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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轉了一圈,忽然將紀年摟到自己身邊來,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放心寶貝兒,我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睘楸碚嬲\,他還特地眨了眨雙眼,只是那表情在紀年看來,更覺得有陰謀。而正當他暗自琢磨著云庭在打什么鬼主意時,對方已挑起一指的泡沫,往他鼻尖點去。50、最后的表白...“蘇云庭你別太過分了!”紀年一聲怒吼,云庭卻又挑著泡沫往他臉上抹去,“好了好了,就這樣吧,來,紀年,擺個漂亮點的POSE,讓我給你拍張照?!?/br>紀年又瞪他,“你夠了??!”“別這么小氣嘛!”云庭擦干凈手,拿過一旁的手機,打開照相功能,將攝像頭對準了紀年,“寶貝兒,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樣子有多可愛?!?/br>“請不要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人,謝謝。”紀年板著一張臉,鼻尖和雙頰還留有著云庭抹上去的泡沫,那畫面瞧著挺滑稽,竟有些像生日時,壽星臉上被摸了奶油的模樣。云庭顧自在那兒換著角度,連續(xù)拍了好幾張,紀年卻始終只有一個表情,“你到底拍完了沒?”“就好了,讓我再多拍幾張?!痹仆プ焐洗饝?,手上動作卻不停,連著又照了十來張,“OK了!這些照片我一定要好好地保留著?!逼鋵嵥具€有后半句話,那便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但他知道這話一旦說出來,那家伙又該不高興了。紀年將毛巾在水里浸了把,擦干凈了臉,起身端著臉盆去衛(wèi)生間換水,“你傷口疼不疼?”“沒事。”云庭一邊應著,一邊拿著手機翻看著剛才拍的照片,越看越忍不住想笑。紀年出來時就剛巧瞧見他那欠扁的笑,氣得都想把手里這一臉盆的水全澆他臉上。一忍再忍,紀年才總算穩(wěn)住情緒,伸手奪過云庭的手機,然后坐到他身旁,“手機先沒收,讓我看看你的臉?!?/br>云庭看看他的寶貝手機,又看看他的寶貝紀年,終是輕輕嘆了口氣,“沒大礙的,那么小一道口子,血肯定是早止住了?!?/br>紀年拿著一團酒精棉花幫著云庭擦了擦傷口,隨即又貼上一張OK繃,忙完后才發(fā)現(xiàn)云庭另半邊臉上還沾著泡沫,于是又拿毛巾幫他擦掉,“你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云庭眨眨眼,一臉的莫名,紀年被他那表情逗樂了,笑著搖了搖頭。“你笑起來真好看?!痹仆ド钋榭羁畹啬o年,那目光溫柔得仿若能融化所有,他用指腹輕觸著紀年的臉頰,口吻亦是淡淡的,“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特別討厭自己的出身。”紀年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可最終仍是沒說出口,倒是云庭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假如我只是個普通人該多好,那樣就能毫無顧忌地去追你。紀年,我以前是不怕死的,可是現(xiàn)在,卻突然開始害怕,我想著也許有一天我會再也見不到你,不能像這樣摸你的臉,不能守在你身邊跟你說話,一想到這些,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br>“云庭……”紀年握住云庭的手腕,將那只手從臉上拿下來,“聽著云庭,你不會死,我絕對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想死,我也不想死……”云庭的聲音突然哽住了,眼淚就那么涌了上來,那時候紀年只以為他是出于對現(xiàn)世的恐懼,后來才知道,原來當時,云庭就已決定要最后一搏。……而一切的變故則要從云庭收到承影的短信開始說起,那日黃昏他拿著手機坐在窗邊發(fā)呆,紀年問他在看什么,他卻笑而不語,然后趁其不注意的時候回了一條消息,內容是:“我會赴約,但是請不要牽連無辜。”他所謂的無辜指的自然是紀年和硯禮,承影明白他的意思,也無意刁難,于是一來一去簡短的兩條信息,之后手機就沒再響過。其實云庭早就預料到事情會發(fā)展到今天這一步,這數(shù)月來,他為了復仇一次次地冒險,手里沾滿了仇人的鮮血,有時候回頭想想,就仿佛是做了一場噩夢。如今夢醒了,也該是他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時候,殺人償命,自古以來的法則,他不想逃,也逃不了。所有的錯誤,最開始一定是有一方先走錯了路,才會帶著后輩一起萬劫不復,道理人人都懂,可又要幾個人能真的放下仇恨?這樣想著,云庭又走回床邊,從藥箱里拿過他的傷藥,將粉末全倒進了水杯里溶解,隨后對著廚房里的紀年喊道:“紀年,藥用完了。”“哦,回頭我給你買去?!彼穆曇魪睦镱^傳出來,沒多久端了一碗餛飩出來,“先吃晚飯?!?/br>紀年將餛飩擺在桌上,推了推伏在桌邊打盹的硯禮,“醒醒,吃飯了?!?/br>硯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頭對上紀年,這幾天也確實把他倆累壞了,夜里睡得不安穩(wěn),導致白天一有空就想著趁機瞇一會兒。晚點三人吃過了餛飩,紀年便給云庭買藥去了,這兒地處偏僻,最近的藥房來回也得一個多小時,好在有硯禮陪著,紀年也沒太cao心。卻不知那時云庭心里想的竟是要怎么支開硯禮溜出去。正琢磨著,硯禮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云庭見他神色詭異,拿著手機跑了出去,沒多久硯禮接回電話回來,走到云庭面前站定,略有些為難地開口,“那個……我有點事,現(xiàn)在必須出去一趟?!?/br>云庭多精明一人,硯禮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他的眼睛,“你有沒有考慮過結果?”“什么?”硯禮一怔,心里頓時有些心虛。云庭卻也直白,“你暗地里托人盯著夏老頭兒的病房,不就是為了等今天這個時機嗎?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老家伙死了,你將承受的是怎樣的后果?!?/br>硯禮低下頭,苦澀地牽了牽唇角,“原來你都知道?!?/br>云庭盯著他看了許久,無奈地搖搖頭,“硯禮,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希望你走上跟我一樣的道路?!?/br>“我明白的?!彼催M云庭的眸中,忽然揚了揚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謝謝你,我的好哥哥。”他轉身,向外走去。身后忽又傳來云庭的聲音,依舊是那么堅定的語氣,“別殺他。”硯禮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在沉默許久后淡淡地給出一個承諾,“好。”……待紀年買完藥回來已是一小時以后,那時云庭早已不在,硯禮也還沒回來,紀年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懼。顧不得找硯禮質問,他飛快地撥通云庭的號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那么厲害,好像就要握不住手機。鈴聲響了沒多久,對方就接起,仍是記憶中的輕柔嗓音,那么近又那么遠,卻仿佛能撥動心弦,“紀年?!痹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