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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替他們說話:“二莽子是什么人我們都知道,這兩位小兄弟,看著也不容易?!?/br>“就是,這兩位小兄弟也都是有正經(jīng)活計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也是被這二流子害的,要是因為這個就這么白白搭上一條命,豈不是太冤枉了?”李承歡趕緊說:“官爺,幾位大叔說得對。您明眼識人,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您就大發(fā)慈悲,放了我弟弟吧——”“嘿嘿——哥哥長得比弟弟還??!我二莽子不虧了!美人兒,你要不要也和大爺我一起共赴陰曹,做一對冥間鴛鴦???”那二莽子一臉猥瑣,官家人手一揮,終于叫人澆了火油,又讓人把花嶙給放了下來。火把如同流星一樣劃破夜空,落在柴火堆上,一下子燃起竄天焰浪。李承歡一下子脫力,癱坐在地上。花嶙爬過來,依在他身邊,臉嚇得絲毫血色也無,喊都不敢喊了。那二莽子剛開始還滿口叫喚,罵天罵地罵鬼神,到后來,就漸漸只能慘叫了,再后來,終于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了。火無聲地燃,柴火噼里啪啦地炸,人群漸漸散去,李承歡和花嶙仍然坐在原地。劫后余生,兩人心里卻都沒有一絲慶幸可言——這個地方,他們再也不能待下去了。第110章是匪不是匪回到家,他們連夜收拾東西,都不敢想明天會不會餓死在路上,就出村向著北方一直走。一直走,荒野縱橫,叢林莽莽,毒日當(dāng)頭。時節(jié)應(yīng)該已經(jīng)入冬,但這里的天候卻絲毫不見轉(zhuǎn)涼。這條路,明明是可以望得見的遠方,卻好像,一輩子都走不完似的。腹中饑餓就挖野菜、摘野果充饑,口渴就集晨露解渴,白天趕路,夜里就以大地為席,蒼天為被。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不知道在行過多少個日夜過后,他們終于在路上發(fā)現(xiàn)一些人跡。有人跡,就有救了,但事情還遠遠沒有這么簡單。他們循著那些殘留著的燒火的痕跡走,沿途又發(fā)現(xiàn)一些馬糞。花嶙很是興奮:“這么說,我們現(xiàn)在走的這條路,是有人走過的,說不定還是一條官道!哥!我們很快就能得救了!”李承歡不愿意給他潑冷水,但心中卻另有一番思量。年末將至,大夏東南各駐地的軍隊換防之際,先行軍上路之后,軍隊大部隨后跟上。行至鹿野一帶,弓箭兵射傷兩個“匪徒”。封千里是這次負責(zé)審問的人之一,在帳中見到這兩個“匪徒”的時候,他就知道弓箭手傷錯人了。但這兩人到底是何身份,緣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卻是值得拷問一番的。軍中大夫已為兩人稍作診治,但其中一個仍在昏迷之中。據(jù)說箭穿透左胸,能撿回一條命已是閻王爺開恩。而另一個肩膀擦傷,現(xiàn)下已經(jīng)包扎好——若是軍中男兒,這點兒小傷根本不值一提,行走坐臥不會有任何不便,但眼前這人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躺在地上,連爬起來都吃力。封千里在心里嗤笑一聲,若說這兩個人是匪,那這幾萬將士,就都可以收拾收拾回家該洗洗該睡睡了——這么弱不經(jīng)事的匪,能鬧出什么亂子?這人年紀(jì)不大的樣子,但他們倆都是衣衫襤褸,狀如乞兒,很難看出具體年歲。醒著的這人,明顯是嚇著了,他一走進來,他就驚恐地往后縮了縮,偎在那昏迷之人身邊。封千里頗有些不耐煩,撿過來一條長凳叉開腿坐下,也不說什么廢話,就問:“姓什么、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們什么關(guān)系?家住哪里?為什么闖入軍中?有何企圖?從實招來!”“我……我叫花嶙,啊不——我以前不叫這個名字,不過現(xiàn)在就叫這個名字。不是姓‘花’,我就叫花嶙——”封千里臉色一沉,把他拖過去,捏住他的下巴,說:“你耍我?”花嶙簡直要哭出來了,不是害怕,而是生氣,氣自己為什么不問明白就跑出來,還連累李公子到這步田地,也氣顧鎮(zhèn)曄為什么這個時候不在他身邊,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氣自己。他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等回去以后,他一定要好好聽顧鎮(zhèn)曄解釋,就算他是真的要成親,自己也要把他搶回來。一走了之,不是正好給了別人便宜占嗎?為什么當(dāng)初自己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封千里看著眼前這人泫然欲泣的樣子,煩躁地甩開手。他站起身來,在帳中來回踱兩步,壓下去心里的火氣,才回過頭來,說:“我問你,你是不是山匪?”“山匪?”花嶙一臉茫然,趕緊搖搖頭,說,“不是的,我們絕對不是山匪。我們只是趕路恰好遇上你們,就被抓了起來。我們真的不是山匪!”“那你們?yōu)楹纬霈F(xiàn)在鹿野?”封千里仍然逼視著他,說,“這一帶荒無人煙,尋常人根本不會到這里來。你們是從哪兒來到哪兒去,怎么趕路——恰恰好就經(jīng)過鹿野呢?”花嶙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逃出來的,那個漁村說出來,也沒人會知道,但他卻知道自己要往哪兒去。“我們要去公舸,去陵山!”“哦?你們要北上?做什么?”“回家!”夜里兩個人聚在一起聊天,巡邏步兵邁著整齊的步子經(jīng)過,和兩人點頭致意。章云旗折斷一根干草莖,丟盡炭盆里,火苗子小小地竄高了些。“那人就咬死了說要去公舸,回家。問他家住哪里,他不說,問他家里有些什么人,他也不說。唉,你說這可怎么辦?”聽著同伴的抱怨,章云旗但笑不語,只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心里卻在想著另一件事。說起“回家”,自從今年春天新婚過后離家,他就再也沒有回過京城。年末將至,前日家里來書一封,說是蕓兒的身子,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催他趕緊回去看看。算算日子,孩子……是他走之前懷上的。就要當(dāng)?shù)藛??可是自己竟然一點兒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還有先生……聽說僅僅在他走后兩個月,太傅就被皇上免了職,先生如今可身在哪里?還在京城嗎?若是此次回去,還能……見到嗎?見他似乎在出神的樣子,封千里撞了撞他的肩膀。章云旗回過神來,就聽見他問:“年節(jié)就要到了,你今年,可回去不?”“大概是要回去的?!闭略破煜胂?,笑出聲來,說,“我娘子就要生了,我得回去看看?!?/br>“哈哈——這是好事?。 狈馇Ю锎罅Υ妨舜匪?,“你小子,竟然走在我前頭這么多!”雖然他自己是孤家寡人一個,但對于摯友,也是真心祝福。章云旗勸他:“那你也趕緊著啊,小弟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封千里長長地嘆口氣,說:“爹娘死得早,我大哥倒是很樂意幫我張羅這事兒??墒沁@么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這軍中的日子,和一幫兄弟在一起,肆意暢快,真要我回去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