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個在，少爺沒帶他出去，您問他便是。”

    這會子也擺好了碗筷，因天氣轉(zhuǎn)暖，原先縫制了皮毛的暖簾已取下，如今是換了竹簾，里頭再落一層緞子便好。

    練容華先喝了口湯，才道：“叫他來?！?/br>
    “是?！蓖忸^伺候的荷香聽了，這就離去了。

    一會兒功夫，一十五六歲的小廝隔著竹簾在外頭行禮。

    練容華也未叫他進(jìn)來，只隔著簾子道：“夫君這些時日，在忙著些甚么？”

    安心嗅著飯菜香味，只覺得口齒生津，不由吞咽了下口水。練夫人自無人說她不好，不過她愛吃稀罕的精細(xì)物件兒，這事兒府中也是明了的。

    是以，到了她這兒的飯食，哪一樣都是色香味俱全的。

    壓下了想吃的心思，安心低頭恭敬道：“不敢滿夫人，少爺這些時日時常在外頭的店鋪之中，跟著一個叫古道之的老掌柜學(xué)習(xí)怎么編織錦緞、怎么上色、怎么刺繡，如何分辨好壞等。

    老爺不準(zhǔn)許，少爺偷偷學(xué)的。這事兒少爺囑咐我了，若是夫人問起，別告訴你。若是別人，說不得還得瞞著?！?/br>
    練容華點頭，露出幾分笑意。

    豐贏雖不是讀書的料子，可到底想著要立業(yè)了，這是極好的，她哪里會不支持。

    “你放心，我也會幫著遮掩幾分。安心，這話先可不要亂說，曉得了嗎？”

    安心撓了撓后腦勺，笑道：“夫人放心?！?/br>
    “碧露，帶他去廚房吃東西，挑些好的?！?/br>
    碧露笑應(yīng)了，外頭安心肚子便咕嚕嚕叫了起來。

    章節(jié)目錄 此事不提

    練容華這兒用了午飯, 午時便同往常一般去歇息了。練容華可是愛惜自個兒的身體，大夢之中都活到了七十。這一回，她好吃好喝，甚么事兒都由著丫鬟們?nèi)プ?，若不能到了百歲，豈不是可惜了。

    她午時休息, 自無人敢打擾她。

    碧露見練容華不一會兒熟睡, 也便悄悄未她放下了簾子，自己后退幾步扯了綠宜的衣袖, 輕笑道：“睡了?！?/br>
    綠宜會心一笑, 二人聯(lián)袂而出, 只到了隔壁廂房那兒。

    荷香并著梅紅這會子拿來了一些繡花樣子，笑道：“姊姊，上一回說教我們南銹，今兒個可得了空?！?/br>
    碧露笑道：“自然, 不過咱們輕聲一些, 一會子別吵擾了夫人。她雖性子強(qiáng)些，可到底也是女兒家的身子。豐府一大家子人，她日日照料調(diào)度，也是累的?！?/br>
    荷香幾人自然點頭, 這般四個丫鬟讓著妙蕊、癡蕊幾個小丫鬟還上了一些瓜果點心, 并著一壺上好的茶水，也就坐攏了討論起了繡花圖案。

    越是有了半柱香的時間，外頭清洛探了腦袋進(jìn)來。

    梅紅一眼便瞧著了, 她性子爽利些，便直接道：“探頭探腦的，甚么事兒？”

    原清洛幾人也是二等丫鬟，不過梅紅荷香兩人練容華從練家?guī)淼模匀欢嘈湃螏追?。是以往常時，清洛幾個二等丫鬟到也漸漸邊緣了。

    不過如今那清芷跟了朱大夫去，剩下的清洛、清芊容貌倒是雖也好，但很輕木訥些，到也說不上出眾。到也好，她二人也是個和善不折騰幺蛾子的心思，也便從未多過嘴胡說些甚么過。

    見梅紅問了，清洛頗為有幾分扭捏，卻仍起了幾分勇氣道：“老太太院中的一個叫馬撩子的小丫鬟偷偷來稟告，說是咱們府中的六姑娘去老太太那兒哭鬧了，盡數(shù)說夫人辦事不妥，也…也告了茹夫人，說她老子娘不爭氣，折了咱們豐府臉面?！?/br>
    “馬撩子？”梅紅略微皺眉，不記得此人是誰。

    倒是碧露，她向來沉穩(wěn)大氣，人亦是聰慧。此刻略微一想，便想了起來。

    “上次老太太去四季園那兒過過寒節(jié)，有個小丫頭唱了個曲子，叫乞兒救母。老太太很是喜歡她的扮相，聽班主說她又是從馬蹄子下活下來的，便要了她。后頭我到不知道她被分到哪里去了，原來在老太太那兒當(dāng)差?！?/br>
    “原來如此。”梅紅嘀咕了句，便不把這馬撂子放在心中。

    她為人爽朗，有一說一，鬧不得那心思。這馬撂子雖特意來說了，可一個小丫頭，未免重了心思。

    碧露不過也就是這么一提，隨后便轉(zhuǎn)了話頭道：“如今呢？”

    清洛搖了搖頭，“我叫周mama過去瞧一下了，回頭夫人醒了，jiejie們也可同夫人說一聲。我如今多也不曉得，只知會一聲，叫jiejie們心里有數(shù)?！?/br>
    “下去吧。”得了消息，綠宜便開了口。

    清洛松了口氣，行禮之后就悄然退下了。

    練容華那兒自無人去吵她，總歸那是豐瀾書在老太太那兒鬧騰，也不關(guān)她們明月苑的事兒。至于她雖說了些練容華的壞話，總歸老太太沒糊涂，心里跟明鏡兒似得，不至于被蒙了心。

    一覺醒來，練容華慢慢才睜開了眼，只覺得渾身懶洋洋的。

    如果去了寒節(jié)，天氣轉(zhuǎn)暖，反倒叫人身子骨發(fā)懶。

    半晌，練容華這兒擦洗了手臉，尋了個空，碧露同綠宜便講午時清洛來報之時的那些個話給說了。

    只其中，她二人卻也略過了那馬撂子。

    倒不是別的，只見梅紅似不喜她。碧露心思剔透，那馬撂子約是有幾分心思的，只她也不愿為了一個不相干的馬撂子憑白得罪了梅紅。至于綠宜，倒未多想，那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哪里會記得。

    練容華聽了，才頗為好笑道：“怎地？這鬧一場，她從老太太那兒得了三顆珠子便回去了？”

    碧露笑道：“可不是，周mama去瞧了。到底老太太親女，這些年不得出門，老太太也是虧待她幾分的。此番，老太太自也不說她，反給了三顆美人珠打發(fā)了咱們這位六姑娘?！?/br>
    “那茹嫂子那頭呢？”

    這事兒必然傳了出來，茹白楓的老子娘不爭氣，她是有幾分骨氣的。不然，也不會這些年不出院子一步，便是不想見人的臉色。她進(jìn)門之時，茹白楓那兒日子不好過，卻也叫了丫鬟送了禮，這便是不愿意矮了二房的面子。

    綠宜嘆了口氣道：“我也去瞧了，茹夫人那兒關(guān)了門，如今不見人。只她的丫鬟安竹神色凄楚，剛剛哭過。我安慰了她，這才回來，倒也趕上您剛醒了?！?/br>
    練容華幽幽一嘆，