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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翻山越嶺之後,靈犀再一次的來到了忘川河邊。這邊望去,河面十分寂靜,混合著淡淡的腥膻之氣撲面而來,偶爾風過漾起漣漪,泛出一波波殷紅的微瀾。靈犀尋了半晌,才判定下自己初時離開無涯界後所掉落的位置。用小鋤頭圈了一個圓後,一點點挖了起來。待不知多久之後,一旁的土都堆疊成了一個小土坡,靈犀才停下了手。他四處探看了一番了,繞著忘川河慢慢又走遠開去,不過幾步,竟顯出另一片境地來。靈犀驚訝的看著面前那一浪浪翻涌的豔紅之色……風佛枝顫,瑰姿媚容。一朵朵碗口大的花像是流動的河水一般鋪滿了邊際。靈犀蹲下身,細細的去看。紅,很美的紅,很妖豔的紅。花開無葉,只在孤寂的枝頭獨自開放,像帶著孤傲的,清高的一種凄哀的姿態(tài)美麗給別人看。那種燃燒般的色澤,帶著耀目的光彩,卻又仿佛叫囂著要燒盡四處的瘋狂。地獄之花……曼珠沙華……靈犀伸出了手,頓了頓,終究不忍去摘。似又想起什麼,咚咚咚咚的跑遠了去,又咚咚咚咚的跑了過來,肩上扛著方才的那把小鋤頭。選了就近的位置,圈了個圓,重新挖了起來。這次快了些,半晌後,一個小土坡又堆了起來。靈犀望著那座自己所立的空墳,輕輕道。“阿花,我覺得還是這里比較漂亮,你說過的梵羅花,我沒有見過,可是這里的花也很漂亮。我覺得很像你呢……”想了想,又嘿嘿傻笑道,“孩子我已經(jīng)尋到人可以救他了,你知道嗎,是不是很高興呢?!?/br>笑著笑著,又靜默下來。再開口時,已是梗咽,“你一個人要是寂寞的話,我會常來看你的……”第32章空墳靈犀望著那座自己所立的空墳,輕輕道。“阿花,我覺得還是這里比較漂亮,你說過的梵羅花,我沒有見過,可是這里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花也很美。我覺得很像你呢……”說著又笑了起來,“阿花,你知道嗎?我找到人可以救孩子了,他叫墨璃,是天上的玄武帝君,也是冥府的北帝大人,他很厲害哦。……你放心吧,只要拿鎖魂符鎖住魂魄,孩子一定能活著的!”靈犀就這麼絮絮叨叨,羅羅嗦嗦,唧唧歪歪的對著那座空墳說了好久好久,他本就是憋不住事的人,更是將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全部掏心掏肺的吐個痛快。許是早已習慣了,在無涯界時也是同阿花這般“你聽我說”的過著,即便無人應答,靈犀還總是恍惚的覺的,只要自己一抬頭,阿花就會或瞪他或認真的聽他說著。偶爾伸手給他腦門一掌,或是翻著白眼罵他傻瓜。他這番作為也許對於靈犀怕是傻人做過的最普通的傻事了,然而在不遠處隱在暗處的無煙眼中,靈犀這樣又哭又笑,分明是強忍著傷心難過,獨自舔舐痛楚的模樣。他靜靜的凝望著那個背對他跪坐在墳前指手畫腳說著什麼,卻挺得筆直的小身板。靈犀這樣的孩子,按人間的土話來說,便是很好養(yǎng)活的。整日嘻嘻哈哈,像是腦袋空空,富足了,他活得好好的,窮荒了,他還是活得好好的。可是誰又知道,這般旺盛的生命力和看似呆頭呆腦的模樣,卻是因為自小便嘗透了人世間的許多苦,看盡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才換來的生存方式呢。吃一塹,長一智。就算你再笨再蠢,當摔得疼了,破了,流血了,化膿了,快死了,總會記住的。而這樣久而久之的潛移默化,讓他對於傷害,對於危險,格外的敏感而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不是學不乖的,要看他,是不是真的痛了。無煙一點點想著,微微側過頭來向身後道,“帝君既然來了,卻又為何躲躲藏藏呢?”話音剛落,三步開外處便掠過一道紫光,一個閃爍,就現(xiàn)出一個人形來。卻是墨璃。墨璃勾唇笑道,“陛下這話說予我可不對,若要算個先來後到的清清楚楚,陛下獨自屈尊來此,倒叫人吃了不小的驚呢。”自上次在天宮一別後,兩人倒也有三百余年未相見了。無煙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輕道,“不過停步幾日,尋到了人,自會很快就走。”墨璃作出“哦……”的唇形,半晌又笑笑道,“可是……據(jù)我所看,陛下此行似乎并不會短?!?/br>無煙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眼內(nèi)像是有詭光閃過,不過一瞬,又平靜道,“帝君此謂何意?”墨璃想了想道,“嗯……,便是因為,陛下要尋的那個人,說是要留在冥府呢?!?/br>無煙身形一僵,慢慢抬頭對上墨璃的眼,一字一句問道,“多久……?”墨璃笑著緩緩的回他,“七百年……”金色的瞳仁對上黑色的眼眸,二人靜立無語,只默默看著對方。一時周圍卻仿佛是冰凍三尺,雪堆丈高一般僵冷一片。最後還是無煙微微瞇起眼,轉眼看向遠處的小影子,竟輕輕笑了起來,口中道,“帝君好本事,這天上地下三界之中,朕從未聽聞過有何物名‘鎖魂符’?帝君可否不吝賜教?”墨璃聞言一怔,下一刻,卻哈哈笑了起來。言道,“信則有,不信則無。”無煙帝一滯,皺眉看著墨璃。墨璃眉目之間褪去了方才的輕佻之色,竟帶了幾分沈黯緩緩道,“怎麼?陛下忘了,這話還是您當初說與我聽的呢?!?/br>無煙眼睫微顫,漸漸卸下氣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恨自己……墨璃眼帶冷意,看無煙帝無語,沈寂半刻復又轉了話題道,“聽說陛下最後的一劫已經(jīng)解了,真是可喜可賀啊。”“原來曾折腰眾先帝的‘帝王之劫’不過如此,看來陛下果然非同凡響?!?/br>本是默然的無煙帝卻猛然抬起頭來,冷冷道,“‘帝王之劫”,解,也要解,不解,也要解?。 彼o盯著墨璃的眼,“七百年?好!我們便一起……好好的等著!”說罷,看遠處那個小身影嘮叨完了,已扛著小鋤頭往來路走去。便袖擺一甩,瞬時也隱了蹤跡。墨璃緊握著拳頭獨自僵立半刻才動了動腳步,向那成片成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