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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出現(xiàn)在姜慎行的“罪狀”清單上。【老娘收拾整整三小時,你三十分鐘就又弄亂!像你這樣的除了你親媽,旁人沒有誰能忍得了你!】姜慎行想說的是,其實我親媽每次看到我房間,嗓門和火氣比你們來得都要大。母神卻很淡定,報紙“啪嘰”掄死小強一只:“習(xí)慣了。你原來就是這樣的。還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你的課桌抽屜……”“呵呵,”姜慎行裝模作樣翻箱倒柜找了五分鐘而已,就覺得腰酸背疼腿抽筋還出虛汗,決定乖乖放棄,去機場重新買個算了。“哎~想想上學(xué)那時候多好啊,我的課桌可是有小仙女替我定期整理的?!?/br>抓上一把話梅,往臟兮兮的懶人沙發(fā)的上一窩就憶起往昔崢嶸歲月來。那時他坐在窗邊,每隔一個星期,亂七八糟的抽屜就會自動變得整整齊齊,彌漫著淡淡蘋果味的香氛。那個味道,一聞就知道一定是個很可愛、很賢惠、很夢幻的……“這些都不要了對吧?我?guī)湍隳玫綐窍聛G掉?”勤勞是美德。真的是美德,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德。姜慎行“嗯”了一聲,繼續(xù)不要臉地癱著吃話梅,目送母神拎起兩只巨大的垃圾袋出了門。視線平移,母神簡直居家小能手,桌上原本一堆亂放游戲設(shè)計手冊已經(jīng)從下到上從大到小排得整整齊齊,所有書邊右上角對齊。小仙女也喜歡這種古怪的對齊方式。等等……等等!不不不不可能!小仙女一定是個小仙女!彌漫整個青春的蘋果味回憶才不可能是個既不萌也不夢幻的跟蹤狂變態(tài)好嗎?!巴掌大一個小區(qū),母神下樓丟個垃圾,二十分鐘未歸。無奈拖著沉重的身子爬起來,皺眉從陽臺窗戶往下看,卻只見母神正在和穿制服的快遞小哥比劃,手中一只白色的垃圾袋,交給小哥填單子寄出……寄出去了!姜慎行懵圈。剛才收拾的時候,母神一邊收、一邊認真將不可回收物放進黑色的垃圾袋,而一些玻璃、塑料瓶子之類的,則放進了白色的回收袋。姜慎行當(dāng)時還想,住高檔小區(qū)的人果然垃圾分類的修養(yǎng)意識也高。結(jié)果,寄出去了是什么鬼?突然間想起了母神那個高逼格的家——其他一切正常,卻有一間鎖著的儲物房。母神說,里面都是他的“收藏品”,說這話時,笑容陰森詭異扭曲。然后姜慎行又赫然想起了母神的日記,“這是他今年用過的第三百二十二只咖啡紙杯……”,毛骨悚然!媽呀有變態(tài)!有大變態(tài)!他、他上來了!嗚,可以選擇不開門嗎?!……陽光透過窗臺的一盆小蘭草,靜靜射進病房房間。病床邊一陣輕響,七八歲的小男孩一雙眼睛大大的:“哥哥,吃蛋糕吧?很好吃的。護士jiejie說要多吃才能快點恢復(fù)健康哦!”唐深輕輕搖了搖頭。男孩扁了扁嘴,有些失望地放下小蛋糕:“哦,那小源也不吃了,哥哥不要討厭小源好不好?”不是討厭。不是討厭你,只是……始終沒辦法喜歡你而已。偏過頭去看向窗外,任由惱人的、刺目的光把眼眶和心灼得生生刺痛。……唐深依稀記得,在很小的時候,他也曾有過溫暖幸福的家。爸爸對mama百依百順,每天回家的時候也總不忘給他帶甜甜的小蛋糕。可六歲那年,家里生意失敗,突然從衣食無憂陷入了負債累累的窘迫。賣了溫馨的小閣樓,租住在缺水少電的板房,原本溫柔的男人一蹶不振,開始酗酒、賭博;原本安靜的母親也逐漸被絕望的生活壓得怨氣滿滿、喋喋不休。于是年幼的他成了那兩個人的出氣筒,一點點小事便會被接連毒打、辱罵,關(guān)小黑屋一天一夜、不給飯吃。很多時候,他在門這邊哭,也能聽到父母在另一邊摔打、哭泣。接連十年,不堪回事的黑暗。唐深不知道該求誰、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一個人渾渾噩噩咬著牙挺了過去。十五六歲的時候,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總算又重新走上了正軌,父母也逐漸恢復(fù)了平穩(wěn)正常,但親子關(guān)系早已像是一張久經(jīng)揉捻、一捅就破的廢紙。十八歲那年,母親生下了弟弟。他站在醫(yī)院病房門口,聽到父母抱著新生的小嬰兒感慨。“想想我們當(dāng)年,真的是很對不起小深?!?/br>“那個時候太年輕了,又急躁,沒能給他一個好的童年?!?/br>“所以小源的話……咱們這次一定要好好疼他寵他才行!絕對不打不罵有耐心!反正家里現(xiàn)在也要什么有什么了,一定要讓小源在幸福中長大!”那天,唐深一個人在醫(yī)院的角落哭成了個傻逼。上了大學(xué)后,他幾乎再也沒有回過家。反正那里也早就已經(jīng)根本不是他的家。特別是有了小源之后,一家三口在一起拍著幸??鞓返恼掌湍?、完整、美好。他反而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畢竟體內(nèi)流著一模一樣的血脈,雖然沒見過幾面,但小源卻莫名很喜歡唐深。每次見著總是跟在他身后小皮球一樣地跳來跳去,“哥哥”“哥哥”地企圖討他的歡心。這次也是?;杳宰≡?,父母得到消息過來照顧,小源更是每天繞著病床守著他。即使如此,他對爸媽的態(tài)度仍然只保持客氣禮貌,對弟弟的態(tài)度就更是冷漠疏離。心里當(dāng)然也有煎熬。明明小源根本沒有做錯什么。他卻因為小時候的陰影、因為父母的態(tài)度而遷怒,始終沒辦法真心疼愛自己弟弟。仔細想想,這和唐風(fēng)流把一腔怨恨撒在無辜的獨孤寂身上的思維方式,本質(zhì)上又有什么區(qū)別?可是縱然想到這一步,唐深還是懶得多看他一眼。醒來幾天。吃不下,睡不著,恍恍惚惚。拿起手機,仍是一小時前姜慎行發(fā)來的信息“我們登機了,別著急”。那一切不是夢。但是,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呢?唐深清楚記得他在“那邊”的最后一晚。一切都是沒有征兆的——雖然唐風(fēng)流說過他是個“小紙人”,但他本人根本沒有太把這句話當(dāng)一回事。他只忙著安慰宮渡,跟他說不要太難過,因為他將來注定會變得很強,莫說昆侖,就連異界也不在話下。大不了到時候殺上昆侖,暴力把良宵給扛回來。然后幫宮亦飛換了藥,勸慰他先好好養(yǎng)傷。才拉著獨孤寂回到西暖閣。柴房的水緩緩燒著,獨孤寂從后面抱住他。環(huán)住了腰,把頭埋在他肩窩,像是破土而出的堅韌藤蔓一般,生生綁縛得他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