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意思是請開始你的表演。錢贏把傘掛在肘彎上,擁著他排在了等待上車的對尾,一邊跟他追憶往昔。“去意大利之前我爸給了我一張無上限的卡,順便帶我去瀏覽了一遍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老頭子大概是想讓我安心,在外頭隨便花,爸爸供得起這樣的意思。”“我那時14歲,心氣很高,之前過得也確實是肆無忌憚瞎幾把造的日子,但是那次,老爹語氣很自豪地跟我講,這里這里是他什么時候掙下的,那里那里是他什么時候給我預(yù)備的。我突然就覺得很心酸?!?/br>“老頭子沒文化,苦出身,當年跟著九爺混的時候,靠的就是兩個拳頭一條命。我上頭有好多個哥哥jiejie,一個都沒立住。為了養(yǎng)大我,他吃齋念佛好多年,一把年紀了還繼續(xù)做小伏低,對九爺?shù)皖^,對邊老大低頭,哎……”“你說,我能辜負他嗎?”車來了,人流涌動,錢贏的挺拔身板在這時恍如中流砥柱,護著林嘉彥上了車,居然還能在相當擁擠的車廂一角拓出一方相對安穩(wěn)的空間。林嘉彥靠在車廂壁上,視線上抬望著錢贏,忽然笑了一下:“你很愛你爸爸?!?/br>錢贏垂目與他對視,想了一下才認真說:“非常愛。”車子動了,錢贏身形一晃,隨即一臂撐在了林嘉彥身側(cè)。他望著林嘉彥額角的一縷小卷毛兒,心里癢癢著想去摸一摸。但也只是想想罷了,他沉吟了一下繼續(xù)說:“老頭子不是什么好人,小時候我不知道,只知道爸爸是天下最偉岸的男人,做什么都是對的。后來讀了書才知道,原來他這樣的,有個形容,叫……”“十惡不赦。”“但那又怎樣呢,他是我爸爸,給我生命,養(yǎng)我長大,把一切都給了我。我不可能拿著他用血汗和命換來的錢,沒心沒肺地一個人在國外逍遙快活。雖然那樣子可能也是他期望的,他跟我說過很多次,叫我不要回來,就在國外,娶一堆外國娘們,生一堆雜種的漂亮崽子——他說話粗,沒讀過書嘛……”錢贏說著說著笑了,陷在回憶里的他眼睛里有微光,林嘉彥安靜地看他,聽他往下說。“他不知道我喜歡男的,我也不想告訴他。后來回了國,他嗔怪我不聽話,外頭的花花世界不要,跑回來跟他這個老頭子瞎混什么……他嘴里罵我,但是從頭發(fā)稍到腳后跟都寫著兩個字:歡喜?!?/br>“我當然要做點讓他更開心的事情,他半輩子都被人壓在頭上,我要替他直直腰?!?/br>錢贏的臉色忽然變得有點古怪,他突兀停頓了一下,然后揉了一把臉,從指縫里漏出一句話。“玩他媽脫了?!?/br>林嘉彥噗嗤笑了。笑完了趕緊道歉:“抱歉抱歉,我……我沒別的意思?!?/br>錢贏的手放了下來,他臉色微紅,是剛才用手用力搓出來的,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吧沒事,我后來想想,也覺得自己夠中二的……還把自個兒玩進了監(jiān)獄。”他望著林嘉彥,眼底微微蕭索。“在監(jiān)獄的時候,除了想你,其他時候想的就是,父債子償,我這牢獄之災(zāi),權(quán)當是替我爸爸贖罪的。只是……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心里還是挺難過的。他走之前,想必也是……”“哎……”錢贏一聲長嘆。林嘉彥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眼神很溫柔。片刻恍神之后錢贏忽然渾身一抖,車停了,一群人涌出去又一群人涌上來。在報站和雜沓腳步的喧鬧中,錢贏咕噥了一聲:“艾瑪,好rou麻。”他搓了搓手臂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忽然看到林嘉彥沉下去的臉色,愣了一下趕緊解釋。“我我我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煽情rou麻上了……臥槽,真的,真不是說你啊寶貝兒——”林嘉彥盯了他兩秒鐘,把臉扭開了。錢贏緊張又小心地追著他的表情,見他眉眼間神色淡淡,過了會兒才訕訕開口。“那個……你剛才是心疼我嗎?”林嘉彥沒理他。錢贏不死心地更小聲說:“你看,我從小沒媽,后來又沒了爸……多可憐……對吧……”“下車了。”林嘉彥冷冷拋下一句,撥開他手臂走了出去。——————————————————就問你們:想!不!想!林!貓!再問你們:林!貓!可!不!可!愛!第34章他們出了地鐵站時,雪已經(jīng)停了,夜色更濃,清純白雪擁著漆黑如墨的夜,眼前的世界仿佛是個琉璃水晶宮。林嘉彥仰頭望了下燈火輝煌的帝都最高樓,問錢贏:“你恐高嗎?”錢贏站他旁邊跟著仰頭望望,突然噗嗤一樂。笑了會兒才回答:“我玩過高山蹦極?!绷旨螐┯悬c驚訝看他一眼:“好玩嗎?”“倒貼錢我也不去了?!?/br>林嘉彥被逗笑了,嘴角揚了一下,但隨即收斂了弧度,一邊帶著錢贏往前頭走一邊問:“你剛才笑什么?!?/br>錢贏左右瞟了眼,然后湊近林嘉彥耳畔說了句什么。他暖熱的呼吸碰到微涼的耳垂,讓林嘉彥微微一麻,但隨即聽到的那幾個字就讓人拉下了臉。林嘉彥惱火瞪他:“能不能不要凡事都想到下三路?!”錢贏沖他扮了個鬼臉,挺大個人了做這種幼稚舉動相當滑稽,林嘉彥還要瞪他,莫名卻心中一軟。這小王八蛋……其實比自己還小著兩歲呢。于是他盯了錢贏一會兒,臉色慢慢緩和下去,最后很心平氣和地抬手揉了下錢贏的腦袋,說:“乖?!?/br>說完他就收回手繼續(xù)邁開了步子,錢贏被他弄得一愣一愣,表情仿佛白日……不,黑夜見鬼。他呆了幾秒才趕緊追上去,忽然福至心靈地湊近林嘉彥,輕聲又問了一句:“哥哥啊,你是要帶我去這根大家伙里頭吃大餐嗎?”林嘉彥眼皮直跳,后頭這句惡寒形容讓他非常想在大馬路上就去打錢贏的腦袋,但開頭那一句“哥哥啊”又讓他極其心軟。最后,這份糾結(jié)成西直門立交橋的情緒變成了一句低斥:“滾!”錢贏立馬站住不走了。林嘉彥走出幾步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來,剎那間簡直要七竅生煙,他咬牙切齒了幾秒鐘,慢慢轉(zhuǎn)過頭用想殺人的眼神去看那個居然還耍上小性子了的玩意兒。他看到錢贏高高大大的身形站在幾步之外,身畔有路人往來,那人就靜靜立在喧鬧長街之畔,寬肩窄腰,穩(wěn)如磐石。短短發(fā)茬之下一張端正的臉,眼底似笑非笑,唇角揚了個淺弧度。他望了幾秒鐘,不知不覺中眼睛里的殺氣騰騰就淡了。錢贏也在看他,不言不動,只是帶一點笑意,對視中徹底看軟了林嘉彥的心腸。林嘉彥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