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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整個大夏皇宮,都好似又春意盎然起來。只是,其時天兒已入夏,天氣漸漸燥熱難耐起來,夜里也絲毫不得涼爽。白天的時候,各宮室的宮女還在各處忙活著捕蟬,下午的時候原已沒怎么聽到聒噪聲兒了,不料一入夜,枝頭葉下,不知又從哪兒平白冒出許多精力旺盛的蟬來,知了知了地叫個不停歇。清心殿的小太監(jiān)小德子剛坐在廊下打了一個盹兒,結(jié)果頭一歪,就驚醒過來。聽著四處聒噪的蟬鳴,心里也不禁有些煩亂,虧得里頭那位還能安心批閱奏折。今兒個各家良女子第一天進(jìn)宮,好多宮女小太監(jiān)都跑去儲秀苑看,畢竟這事兒幾十年來在大夏皇宮里還是頭一遭。先皇威武帝一生喜歡舞刀弄槍,在戰(zhàn)場上揮灑熱血和激情,在位時對于充盈后宮之事一向不怎么在意,以至于駕崩之時,就留了景帝這么一個兒子,連公主都沒有一個。這回景帝選妃,大家伙兒自然都瞪著一雙大眼睛,等著看從大夏一京一府十三州選上來的良女子到底都長個什么模樣。小德子把耳廓折下來遮住自己的耳洞,卻發(fā)現(xiàn)即使如此,蟬鳴之聲依舊絲毫沒有減弱,于是只好又把耳朵放開。他今日一整天,從散了早朝開始,都伺候在清心殿外,一點兒沒得閑,也抽不開身去儲秀宮打望一眼。不知道里面那位什么時候才會想起來去那鶯鶯燕燕之處看一眼,如此的話,自己也可以飽一飽眼福了。他正這么想著,殿里突然傳來傳喚聲,而且聲音還不小,聽起來也急,看來是已經(jīng)叫了多次了,但自己剛才竟然走神兒沒聽到,真是該打!小德子連滾帶爬跑進(jìn)殿來,跪在案前聆聽圣言。座上的人聲音略顯疲憊,可能是剛剛久叫不應(yīng)憋了點兒氣,所以聽起來冷冷淡淡的。“走什么神兒呢?要是耳朵不好使了,明兒就不用在這清心殿伺候了?!?/br>小德子趕緊伏地一叩首:“小德子該死,只希望圣上不要因這點兒小事氣結(jié)在心,傷了龍體!”“油嘴滑舌!”座上人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就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整座清心殿,只聽得到翻閱奏章和毛筆與紙面摩擦的沙沙聲,以及從窗外傳進(jìn)來的、長盛不衰的蟬鳴。小德子伏地跪了很久,也不敢抬起頭來看。正覺得脖子酸想悄悄活動一下的時候,座上那位又說話了:“我剛才是叫你進(jìn)來干什么呢?”小德子當(dāng)然不知道這位叫自己進(jìn)來干什么,于是只能更深地低下頭,沉默著不說話。又是一陣靜默之后,才聽得聲音道:“看來我的確是累了。算了,回宮吧?!?/br>小德子帶著一點兒期待,抬起頭來問:“皇上要回哪宮哪室?”“除了寢宮,還有別宮別室嗎?”小德子嘿嘿一笑:“皇上,您怕是忘了,今兒個儲秀苑剛開了宮。”小德子聽見自家皇上發(fā)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然后就是龍袍拖在地上、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的聲音:“那就去看看吧?!?/br>一聽此言,小德子立馬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高聲應(yīng)道:“諾!”作者有話要說:文章動筆之前,其實腦補了很多,但真的寫起來,卻發(fā)現(xiàn)筆不聽自己使喚。還是那句話,且寫且看吧。我想最后寫出來的蕭乾和李承歡可能會跟我最初設(shè)定的相差很多,不過作為親媽,我還是很喜歡他們啊第6章夏宮賞荷誰知自家皇上真的只是去看看,御駕的號令都通傳下去了,良女子們都打扮好在院子里頭跪著迎接圣駕了,結(jié)果皇上只在院墻外看了一眼兒,就又打道回寢宮了。小德子眼巴巴的,卻連良女子們的衣角都沒看到一片。經(jīng)過這一夜折騰,第二日,皇上又一大早的派了宮廷畫師去給良女子們畫像。晚睡又早起,為了讓畫上的自己看起來更好看一些,良女子們個個兒都使勁兒往自己臉上涂脂抹粉,估計晚上洗的時候,又得浪費儲秀苑好多水。午時過后,景帝在清心殿召見宮廷畫師朗日生,問話的內(nèi)容無人知曉,只是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景帝竟然叫人帶了許多畫像到金殿上,讓各位大人挑選妻妾或者兒媳。金殿之上各位大人表情各異,但最后,誰也不敢從這些女子里面挑一個帶回自己府上。只因這其中,多的是金殿上各位大人或者各地官員家的千金?;噬系倪@一看似荒誕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暗暗捏了一把汗。如此,一直到良女子們進(jìn)宮的第七天,皇上才借著賞荷的名頭,在宮里開了個荷花宴,請?zhí)笥H自主持,又邀了各王公大臣府里的女眷進(jìn)宮同賞,與此同時,還特意給儲秀苑下了一道旨,請各良女子同去賞花。誰都知道,宮里沒有嬪妃,為皇上把關(guān)的只能是坤和宮的那位太后,再者,就是在太后面前說得上話的各位夫人們。因此,人人都卯足了勁兒,想借此從眾良女子中脫穎而出,博皇上另眼相待,封妃進(jìn)嬪。儲秀苑里一下子就冷清下來,李承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睜眼瞧時,竟然發(fā)現(xiàn)同屋的另一個良女子王武幗還在梳妝打扮,只是……李承歡一下子坐起身來,看著鏡子里正在畫眉的王武幗——她手一上挑,眉梢往上飛起,竟然為她添上一分不可忽視的英氣。“你……”王武幗?jīng)]有轉(zhuǎn)過頭來,而是從鏡子里看他,然后說了一句:“你醒了?!?/br>見他仍然盯著自己看,王武幗一笑,把眉筆放下,回過身來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兒,說:“怎么樣,這身兒衣服不錯吧?”“這是男裝……”王武幗穿的的確是一身兒男裝,月白色的長袍,其上用絲線勾勒出綠郁修竹,綠竹堅勁而不張揚,穿在她身上,竟是出奇的好看。“這是男裝。”她若無其事地陳述了一遍,然后慢慢走過來坐到床邊,忽然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李承歡強忍住想撇開臉的沖動,他心知這樣的親密動作在女子之間實屬平常,自己不應(yīng)該為此而大驚小怪。她摸了摸他臉上那一道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的淡淡的疤痕,然后說:“如果圣上愛的是美色,那他一定會喜歡你這張臉。只是可惜,咱們的圣上還算得上是個明君,這張臉就沒什么用了?!?/br>李承歡沉默不語,她不知是誤會了什么,輕松大方地一笑,然后說:“不過你別擔(dān)心,我只是隨便說說,沒什么惡意。整個大夏國,像你這樣想憑借姿色或者家世往上爬的人有很多,只不過我不屬于這一道兒。說實話,我不明白做皇帝的女人有什么好。圣上不是先帝,后宮妃嬪也成不了下一個太后,我們女子要想自強,唯有手握大權(quán)才是真?!?/br>面前的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即使是在以后,兩人成了生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