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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著他的不屑,但還是乖乖兒趴到他背上,讓他背著自己回去。在背上他還不得安生,嘲諷著說:“我說你個傻大個兒啊,活該不招人喜歡。這要是顧鎮(zhèn)曄,他肯定就抱我了?!?/br>封千里站住腳:“顧鎮(zhèn)曄?是誰?”“哼!孤陋寡聞——”花嶙嘴上從來不饒人,這回終于也吃上苦頭。聽他這么說完,封千里就把他從背上放下來,說:“我不是來伺候你的,自己走回去?!?/br>封千里越走越遠,花嶙站在原地干瞪眼,叫罵幾聲無果之后,終于還是拖著病腳,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傍晚,兩軍宴會開始之前,封千里想起讓花嶙一路走回來,還是覺得心里過意不去,于是從軍中大夫那兒取了藥,準備去給他賠個不是。結果走到帳外,就發(fā)覺里面有說話的聲音。不是李承歡的聲音,除了花嶙,另還有一個人。花嶙一把推開顧鎮(zhèn)曄,為著他“逃亡”以來所受的委屈?!澳氵€來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成親嗎?不是一直都嫌我纏著你嗎?現(xiàn)在我有這個自知之明了,顧莊主何等俊杰,我高攀不起!”“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成親?什么時候說過嫌棄你?”口是心非是陷入愛情里的人的通病。“陵峰都告訴我了,我全都知道了……”顧鎮(zhèn)曄沉吟一陣,說:“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回去之后,我再跟你解釋。”“什么回去以后再解釋!現(xiàn)在說清楚不就好了嗎?你都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過來的——我差點兒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顧鎮(zhèn)曄無奈地抱住他,輕輕吻去他眼角的淚。帳外,封千里默默地收起傷藥。遠處,嘹亮的軍歌唱起來,鼓點打起來,宴會即將開始。對于那些不能回家的將士們來說,這一次難得的宴歌,就是他們的年節(jié)。李承歡感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來。天上沒有幾顆星星,但地上火光正盛,兩軍將士大口喝酒,大口吃rou,有人比武助興,有人放聲高歌。男兒豪情萬丈,也柔情似水。“從前不曾想過,大夏軍中,竟是這般光景?!?/br>“少時跟著羅將軍到軍中,那時氛圍,又與現(xiàn)在有所不同。不過不管哪個時候,他們都是大夏的好男兒?!?/br>李承歡悶下一口酒。兩個人到現(xiàn)在還能這般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閑話家常么?他果然——還是做不到。他站起身來,往燈火闌珊處走去。蕭乾隨后也站起身,跟上來。第112章罪人南方夜間的風吹在身上并不冷,今天格外如此。李承歡越走越快,蕭乾也一步步緊緊跟著。終于他停下腳步,回過頭望著他,猶如隔著一千年的時間,帶著一種稀薄的迷茫。“現(xiàn)在的你,是夏景帝蕭乾,還是御林軍秦蕭?”蕭乾沒有說話。他確乎也和他目光相接,但李承歡卻看不清楚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對此,李承歡甚至是有些慶幸的。蕭乾此時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當真和他那年,出奇地相似。李承歡很多時候都告訴自己,他并不在乎眼前這個人是什么身份,不管是秦蕭還是蕭乾,他都是他。然而他騙不了自己,他一直都在乎。“若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年七月的鹿鳴山,該有多好……我真想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來的時候,我還在鹿鳴山腳下的小院子里,有秀容,有何大娘,有紅葉,胡大哥和魏大哥時不時會來做客,那時鹿鳴山便會熱鬧些。秦大哥隨御林軍回宮之后,也還會回來。我會懷著這樣的期望等著,終有一天,他來帶我走,我們一起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他武功高強,做護院一定最能得主人家器重。而我開一間小書塾,教學生們讀書認字。從青顏到白發(fā),一不小心,一輩子就過去了……”這是第一次,蕭乾聽到李承歡這么清楚而坦白地說出他所期望的未來。而偏偏是這個,他給不了他。他所能做的,只是用盡一切力量,想要把他揉進身體里一樣抱住他,說:“承歡,我是天下人的夏景帝,卻只是你一個人的秦大哥。早在從西蜀回來,在百祿鎮(zhèn)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不管是誰,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李承歡默默地聽著,然而可悲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沒有起一絲波瀾。你是天下人的夏景帝,是我一個人的秦大哥,然而天下人——卻比一個李承歡來得重要得多。你說再也不放開我的手,卻還是把我推開,獨自去面對你母后的權威,而我不管是以何種身份,你的臣民,還是你的愛人,都沒有和你并肩作戰(zhàn)的資格。你愛我,我也愛你,但大夏的君主夏景帝身邊,卻不能站著一個李承歡。“我不走,那我在你身邊,到底算什么?”李承歡問他,“是和兒的老師、你的臣子,還是……”他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幾個字——“你的男寵?”當兩個身份相差懸殊的人在一起時,歷史的記載往往尤為有趣。夏威武帝蕭衍和蜀王公王公煜的那一段鮮為人知的□□在野史里被人描畫修飾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曾說過誰是誰的男寵,因為他們一個是蜀王室王公,另一個則是大夏的皇帝。而后世人提起蕭乾和李承歡的時候,往往說一個是君主,一個是男寵,而不管他曾為帝師。蕭和長大以后即位為帝,曾不止一次稱贊過他的老師的才華與學識,甚至相比于父皇夏景帝,和后來眾多在他生命里出現(xiàn)過的重要人物,李承歡啟蒙之師的地位都是無可撼動的。然而這些在史書里,不過寥寥幾筆帶過,遠沒有野史中那些旖旎風光來得讓人狼血沸騰。“臣子也好,男寵也罷,承歡,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手了?!?/br>李承歡聽了,只笑。曾經(jīng)被世人嘲弄為傀儡的夏景帝,如今終于擺脫自己母后的權威,讓秦家和陸家狗咬狗,看好戲。又用通商的手段來牽制拓爾跋,換來大夏和大汗邊境百年和平。但我們之間,遠遠不止橫著一個秦太后,一個拓爾跋,還有天下間睜大眼睛盯著他們的君主的一舉一動的所有人。拓爾跋說得沒錯,你好不容易掙來的這么個圣君明主的名聲,難道會甘愿因為一個李承歡,就眼看著一切付諸東流嗎?“不放手?那你是想被天下人唾罵,還是想讓我李承歡——成為大夏的罪人?”這一天的兩軍宴會上,摯友難得地說想念家鄉(xiāng)親人,于是喝下去很多酒,章云旗便陪著他喝。第二天一早,南下的軍隊啟程,蜿蜿蜒蜒成一條長蛇。這以后三天,軍隊修整駐地,暫時不用練兵。他回到帳中,封千里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先前摯友因為跟軍中將士練武的時候,下手不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