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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確實(shí)挺有品的,小林很喜歡?林嘉彥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他胡亂把那本東西推開,掩飾地拿起杯子喝水,很輕地嗯了一聲。他完全沒敢去看季昀的臉色。但是在之后的用餐過程中,林嘉彥還是不可避免地走神了。他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總在一兩筷子之間就能分辨出某些讓他如鯁在喉的滋味細(xì)節(ji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脫韁野馬拉著他突然間無比靈敏的舌尖味蕾,在一蔬一飯中去猜疑這澎湃而來的酸甜苦辣是出自誰的手筆。于是他怎么也吃不下了。兩位貴客倒頗為滿意,在結(jié)賬的時候甚至還開玩笑,問方才在大門口迎賓的正裝男人:“貴店有沒有外賣服務(wù)?”宋致一愣,一個多小時前,他老大在微信上給他下令,全店一級響應(yīng),以最高標(biāo)準(zhǔn)接待即將進(jìn)店的四位貴客。當(dāng)他看到白色沃爾沃上下來的是林嘉彥時,差點(diǎn)膝蓋一軟跪下去,那一刻極度想高喊一聲:“蒼天啊大地啊,你終于可憐到我們老大的一片癡心了嗎?!”但是隨即他就發(fā)現(xiàn)這幾位似乎根本不知道這是錢家的買賣,林嘉彥在看到菜單以后臉色變了,他的心跳就開始加速,不知道即將要唱的是哪一出。林少爺脾氣不好,他五年前就知道。然而這一餐飯居然太平無事地走到了買單環(huán)節(jié),讓宋致松了一口氣,卻又隱隱有些奇特的不悅。他老大可是在后廚忙活了很久呢。從來沒誰有過這樣的待遇,老爺子在的時候都沒吃過全部由兒子cao持的一桌菜。而現(xiàn)在,對方問,有沒有外賣?非常會來事又極有眼力見的宋店長瞬間糾結(jié)了,不知該如何答話。就在貴客的疑惑將要浮上眉梢之前,一個人推門而入。“有?!?/br>點(diǎn)評第12章一行龍飛鳳舞的11位數(shù)字推到了林嘉彥面前。錢贏的兩根指頭穩(wěn)定而緩慢,徐徐地將那張才從對賬單上撕下的紙條抵至桌面。他沒看林嘉彥,也沒看季昀,只是微笑著對方才發(fā)出疑問的客人說話。“正在開發(fā)外賣服務(wù),如果有這個榮幸,希望可以邀請幾位成為首批體驗(yàn)者。我是本店老板,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什么意見和建議可以直接給我電話。微信號也是這個,點(diǎn)餐直接加?!?/br>林嘉彥面上冷若冰霜的表情終于掛不住了,他猛然站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幾乎要撞上錢贏,而后者巋然不動,完全就是等著他直身起來的這片刻接觸。他倉皇側(cè)身,生硬地拋下一句話:“我去開車。”之后就落荒而逃地出了包間。兩位貴客是老江湖,心有疑惑也沒露出什么大驚小怪的神色,年輕些那位拿起了紙條,沖錢贏晃了晃。“有沒有意愿北上開分店呀?”錢贏的笑意更深了。“解決了單身問題就去,目前正努力?!?/br>另一位也笑了,非常大氣派地拍了下桌子,沖錢贏比了個點(diǎn)贊的手勢。“小伙子加油!年輕人做事,就要有‘一定成功’的氣勢?!?/br>錢贏大笑:“承您吉言!我就是這么想的?!?/br>他邊笑邊讓開位置給幾位客人往外走。季昀落在最后,擦過他身側(cè)時,抬眼間忽然與之交換了一個眼神。錢贏是隱著敵意的殺氣滿滿,季昀露出了一個淺笑。他還沒分辨出這笑容里頭是彼此下戰(zhàn)書的挑釁還是對自己這死皮賴臉的憐憫,季昀就已經(jīng)走出去了。林嘉彥和季昀把兩位客人送到了酒店,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之后才回花半里。回程的車上很安靜,仍然是很低的呢喃旋律,林嘉彥聽著忽然心煩意亂,伸出手就把音樂關(guān)了。音樂一關(guān)就更加顯出了窒息般的沉默,前頭百多米就是紅燈,他一腳剎車下去,然后把音樂又打開了。季昀轉(zhuǎn)頭來看他,目光里幾乎帶著明顯的無可奈何。林嘉彥被看得如芒刺在背,握方向盤的手都出了汗。季昀到底柔聲說了一句:“好好開車。”林嘉彥深呼吸,把胃里隱隱的絞痛壓下去,在變燈之際緩緩起了步。終究還是平安無事地回到了花半里。仍舊無言,進(jìn)門時一蓬柔和的燈亮起,林嘉彥在玄關(guān)處拋下車鑰匙就要回自己房間,被季昀叫住了。季昀說:“去洗個澡嘉彥。我給你弄點(diǎn)粥什么的,你晚上沒吃飯。”林嘉彥的脊背僵了一下,他停步,低聲拒絕:“不用了吧?!?/br>“去洗澡?!?/br>季昀很少高聲說話,但是林嘉彥分辨得出來他什么樣的語氣是好商量,什么樣的又是不容辯駁。他猶豫了片刻,轉(zhuǎn)過方向走去了洗手間。林嘉彥穿了睡衣走出來,餐廳沒人,他扭頭才發(fā)現(xiàn)季昀在陽臺一角等他。陽臺是全落地玻璃結(jié)構(gòu),上半部分和頂都可以打開,夏天時想必可以在此欣賞漫天星光……或者蚊子。不過眼下是冬天,故而一多半的絲絨窗簾都拉著保暖,隔窗的窄窄一片夜空顯得十分不真實(shí)。季昀盤膝坐在占據(jù)了陽臺一半空間的竹木地臺上,面前是日式小茶桌。林嘉彥走過去坐他對面,發(fā)現(xiàn)季昀給自己用牛奶煮了堅(jiān)果多谷物燕麥片,配了香蕉和橙汁。而他自己那一邊,是一整瓶開了封的紅酒。見他坐下,季昀笑著輕叩了下紅酒瓶纖長的頸:“喝你一瓶酒,不介意吧?!?/br>林嘉彥有點(diǎn)拿不準(zhǔn)眼下的這局面,他垂著眼皮去看那些浮沉在牛奶里的半溶纖維質(zhì),覺得胸口仿佛也塞滿了這樣混沌而糾纏不清的零零碎碎。“好歹吃兩口,不然你胃會痛?!?/br>林嘉彥嗯了一聲,拿起勺子慢慢舀進(jìn)嘴一兩口,牛奶滑潤,麥片煮過了以后也很香醇。過往這兩三年,季昀一直把他照顧得很好。即使……即使他們之間什么都不算。即使季昀原本不是會做這些簡單家事的人。而他就這樣狼心狗肺厚顏無恥地享受了三年無條件的溫柔以待。他手里的勺子突然落進(jìn)了碗里,乳白色液體濺出去幾滴,他愣了半天才伸手去擦,卻忘了要抽紙巾,只用手指去固執(zhí)地抹拭,一遍遍反復(fù),把那處小污漬搞得一團(tuán)糟。季昀伸手出去握住了他的手腕。林嘉彥抬頭,季昀的目光純和平靜,看著他的眼睛開了口。“說說你前男友?”林嘉彥的手以極小的幅度微微抖了一下,季昀的視線落在兩人肌膚相觸的那一片地方,他看了幾秒鐘,然后緩緩松開了手。之后他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對林嘉彥一舉杯。“Cheers。”林嘉彥是個比較容易哭的人,生氣時會紅了眼睛,高興時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