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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腦門兒:“臭小子!”顧照被打卻不怒反笑,還說:“那還不趕緊哄哄!哈哈……”回去的車上,顧照說他自己先去排隊玩兒了三百米的滑雪長滑梯,然后看了一個跑酷團隊在冰上的表演,還幫一群女孩子拍了一個短視頻,到處都看了兩眼,最后才在冰場上加入那個小學(xué)生的拔河隊伍。“玩兒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吃?!?/br>顧恩重便問:“要不要找個餐廳?”雖然是這么問,但視線卻是通過后視鏡看向后座的簡明澄。顧照知趣地沒有說話,靜了一會兒,簡明澄才悶悶地說:“圍巾忘了買?!?/br>“沒什么,忘了就算了?!鳖櫠髦剌p描淡寫地說。他繼續(xù)驅(qū)車行駛在哈爾濱冬季的街頭,簡明澄把頭扭向窗外,靜靜地看著這個城市的霓虹燈從眼前一閃而過,漸漸連成一片模糊的、艷麗的流光。還沒等他們找到餐廳,韓峒就打電話來,說是已經(jīng)在家里準(zhǔn)備好晚飯,就等著他們上門。按照韓峒給的地址,他們開車來到市里一個高級公寓小區(qū)門口,保安引導(dǎo)著把車開到停車場,隨后就有一個女孩兒把他們帶到其中一棟公寓樓下——女孩兒叫韓晴,是韓峒的大女兒,只有十三歲,剛上中學(xué)。韓峒和妻子還有一歲的小兒子在門口迎接他們,問小孩兒的名字,說是叫“韓墨”。顧照脫口而出:“含情脈脈。”妻子高靈笑道:“是這么取的名,小照很聰明啊?!?/br>顧照倒是安然接受贊美。吃飯的時候,顧恩重和韓峒談起很多大學(xué)時代發(fā)生的趣事,簡明澄插不上什么嘴,就一直沉默著。高靈問顧照高中畢業(yè)之后想上什么大學(xué),顧照就說:“我想考我哥和韓哥的學(xué)校,國際商學(xué)院?!?/br>“這么說以后想做生意?”顧照突然看看簡明澄,微微低頭說:“可以這么說。”“你哥呢,從商學(xué)院出來做了大明星,你韓哥呢,卻往傳媒這個行業(yè)里鉆。小照要是上商學(xué)院,出來最好還是要學(xué)以致用,自己開個公司,比什么都強?!备哽`慢悠悠地說。簡明澄突然抬頭看她,再看看韓峒,就發(fā)覺他表情并不怎么高興。這時候顧恩重開口道:“我不算是商學(xué)院出來的,沒拿到畢業(yè)證,正兒八經(jīng)上學(xué)的時候也沒學(xué)到多少東西。小照,肯定會比我強?!?/br>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兒。簡明澄低頭刨飯,抬眼間偶然看到小姑娘韓晴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兒。弟弟坐在她身邊,不哭不鬧,就跟個精致的娃娃一樣。這讓他突然想起了今天看到的俄羅斯套娃。“聽說……簡先生是大學(xué)老師?”高靈轉(zhuǎn)而問起他來。被迫卷入這場談話,簡明澄只好盡量用最真誠的語氣答道:“是啊,教英文?!?/br>“我在澳洲留學(xué)那段時間,寄宿在一個退休的大學(xué)老教授家里。澳洲人呢,粗魯,還排外,三句話少不了一個臟字兒,而且你要是不跟他們一起說臟話,他還不待見你。”高靈這么說。簡明澄喉嚨如被噎住,只“呵呵”一笑,應(yīng)一句:“哦,是嗎?!?/br>高靈挑眉道:“可不是嗎!”“我吃飽了?!边@時小姑娘突然擱下飯碗,默默地往二樓臥室的方向走去。高靈眼一橫,見那碗里還剩下大半碗飯,就起身追上樓去,一邊還喊:“韓晴!還沒吃完呢,你飽什么啊就飽了!快給我下來!”簡明澄還沒怎么搞清楚狀況,韓峒也突然站起身來,點著煙往陽臺的方向走去。他看向顧恩重,顧恩重站起身跟上去,只剩下自己和顧照坐在原位上面面相覷——而小孩子呢?只有這個最小的韓墨,還什么事都不知,兀自睜著大大的眼睛。第29章可愛的情人晚上回到酒店以后,簡明澄不緊不慢地洗漱完畢,正準(zhǔn)備要上床睡覺的時候,突然一個念頭浮上心頭,于是出了門來。走道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地毯厚得連腳步聲也聽不到。他斜靠著墻壁站了一會兒,猶豫之下,終于還是抬手敲響隔壁顧恩重房間的門。房門打開,顧恩重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只穿著浴袍,全身還冒著熱氣,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他把簡明澄讓進(jìn)去,然后順手就拿起遙控器調(diào)高房間的溫度。空調(diào)的低噪聲平穩(wěn)、均勻,而又無止息似的。“哈爾濱真冷?!焙喢鞒螞]話找話地說。顧恩重點點頭,“嗯”一聲,插上電吹風(fēng)開始吹頭發(fā)。這是怎么了呢?想到在韓家發(fā)生的事兒,簡明澄隱隱感到有點兒不對勁兒,他覺得很多事情沒有他以為的那么簡單,然而越往復(fù)雜處想,腦子就越是一團糟。和這個人相處得越深,他就越覺得自己難以理解他的生活。光鮮,然而又不是那么亮麗;夢幻,然而卻□□又真實。明明是一個家,明明是血濃于水的父親,卻十幾年都不見一次面。明明是兄弟兩個,明明兄友弟恭,然而一年也沒有幾天彼此相處的時間。明明是老同學(xué)、好朋友,在衣香鬢影里熱絡(luò)地寒暄和推心置腹,卻明暗里交織著難堪、嘲諷和虛情假意。從酒店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哈爾濱的夜景,在天幕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流光。他想,人心往往就像這玻璃一樣,單向透視,一邊想要輕易地看透別人的心,一邊卻總是拒絕自己被他人看到。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從背后輕輕抱住這個男人。電吹風(fēng)的電源被關(guān)上,嘈雜的噪聲漸漸消失。顧恩重擱下電吹風(fēng),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間的雙手,靜靜地摩挲著。良久,他方開口輕聲問:“為什么生氣?”簡明澄用自己的臉一下一下蹭著他的后背,深吸一口氣——酒店的沐浴露的味道他有些聞不慣,不如顧恩重平時身上的味道好聞——開始剖白自己,他說:“我很不愿意承認(rèn),其實我只是在自尋煩惱。我不是小氣,更不是舍不得花錢,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但我想你并不喜歡這樣?!?/br>他深吸一口氣,如同娓娓敘事一般慢慢地說:“在你面前,我總是自慚形穢。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你家,我低聲下氣地跟你道歉,求你不要因為小澈的不懂事而把事情鬧大,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第二次,醉酒之后,我頭破血流地出現(xiàn)在你面前,狼狽至極……”往事一件件浮上心頭,他的心也漸漸絞起來,“我這個人,平衡性極差,方向感也幾乎沒有,所以……要是哪天你想甩了我,不用太麻煩,只需要把我拉出去兩條街再趕下車,我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br>顧恩重聽得心里一陣抽一陣緊,他深深地嘆口去,轉(zhuǎn)過身子,捧過他的臉頰,說:“恰恰相反,不是你,是我自慚形穢。你會漸漸發(fā)現(xiàn),真實的顧恩重跟熒屏之上的那個顧恩重相差太大,我的生活……遠(yuǎn)比你所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