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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船是丹瑟利爾唯一的活動空間,當阿什爾有事離開時,他就留在船艙里繼續(xù)研究、書寫咒語。阿什爾又給了丹瑟一支黑羽毛。之前在人間的地堡中他曾經(jīng)給過丹瑟一個,羽毛旁還掛了個小鐵片,寫著他世俗名字的首字母。那根黑羽毛與丹瑟利爾的隨身物品一起被衛(wèi)兵繳獲了,沒能帶到深淵來。“如果有危險,就對羽毛做點什么,”惡魔叮囑丹瑟,“對它隨便施個法術,或者焚燒,或者切斷……都可以,你毀壞它時我能感應到,我就可以立刻趕回來。在人間它會失效,沒什么用,在深淵就有用處了?!?/br>阿什爾把黑羽毛固定在皮繩上,叫丹瑟轉(zhuǎn)過身去,撩起他頸間的碎發(fā),像給愛人戴上項鏈一樣為他戴好。丹瑟利爾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評價。阿什爾說的是實情,他卻總忍不住覺得這根“項鏈”簡直像個項圈,比如人類豢養(yǎng)寵物時用的那種。“你要出去嗎?”丹瑟利爾問。“暫時不。有事嗎?”“當然有,”丹瑟把扣在書桌上的法術筆記拿起來,遞給阿什爾,“你之前還催促我繼續(xù)教你,那么現(xiàn)在,你必須得把這段法術成功喚起,才能學習下個階段的,不然即使背了咒語也沒用。上次你做到一半失敗了,現(xiàn)在再試一次。”丹瑟利爾好像又變成了以前那個“導師”。不管其境遇如何,在對待巫術時他永遠不會懈怠。阿什爾接過筆記:“你還真是負責任的好導師。不過上次你不是說要協(xié)助我嗎?難道現(xiàn)在又不行了?”“確實現(xiàn)在不行,”丹瑟坐回扶手椅里面,它看起來像一坨融合的蠟做成的,和人類喜歡的造型大不相同,“我必須減少不必要的施法,我的精力沒有以前那么旺盛了?!?/br>“這又是為什么?”聽到提問,丹瑟不耐煩地用手指輕敲著桌子:“前些日子,我為能夠在深淵生活而給自己施法時,你不也都看到了嗎?那個法術會‘封存’我的身體!”阿什爾像是懂了,又像是沒懂,只等著丹瑟說下文。丹瑟利爾說:“那個法術能讓人類在深淵生存,原理就是它完全封存了人的身體,就像以無形的冰雪進行封固一樣。我還能像活人一樣生活,保有體溫,需要睡眠等待,但卻不再會‘改變’,我的身體不能因為鍛煉而變得更健康,也不會因為饑餓而死亡……就算是絕食,我也只會無止盡地虛弱下去,卻不會死;好處是,現(xiàn)在疾病不能殺死我,除非我被別人謀殺而死。這種狀態(tài)其實很近似于死靈系黑暗生物。當然,一切只是法術造成的?!?/br>阿什爾點點頭:“嗯,這個我倒是知道,你說過。不過我不明白,你的狀態(tài)沒有變穩(wěn)定,倒是變得更差了?”“我問你,如果一個人失去雙腿,大量失血,這時他接受初擁變成吸血鬼,他會怎么樣?”“他也許能活下來,傷口會愈合,腿卻依舊不存在?!卑⑹矤柣卮?。“現(xiàn)在我的情況就和這類似。我被你帶到深淵時渾身都是傷,體力損耗極大,雖然沒什么致命重創(chuàng),但身體卻處于非常虛弱的狀態(tài)。在那個狀態(tài)下我為自己施法封固了身體,雖然傷口不會再流血,但那種傷病的狀態(tài)卻無法改變了。除非解除法術,我才能慢慢地復……但那樣做,我卻會死!”“我懂了,”阿什爾來到他面前,“所以你要減少不必要的施法,因為那會讓你的勞累加重?”“對,拜你所賜?!?/br>“沒關系,我會好好保護你的,”阿什爾說,“我不會讓你獨自面對任何戰(zhàn)斗,不會讓任何生物傷害你?!?/br>“是嗎,在我被衛(wèi)兵和獵人捉住后,你倒很樂意看我受折磨?!?/br>“以后不會了?!?/br>阿什爾蹲跪下來,托起丹瑟利爾的手,輕吻食指的每個骨節(jié),最后雙唇從指間滑開。從在人間時他也這樣做過,那時,丹瑟利爾剛剛開始嘗試對他施展“記憶鎖”和“虛假靈魂”,他還沒有被變成獵戶,也還沒有察覺任何不妥。他抬起頭,微笑著注視丹瑟利爾。這瞬間,丹瑟利爾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目光無法從阿什爾臉上移開……因為,他竟然一時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惡魔學徒,還是那個強大勇敢的獵戶。好像很多東西被糅合在了一起。來自惡魔的野心與欲`望,以及來自獵戶的尊敬和愛。丹瑟利爾并不排斥前者,而且不不由自主地因后者而倍感溫暖??墒?,他不能相信它是真實的,它明明就是假的,是被法術喚起后殘留在阿什爾的靈魂里的……他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期待,不要信任,要時刻謹記阿什爾屬于惡魔的那部分,那才是真的。而溫柔的話語、眷戀的眼神、偶爾輕撫他額角的手指……這是他織就的假象,現(xiàn)在卻困頓住了自身。他認為,總有一天阿什爾會徹底擺脫它的,就像慢慢濾凈水中的泥沙。=============那天阿什爾從外面回來時,發(fā)現(xiàn)甲板上有大片的血跡,從船頭一直拖進船艙。他什么都沒來得及想,趕緊去尋找丹瑟利爾。實驗室里傳來一股低等惡魔的腥味,阿什爾打開門,因眼前的場面吃了一驚。他倒不是驚訝于有個惡魔被釘在試驗臺上,而是……丹瑟利爾什么時候捕捉了一只低等惡魔?那只生物還活著,仰面躺在臺子上,手腳、尾巴都被符文鐐銬鎖住,胸腹上有剛剛被縫合過的痕跡,灰色的皮膚被刻上了一大片咒語,鮮血淋漓。它好像嗅到了黑羽翼的氣息,被嚇得渾身亂顫,像條被刀釘在砧板上的魚。阿什爾退出去,最終在另一間艙室找到了丹瑟利爾。房間里只有兩根蠟燭微弱的光照。丹瑟利爾背對著門,蹲跪在一圈法陣里,正面向某種無法形容的生物。阿什爾只能將它定義成“某種生物”,根本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在看到它的瞬間,阿什爾幾乎想沖過去保護丹瑟,但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得只能站在門口。他以前也有過這種體驗——在丹瑟的地堡深處,看到魔像心臟的時候。那也許是一只手。它每只手指都比人類的腰部還粗壯,形態(tài)像人手,皮膚上卻布滿鱗甲,它的指甲呈黑色,光滑如鏡面,更像是利爪。沿著手指往上到掌骨頭處,它的形體逐漸虛化,延伸到了別的空間。這次不用丹瑟利爾說,阿什爾也猜到是什么了。藏匿于人造法術位面中的、巨大魔像的手。“你回來了?正好,我需要你幫忙?!钡ど麪枌Π⑹矤栒惺?。阿什爾沒想到在深淵中丹瑟也能喚出那東西的一部分?!斑@是什么?你……你還在繼續(xù)研究它?”“怎么,不行嗎?”丹瑟皺起眉,“好吧,你一定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