,語氣輕松了起來:“說起來到現(xiàn)在我都還不知道你們住在哪,反正我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什么也不怕了,我準(zhǔn)備大搖大擺地回一趟家,順路的話可以做個好事幫你們回家看看?!?/br>“多謝施娘娘恩典了,我們家在B市瑯瑯孤兒院,”江城眉角一挑,“有消息和我們說一聲。”“我給你們的那部手機(jī)里留了我的電話,”施秋雨微微一抬下巴,“有消息就給你們打電話?!?/br>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汽車小小顛簸了一下,進(jìn)行導(dǎo)航的手機(jī)中不徐不急地傳出冰冷的電子音:“往前直行八百米進(jìn)入高速?!?/br>施秋雨側(cè)頭看向窗外,日光透過玻璃窗照得她眼睛有些刺痛,伸手微微擋住直直的陽光,在一片刺目的光亮中看到了有點模糊不清的“加油站”三個字:“在前面加油站停吧。你們正好把油加滿,我也順便找輛車走?!?/br>我依言把汽車停在了加油站里面,看著施秋雨迎著陽光打開門走了出去,背影模糊在了金色光芒中。車?yán)锏挠秃芸炀图訚M了,江城上了車,車門發(fā)出“啪”一聲響,發(fā)動機(jī)“咕咕咕”地叫起來,踩下油門之前,站在加油站便利店門口的施秋雨沖著我們招了招手。“走吧,”江城扭過頭不去看,“她會沒事的?!?/br>我一腳踩下油門,汽車追風(fēng)逐電地跑了出去,過了沒一會兒就上了高速。從高速走也要五六個小時的時間,我和江城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我先開了兩個半小時左右,他則趁著這時候靠窗休息養(yǎng)精蓄銳。等快要下高速的時候我倆再換一下。正處十二月份,氣候恰冷,加上全身濕淋淋的,江城睡得并不踏實,好幾次我都能輕微地感覺到他在冷得直哆嗦。光是最開始的半個小時內(nèi)他就被凍醒了至少三次,然而每回問他的時候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揉揉眼睛縮在椅子上一臉茫然:“冷?我才不冷呢,淮淮你別擔(dān)心?!?/br>我抿嘴沒說話,等他再睡回去的時候悄悄打開了車內(nèi)的暖氣,又停了車從后座拿了一條不知道原主用來裝什么東西的布袋子蓋在了江城身上。開了暖氣后沒一會兒車內(nèi)的溫度就上來了,江城哆嗦的手腳總算是停了下來,呼吸聲漸漸綿長。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逝著掠過只留下隱約的殘影,青山浮光掠影地一顯,又被層層高樓所遮擋住了,堪堪露出頂頭的一小節(jié)。過海橋的時候水霧有些濃,車鏡上粘了好一層水汽,十分阻礙視線,我開了刮雨器把車前窗上的水霧抹了下去,余光瞥見江城艱難地在位置上翻了個身,仰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小呼嚕,蓋在身上的布袋子都掉下去了一截,我空出右手給他提了提布袋子,蓋回到了身上,他砸吧砸吧嘴,頭一歪又沒動靜了。這一覺他睡得真的沉,車搖晃了好幾下他都沒感覺,我開了兩個半小時后快下高速的時候著實不忍心叫醒他,就準(zhǔn)備由著他睡,誰料想他自己醒過來了——被汽車壓在骨頭上的顛簸感給弄醒的。他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進(jìn)了Y城的城區(qū),正要順著導(dǎo)航給的方向朝高速走,城區(qū)內(nèi)不同于高速上,遍地擠滿了瞪著眼直愣愣伸著手的喪尸,車一開進(jìn)來就像是聞到了rou骨頭的狗,瘋狂地朝著我們涌了過來。我咬咬牙一狠心,踩緊油門開著車一股腦地壓著他們過去了。底下壓著不知道多少副骨頭,顛簸得不得了,還有種脆脆的感覺,直接把江城弄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問:“到時間了嗎淮淮?”話音剛落一個喪尸就重重撞在了前窗,翻滾了幾下后順著重力摔了下去,黑色的血當(dāng)場糊了車窗一大片,場面頗為驚悚,江城的話被這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死死卡在了喉嚨里,好半天才說:“怎么我剛睡醒就這么刺激,還有淮淮你要下高速了怎么不叫我?”“別廢話,現(xiàn)在進(jìn)了城區(qū)也沒法換了,你再睡會兒。”“睡什么,我哪里還睡得著,淮淮你太過分了?!苯呛懿粷M意,“明明說好的你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br>我懶得聽他嘮叨,趕緊求饒:“好了好了,等會兒上高速我們就換好吧?”江城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嘟囔:“這才差不多,那這次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br>城區(qū)內(nèi)的喪尸真的是數(shù)不勝數(shù),光是一條街內(nèi)浩浩蕩蕩的喪尸就堪比大型演唱會的規(guī)模。我們能避則避,不能避就碾,黑色的鮮血糊了車子一身,連兩邊的側(cè)窗都沒能幸免。十點多一點的時候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毛毛細(xì)雨,小螞蟻一樣大的雨珠砸在車窗上,把原本粘在上面的黑色血跡給弄下去了一部分,我又開了刮雨器,車前窗總算是重新清楚了起來,逐漸喪尸稀少的大道也進(jìn)入了視野中。在確定四周沒喪尸后我和江城總算是調(diào)換了位置。他關(guān)上車門就把已經(jīng)差不多干了的外套脫了下來往我身上蓋。我一把擋住他的手:“我不冷,你把衣服穿上?!?/br>江城半起身把我摁在了座位上,在我唇角輕輕落下一個吻后我正愣神他就把衣服趁我不備蓋了上來。“你——!”我哭笑不得,“你還會玩小手段了是吧?!?/br>江城得意地直哼哼:“反正我不穿?!?/br>我實在是拿他沒辦法,強(qiáng)迫他把溫度又往上調(dià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